可充满裂纹的结界从我眼前消失的那一刻，我也看到了封司冥的双眸。
他就这么站在不远处，眸光黯淡地看着我，三分怒火，三分心碎，两分失望，一分期待，一分担忧。
他没有想到，我会护在陆少羽的身前。
而我也知道，我这么做，会更加激怒封司冥心里的怒火。
只是，我没有第二个选择。
就那么一秒钟的时间，我只能选择先替陆少羽挡下这波攻击，不为任何目的，单纯觉得，我不能什么也不做地就站在边上看着陆少羽死去。
我本想继续跟封司冥解释一下我跟陆少羽之前发生的事情，并不是想故意隐瞒他什么，尤其我并没有接受陆少羽的提议。
可看到此时此刻封司冥的表情，似乎这个解释已经并不重要了。
他现在生气的点，是我站在陆少羽跟前，而不是他。
在封司冥的心里，这无疑我选择了陆少羽这条船，而不是他那艘。
天空灰暗，周围的空气依旧像是凝结了一样。
只是，天空中缓缓有东西开始飘落下来。
今年的初雪，总算下了。
在缓缓飘下的白雪中，封司冥紧抿着唇，眸光变得越来越寒冷，就像随时会射出冰刃一般。
洁白的雪花落在我跟陆少羽的头发上，肩膀上，衣服上。
而封司冥有结界的守护，没有一片雪花敢随意落在他的身上。
“你知道吗，以你现在的临渊结界，是挡不住我的，刚才，若不是我收手，你的下场会跟他一样！”封司冥在气我的莽撞，气我的不自量力。
“你是想用你的命，来威胁我，是吗？”封司冥的语气变得很冷很冷，眼眸中逐渐透露出一股强烈的杀意。
我摇摇头，眼神坚定且认真地看着他，“我从来没有，是你不给我解释的机会。”
站在我身后的陆少羽闷声咳嗽了两下，许是刚才的攻势还是伤了他。
“我们之间，连一丁点的信任都没有吗？”我反问他这么一句。
就算封司冥丧失了三魂，但他连信任也一块儿丢了吗？
封司冥胸口起伏着，似乎是深吸了口气，将怒火硬生生压了下去。
皑皑的白雪在我俩中间肆意飘零着，有点越下越大的趋势。tj268.com
我的眼睛甚至有些快要看不清封司冥的表情了，这场初雪来得迟，下得大。
肆意的雪花中，我看到封司冥抬起了他的右手，朝我示意了过来。
这个动作，突然激起了我的某个回忆。
当初，在萧家老头那儿，封司冥就朝我伸过手，那时候，我犹豫了，甚至可以说，我不想将手交给他。
因为，那时候的封司冥对我来说，是陌生的存在，他是敌是友我都不知道。
所以，那一次，我狠狠的伤了封司冥的心。
而这一次，他再次朝我伸手了。
在纷然的雪花中，他褪去了周身的结界，任由洁白冰凉的雪花落在他的身上，头上，肩膀上，掌心里……
他在让我做抉择，是跟他走，还是留下站在陆少羽这头。
而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这个抉择，并不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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