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瑶瑶一惊，连忙躲开，她身手灵活，三四个宫女围着都没抓到，甚至被她闯进殿内。
蕊月脸色难看，几个小丫鬟战战兢兢。
齐祯才从御书房回来，还没走到桌前，就瞧见沈瑶瑶害怕地从外面跑进来。
沈瑶瑶仿佛见到了救星：“殿下！”
她躲到齐祯身后，无助地拉住他的袖子，仿佛一只找到依靠的小动物，依赖地缩在他后面：“殿下救我。”
齐祯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蕊月走了进来。
看到沈瑶瑶如此无礼，蕊月额头狠狠一跳，都顾不得齐祯还在这里，直接开口训斥。
“放肆，还不快松开殿下！”
沈瑶瑶非但没有松开，还更加变本加厉抱住齐祯的胳膊，柔柔把身子倚在他身上，没骨头似的，眸子蹙起雾气朦胧盈满了害怕与无助。
“殿下，瑶瑶害怕……”
蕊月看不下去她这副装模作样的狐媚作态，脸色更加冷。
齐祯头疼，总归来说还是偏向蕊月的。
“到底发生了何事？”
他微微推开沈瑶瑶，走到桌前坐下。
沈瑶瑶牢牢跟上他，寸步不离。
齐祯坐姿随意，右手搭在扶手上，无意识地敲打着，发出哒哒的声音，左手被沈瑶瑶拢着没动。
他看向蕊月：“你先说。”
蕊月心疼殿下连午膳都没用就被人打搅，还要处理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三言两语把事情说清楚。
“回殿下，奴婢在殿外瞧见此人鬼鬼祟祟躲在树后，疑心有异，便想抓住审问清楚，谁知竟被她逃开，还跑到殿内冲撞了殿下，是蕊月失职，请殿下责罚。”
蕊月将头深深抵了下去。
齐祯还以为是什么呢。
这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端看他如何决断。
问完蕊月，沈瑶瑶这个当事人也不能漏下。
“你来说说，是怎么回事？”
沈瑶瑶委屈地颤了颤身子：“瑶瑶没有坏心思，只是想来见殿下一面。”
“哦？”
“自从来了东宫，瑶瑶就被送到了最偏僻的院子里，连门都不能出，更别提见殿下一面了。”
看似诉苦，实则暗戳戳告状。
“瑶瑶是殿下带回来的女人，蕊月姑姑却不允许瑶瑶来见殿下，这是什么道理？”
“瑶瑶自知身份低微，不敢奢求更多，只要能陪在殿下身边就已经很满足了，可是如今，这点小小的心愿都实现不了，瑶瑶还不如死了算了。”
沈瑶瑶拭了拭并不存在的眼泪。
蕊月哪能听不出来她话里的意思，更加不喜沈瑶瑶：“殿下明鉴，奴婢绝无此意，只是担心殿下事务繁忙，会被她惊扰到。”
两人各执一词还都有理，似乎听谁的都不对。
不过沈瑶瑶知道，事情的对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太子的态度。
她低下头故作伤心：“殿下，蕊月姑姑说的对，就当是瑶瑶错了吧。”
“时间不早了，殿下还没用膳，瑶瑶伺候殿下用膳吧，等伺候完殿下，奴婢就跟蕊月姑姑回去，到时候要打要罚都随您。”
沈瑶瑶一招以退为进，把自己说的可怜兮兮的。
齐祯也不想在这种事上继续纠缠下去，点点头，对蕊月说：“瑶瑶刚入宫，不懂宫规，月姨不必太过苛责，孤会教导她。”
“……是。”
蕊月不甘心地退了出去。
待她离开后，齐祯才把目光落在沈瑶瑶身上。
“皇宫不比民间，规矩森严，日后切不可如此鲁莽。”
她不死心想要反驳：“可是我就是想见殿下一面……”
齐祯瞥了她一眼，尾音微微挑起：“嗯？”
沈瑶瑶十分懂得察言观色，知道不能再说了，乖乖咽下口中的话：“瑶瑶知道了。”
“殿下，瑶瑶侍奉您用膳吧。”
齐祯的饭菜对比沈瑶瑶早上那顿，豪华了十倍不止。
齐祯并不习惯有人侍膳。
“不必了，坐下一起用吧。”
沈瑶瑶故作为难：“殿下，这似乎于礼不合。”
齐祯前一刻才说宫里规矩森严，后一刻就带头破坏规矩，连他自己都笑起来了。
“无妨，孤恕你无罪。”顶点小说
一场闹剧就这么过去了。
齐祯夹起一块溜鹅脯放入口中，缓缓咀嚼，明明是很平常的动作，由他做出来却莫名贵气十足。
沈瑶瑶坐在他左手一侧，眼睛盯住对面的杏仁花生酪：“殿下，我想吃那个。”
杏仁花生酪离沈瑶瑶有些远，她够不到，只好求助齐祯。
殿内伺候的丫鬟哪敢让太子动手，十分有眼色地上前为沈瑶瑶盛了一小碗，放在她面前。
奶白色像布丁一样的口感，带着浓浓的奶香和杏仁花生的香味，上面撒一层甜甜的桂花蜜，入口即化。
“真好吃，我以前在扬州从来没吃过。”
见她如此，齐祯本要说出的那句“这是餐后吃的”默默收了回去。
和现代的饭后甜点一样，古人也有餐后吃的甜品。
沈瑶瑶不管这些，凡是喜欢的都尝一口。
齐祯见多了规规矩矩的女子，她这随意的性子倒也让人眼前一亮。
吃完饭后，丫鬟端上茶盏。
喝茶解腻的功夫，沈瑶瑶觉得该说正事了。
“殿下。”
齐祯淡淡看过来。
沈瑶瑶从椅子上起来，噔噔噔跑到他身旁：“殿下，瑶瑶可以换一个住处吗？”
齐祯抿了一口茶，安静听她说。
“瑶瑶想离殿下近一些，现在这个院子太远了，见殿下一面要走好远。”
沈瑶瑶见他不说话，蹲下身子握住他的手伏在他膝头，眼波流转，小意温柔：“殿下就答应瑶瑶吧。”
十指相触，温热柔软的指腹轻轻搭在齐祯略带薄茧的掌心。
【不想和昭昭住一个院子，太挤了。】
“而且殿下不想随时都能见到瑶瑶吗？”
【晚上一点动静都听得那么清楚，万一她睡觉磨牙打呼噜吵到我怎么办？】
“今天，瑶瑶为了见到殿下，把身上唯一一点银子都花了出去，瑶瑶孤身一人跟着殿下来到京城，没有一点傍身的东西，要是殿下再不疼惜，瑶瑶以后的日子还有什么盼头啊？”
【给钱给钱给钱给钱……】
沈瑶瑶小嘴叭叭叭一通输出，齐祯听了都觉得自己罪大恶极。
前提是没听到她内心那些话。
东宫没有女主子，除了沈瑶瑶和昭昭，也没有其他乱七八糟的女人，真正意义上的主子只有齐祯一个人。
因此很多宫殿都是空着的。
“知道了，孤会让人准备。”
严格来说，沈瑶瑶的身份根本不足以一个人住一个宫殿，不合规矩。
但齐祯并不在意，在东宫，他就是规矩。
“殿下真好！”
沈瑶瑶还有一个问题亟待解决：“那我下次再来找您还会被拦住吗？”
“不会，东宫之内，你尽可以随意走动。”
这算是齐祯给沈瑶瑶的特权，也是弥补她今日受到的惊吓。
此时的沈瑶瑶已经完全忘记自己答应过夜青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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