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沈天元的直接，孙清水打了个哈哈：“沈先生说的故事，真是有趣啊。”
沈天元道：“孙局长，这种情况这种环境下，你再装有必要吗？”
孙清水依旧不承认：“沈先生，这事儿我怎么可能会认呢？就算您是宁家的女婿，大老板亲近的人，但也不能无凭无据指控我呀。”
沈天元呵呵一笑：“孙局长，你很小心，一般人确实很难拿你怎样。就你说的，我是宁家人。别人说话的分量能和我一样嘛，我若是让岳父彻查你，他会不会查？”
“我是干净的，查我又如何？”
沈天元道：“我知道，你做的些事，你肯定用了白手套把自己置身事外，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些白手套儿恰恰就是指证你的最佳证据。”
孙清水略一沉默。
他知道沈天元说的是对的。
比如他刚才派去的卓自珍和张志国，都是他办事儿的白手套儿，他们也都清楚自己的罪行，要是他们转做污点证人，对自己很不利。
卓自珍张志国虽然平时对自己表现的忠心耿耿，但他也明白，将他们捆绑在一起的只是利益，而不是对自己的忠心。
一旦他失去权势，他们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抛弃自己。
就算他们一旦出事，自己也会毫不犹豫的抛弃他们而已。
但那是建立在自己保持权势的状态下，他有信心让那些人闭嘴。
但一旦自己失势，自己可没有这份能力了。
孙清水也知道沈天元确实有能力说动宁前川对自己的调查。
自己虽然受到了重用，但说白了也只是一个外人。
所以沈天元说的话并不是假的，而是真实可能发生的。
…
孙清水眼看装傻充愣，已经没什么作用。
孙清水决定打出杀手锏。
既然其他人为了利益可以和自己同流合污，那沈天元也一样可以。
人都是有贪欲。
这是人的天性，是人的本能。
不论他们的身份，社会地位有多高，都难以摆脱贪欲，甚至会随着地位的升高，贪欲只会越来越大。
这是人的劣根性，改不了的！！
更何况别忘了，这个沈天元可是去ktv嫖x，还想要勒索自己。
正说明这小子是既好色又贪心的。
这简直是完美的拉下水的人选！！
…
孙清水起身来到沈天元面前道：“沈先生，是我错了，是我错了。如果我早知道那个人是沈先生您，别说是100万了，便是十亿，我也会乖乖的双手奉上的！”
沈天元皮笑肉不笑道：“孙局长真是大方，一开口就是10亿呀。按一您的年薪恐怕得干上千年，才能赚到这么多钱吧。”
孙清水哈哈一笑：“真人面前，我就不藏着掖着了，沈先生，我确实干了一些工作之外的小生意，也是赚了一些小钱的。”
“十亿，可不是小钱啊。”
“沈先生有兴趣的话，我们的生意也很欢迎你来加入。”
“哦，但我可没什么钱入股啊？”
“沈先生，您说笑了，哪里需要您出钱的，您的身份就足以入股，这样吧，只要您肯加入，就分您10％的股份如何？”
沈天元冷笑一声，这家伙为了拉人下水还真下得了本钱呢。
自己啥都不用出，就白给10％。
“没想到我一张脸就值10％，你还真大方。”
孙清水却以为沈天元说这话是在嫌少，心里暗骂了一句。
宁家人果然都他妈的是吸血鬼，空口白牙就白拿多钱。
只不过如果能多拉一个宁家人下水，那他们的生意就更安全了，可以说是万无一失，这样他们少赚的这点钱也是值得的。
孙清水：“沈先生，您不要嫌少，我的权限就这么多了。之后，我给您汇报一下，争取再给您带添5％如何？”
汇报？！
沈天元敏锐的注意到了孙清水的用词。
汇报只会用在比自己级别高的人身上。
看来，这孙清水上面还有人。
…
“孙局长，听您这意思：您上面还有人。”
孙清水笑而不语：”这我不方便回答您了。”
“孙局长，说了半天，我还不知道你的生意到底有哪些呢，我的份额又能赚多少钱呢？”
“沈先生，只要您同意之后，我会给你一份详细的清单。我可以告诉您那10％的份额，一年可以分到个十几亿不成问题。”
10％就有十几亿。
那算起来可是上百亿的大生意。
看来，孙清水他们涉及的可不光是皮肉生意啊，还有更多黑暗面他们还没有发掘。
…
沈天元道：“孙局长，您提的条件确实很丰厚，让人难以拒绝啊。”
孙清水心中不屑一哼。
本以为拉他下水会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原形毕露了。
还以为宁家的女婿会多么了不起。
原来只是一个普通人。
人果然都是一副样子。
当切切实实的利益摆在面前，人身上那层伪善的皮便会被剥掉。
…
…
沈天元道：“孙局长，在我正式答复你之前，我再问你几个问题可以吗？”
孙清水道：“请讲。”
沈天元道：“孙局长，你结婚了吗？”
“结婚了。”tj268.com
“那你有孩子吗？”
“有，两儿一女。”
“都多大了呀？”
“俩儿子一个28，一个24，至于女儿12了。”
沈天元点头：“原来是这样，那我有个提议。”
“请讲。”
沈天元道：“我注意到，贵方的生意有一个重要组成部分，那就是皮肉生意，而且还涉及到幼x。
所以我想，既然您的女儿年龄正合适，不如认她一起去做吧。对提升生意肯定是有帮助的，对吧？”
孙清水本来笑呵呵的脸瞬间僵住了，接着一股不可压抑的怒火涌上心头，他的拳头握紧，双眼瞪大盯着沈天元，仿佛要把他吃了一样。
也是，女儿是每一个父亲的心头肉。
沈天元却当着他的面，提议让他的女儿去干那个？！
这谁能忍得了？！
孙清水强压着怒火：“沈先生，您不该开这种，这玩笑一点儿不好笑。”
沈天元笑呵呵道：“不，我没和你开玩笑，我这是正儿八经的提意见，如果你答应我立刻同意你的提议，如何？”
“不如何！！”
孙清水蹭的一声站起身来，怒视沈天元道。
沈天元淡然的斜眼看着孙清水。
“砰！”
然后猛然一拍桌子，结实的大理石桌面瞬间崩塌。
沈天元起身直视着孙清水道：“怎么？生气了，但你有什么资格生气？！
我只是说一说，你就生气了！
那你去强迫别人家的女儿去做那种事，这算怎么回事儿？”
“我…”
孙清水不知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这本就是他做错了。
他自己心里也是清楚这一点的。
…
沈天元继续发问：“你作为父亲，不允许别人侮辱你的女儿。但你却将别人的女儿一个个亲手推入火坑，你凭什么这么做？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做？
你和他们有什么不同？！”
孙清水被问的哑口无言，被逼到紧时，忍不住才甩出一句：“因为他们只是一些没钱，没人脉，没地位的老百姓罢了，本来他们的孩子长大了，也就是搬砖劳碌的命，甚至还有些人本来就会走上卖身的路，这是她们的宿命。
他们这些老百姓，本来就是要服务我们的嘛。
我只不过是推了她们一把，让她们早早去干这些事而已，让她们少走弯路，我这有什么不对吗？！”
沈天元听着孙文清水的歪理。
此刻他真想一拳锤爆他的狗头。
当官儿的使命不应该是为人民服务吗？！
但为何总是有些人当上了官后，就觉得自己与众不同了，自己了不起了，自己脱离群众了，自己高高在上。
不是他们应该服务群众。
而是群众应该服务他们了！！
孙清水这位警察局长，本应是维护一地治安，保护一方百姓平安的才对。
结果到头来他这个本应的保护者，反而自己却成了为祸一方的罪魁祸首！！
这他妈是什么道理呀？！
…
沈天元压着怒火说道：“孙局长，根据我对你的了解，你可不是出身什么名门，你也是老百姓出身，是你单亲母亲含辛茹苦的把你抚养长大的呀。
按照你的说法，你的母亲是不是也该去xxx，还有你，是不是也该xxx…”
沈天元的一番话，戳进了孙清水的心底，让他的心里一阵恍惚。
他小时候的生活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是很辛苦，那时他也曾受到一些有权有势人的欺负。
那时他就立志，将来要爬上高位，做一个为民请命的好官，不再让普通百姓受到欺负。
而最开始他也确实是这样做的，他努力考上一个好的大学，当上了警察。
他最初十分拼命的工作，甚至主动要求调最危险的重案组，在重案组中他多次立功，身上中了七八枪，甚至差点丧命。
他这么努力的工作，却发现他的升职速度，远远不如那些平时混水摸鱼，但家里却有人脉背景的人。
现实让他意识到了社会的不公平。
但那时的他还没有放弃希望，他依旧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来改变命运。
后来他偶然之间认识了副局长的女儿。
副局长的女儿看上了他。
只是这副局长女儿年纪比他大了十几岁，并且还有狂躁症，动不动就打人。
孙清水所以拒绝了这位副局长的女儿。
而不久之后他就被调到了城外一处卫所任职，这个地方不但环境恶劣，并且因为远离中枢，根本没有任何升职的希望。
他在那里唯一同事，自从40年前被调过来以后就再也没有动过了。
看着那个头发花白却依旧是个小警员的同事，所清水仿佛看到了40年后的自己，他终于害怕了，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于是他屈服了。
他最终娶了副所长的女儿。
当然有狂躁症的妻子，他婚后的生活可以说并不幸福，甚至可以说是不幸。
但与之相对的，他的升职速度快了很多。
这其中除了他岳父的帮助，还有他更重要的是他自身的改变，他放弃了自己的坚持，放弃了自己的底线，一切目标只有一个——利益，自身的利益！！
在此期间，他主动同流合污，做了很多他以前最看不起的行为。
在一个大环境之下，如果他不选择同流合污，那他就永远升不了职。
毕竟没人会提拔一个可能会对自己有威胁的人。
…
孙清水的岳父在退休后，他顺利接任了自己岳父副局长的位置。
之后，岳父和他的妻子因为意外车祸去世了。
但那时的孙清水已经有了自己的根基，不需要这位岳父了。
后来，他更是凭借自己这些年来的苦心经营的人脉，在任廉城倒台之后，顺利接任了安宁市警察局长一职。
至此，他完成了一个从穷小子到警察局长的华丽转身。
相对的是，他最初的那个纯净的理想，早就被遗忘的干干净净。
此刻他已经变成了多年前欺负自己的那类人，也就是他当初最痛恨的那类人。
曾经想要屠龙的勇士，最后却变成了恶龙！！
…
…
往昔的岁月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只化作心中的一声长长叹息。
想起曾经的自己，孙清水还是有些感伤。
但是他并不后悔。
相对于一个被人鱼肉的家伙。
他宁愿做一个鱼肉他人的家伙。
反正后悔也晚了，他已经踏上了这条路，就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
孙清水有神恢复聚焦，继续尝试说服沈天元道：“你还太年轻了，所以对一些事会看不惯的。
但你要明白，这个世界本就是浑浊的，是不公平的。这是你无法改变，也是任何人无法改变的，我们都要接受这一现实。”
沈天元厉声反驳道：“这世界也许真如你说的，是浑浊的，是不公平的。
但我们人类自诞生起，一直以来的努力，不就是为了让这世界变得美好一些嘛。
尤其是警察这份职责，就是为了让这本不公的世界多些公平，为了让这个浑浊的世道多一点清明的。
如果你做不到，甚至背叛这份职责，那就请你立刻，马上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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