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就不知道失去儿子的痛苦?你是报仇了,那我呢?”奚振中颤抖着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她,“我的阿诚并没有错,小宋更是无辜!你当年下毒手残害夫妻二人,你可曾想过奚明月没有父母,该如何自处?!”
孔若云淡淡的看了看,毫不客气的说:“就算你们全家赔上性命,也难抵我的儿子!”
奚振中气的讲不出话来,声音发颤的挤出几个字:“冥顽不灵!”
这些话没能让她脸上有分毫的动容,轻飘飘的说道:“你那孙女长得是没有现在这个好看,气质说话什么的都比不上人家,就是那样一个唯唯诺诺的姑娘,硬生生被水淹死。”
奚振中脸色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如果眼神能杀人,现在的孔若云怕是已经被凌迟了。
“你先别激动,我还没说完。”
孔若云微微抬高了头,低声说道:“她是被人凌辱的,你知道那几个男人长什么样子吗?都是五大三粗的,一点都不怜香惜玉,我至今好像都还能回忆起她在屋里叫喊的哭声,她叫爷爷快来救我吧,她以后再也不捣乱了……”
“孔若云!”奚振中一个手臂上扬,巴掌在距离她脸的一厘米处停了下来,他紧紧咬着后槽牙,在孔若云极具挑衅的目光下,又极力的克制收回。
“奚振中,你想对付我,你也不想想自己能不能行?靠你那些小花花肠子,我劝你还是不要作茧自缚的好。”
孔若云势力非比寻常,就算厉靳把她身边所有的人都撤走,凭着她的一张脸,就足矣让众多人听命于她。
“孔若云,我奚家自问一直对你井水不犯河水,你为何要一直苦苦纠缠?”
“我大儿子——”
“我说过!那些事我事先并不知道!”奚振中猛的提高了嗓音,厉声斥责。
“你不知道还能有谁知道?”她视线扫了眼的手掌,语气轻蔑,“就凭着你不知道这点,我就可以给你扣帽子。”
她说的不错,奚振中无法反驳,但是事情都已经过去,已成定局,现在也没有用去纠结那么多了。
“孔若云,你害死了我孙女,这笔帐,我们走着瞧!”
“我都这样了,还怎么走着瞧?大不了就是我先死,这也无所谓啊,让你多疼一会,时时刻刻记住当你的奚明月是如何在深渊里呼喊你的名字,想要她的爷爷来救她……”
“你就不可能忘掉的,你会记一辈子,我就是要让你记一辈子!都给我记的清清楚楚的!就是连一点细节都不能忘掉!”
她所受的折磨,在这世界上苟活至今,苦苦煎熬着,不过再过不久她就解脱了。
但是奚振中不行,她要他长长久久的记着这一痛楚,每每折磨凌迟着他的心,她光是想起来,就觉得痛快。
在这世上,最大的惩罚不是死去,是永远记得。
她就是让他活着,活着去承受这些!
“别人都以为你疼爱自己的孙女,这么多年来替别人养了孙女,自己的亲孙女却死无葬身之地,就连到死都还想着你这个爷爷,可是你呢?”
“嗯?你呢?你在跟别人的孙女其乐融融,你对得起死去的孙女吗?”
孔若云只是简单的推搡一下,奚振中就宛如心肌梗塞,直直的倒在了地上,面色铁青,伸着手指头指着她。
听到动静的米迦勒等人闯了进来,连忙去查看奚振中,厉怀瑜也惊到了,皱着眉头问厉老夫人:“奶奶,这是怎么回事?”
“犯病了,跟我无关。”孔若云淡淡的说完,自顾自的躺了下来,闭上眼睛屏蔽外界的一切。
“先带奚董去看医生吧。”戴维把他扶起来。
米迦勒先行出去找段寒霜,走到一半想到她正在开会,又找了别的医生,回来时耽误了些时间,好在奚振中没有什么大碍,输了液之后心情已经平复了。
只是眼底的情绪格外的幽深,又带着不容忽视的悲切,米迦勒忍不住问了声:“刚才在屋里说的您别放在心上,厉老夫人最擅长的就是心术,您别轻易上当了。”
奚振中望着天花板,沉沉的叹了口气,“都是造孽啊……”
“您跟厉老夫人是认识吗?”戴维问。
“在早些年,永盛集团是跟厉氏合作的,但是出现了一些误会,她一直认为是我害死了她的大儿子……因为这个,也害死了我的亲孙女……”
“夫人不是您的亲孙女吗?”米迦勒还不清楚这些,忍不住好奇的问。
“她是,也不是……”
“这是什么意思?您都把我绕糊涂了……”
奚振中眼眶微红,记忆模糊的都快要记不清孙女的模样,“我的孙女叫奚明月,却不是现在的奚明月,她早在七八年前就去世了。”
戴维略微惊了惊,“那现在……”
“现在的奚明月是我的孙女,也是司徒霖的孙女,是明家明禹的亲女儿。”
俩人目瞪口呆,夫人有这等身份怎么一点都没听到过?
不过两人很快反应过来,收敛了表情。
奚振中闭了闭眼,布满褶皱的眼角溢出一滴清泪,顺着脸庞悄无声息的划入了鬓角。
两人也都知道了来龙去脉,一时间病房静的可怕,除了机械运作的低鸣,听不到一丝一毫的声响。
“你们先出去吧,我这里不用照看。”
米迦勒和戴维面面相觑,对视了一眼,转身默默离开。
“那这样的话问题是不是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了?司徒家大业大,要是有他们的帮助,我相信很快就能解决了!”
刚出病房,米迦勒就忍不住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现在moon是最难的时候,家主到现在还没有醒,主母又到国外去调查了,群龙无首实在是急需一个能主持场面的人。
厉老夫人虽然影响甚大,但终究不能够使用实权,对外界来说只是一个纸老虎。
现在他们需要的是一把枪,一把能让所有人害怕退却的枪。
戴维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一边思索一边说:“但你有没有想过,夫人在的时候并没有提过这件事,夫人会不会自己根本就不想使用司徒家的权利?”
跟奚明月相处的这段时间,他们多多少少也摸清楚了她的脾性,米迦勒唉声叹气的低下了头,“那怎么办?还有人比司徒家更合适吗?”
戴维也没有办法,“现在只有等,等夫人回来之后再做决定,不过在此之前,我更希望厉总能先一步醒来,毕竟夫人远在他国有很多不确定的因素。”
这种未知的风险让戴维抓狂,他讨厌极了这种让他把握不住的局面,讨厌又无可奈何。
同时他也在好奇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难道司徒家看到新闻之后能做到无动于衷吗?
按照奚振中所说,现在奚明月应该是司徒家和明家最为宝贵的人的存在。
人们都有爱屋及乌这个习惯,就算他们不满意厉总这个夫婿也,会因为夫人的面子起码帮一帮,也不至于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
段寒霜开完会议之后,听到消息立马赶了过来,就见米迦勒二人在走廊上很头疼的来回踱步,神情很是忧愁。
“怎么了?难道奚爷爷生了什么病吗?有报告单吗?我来看看。”
戴维摇了摇头,没等他解释段寒霜自己就猜到,“跟孔若云有关?”
米迦勒一脸愁云惨淡的点头,“不知道她跟奚董说了什么,奚董是被气晕过去的,然后我们就得知了夫人并不是奚董真正的亲孙女,他真正的亲孙女已经去世了,也是因为这个他才被刺激到的,无法接受吧……”
段寒霜点了点头,虽是没有多少惊讶,但属实没有想到孔若云会讲这些来刺激他。
“以后还是减少他们的见面吧,你们负责照顾奚爷爷,不要让他总是来医院。”
米迦勒二人点点头,段寒霜看了报告单,也没有任何问题,被一个医生叫走了,再三的嘱托几人好生照顾奚振中。
——
c国。
奚明月放出他们出国的消息继续暗中调查,并没有碰见任何线索。
调查事情除了会在网络上寻找之外,还能靠着朋友的八卦,奚明月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自然是不认识什么人的,只有自己主动出击。
在今夜,这座城市会迎来一年一度的欢庆节日,会有一个大型的舞会,这个舞会最大的好处就是每个人都要戴着面具才能出席,这给奚明月的行动带来了方便,但也给调查增加了难度。
“你们都打扮的像一点,眼神不要那么凶,自然一点。”奚明月拍了拍表情严肃的几人,再三的说教吩咐。
奚明月今天穿着酒红色丝绒质地收腰小礼裙,外加一件貂毛小坎肩,戴着黑金色的半张脸面具,露出下半张脸,朱唇微扬,她气质斐然,清冷的灯光似乎都成了她的加分点。
黑色的高跟鞋有丝带绑在脚踝,衬托的更为纤细,白皙的皮肤下,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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