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军帐内,南宫毅正与燕如霜和慕容铮商讨接下来进攻北辽军队的作战计划。
“这边,应该是耶律泽营帐所在的位置,兵力势必会更加密集,到时候,让郭参将带着先锋军队从左翼进军,阿铮则率领大军正面攻击,两相夹击,定能取胜。”
燕如霜点点头,“没错,右边是山谷,他们只有一条后退的路,如此一来,我军胜算就很大了。”
这时,帐外传来下属高声的通报:“禀报靖王殿下,北辽太子妃求见。”
南宫毅下意识偏头去看燕如霜,后者也正好看过来,两人对视着,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疑惑。
“北辽太子妃?就是昔日的南华郡主?此时前来,定然不安好心。”慕容铮也有些疑惑,浓密的剑眉皱成一道弯月。
他记得南华郡主当年对南宫毅可是志在必得,因此对燕如霜也是使了百般手段,现下忽然说求见,只怕目的并不单纯。
南宫毅却已经猜到了柳如玉前来的目的,微微一笑道:“看来,耶律泽是不想跟我们打仗了。”
慕容铮马上就明白了,“殿下,您的意思是,她是来求和的?那我们是见还是不见?”
未等南宫毅开口,燕如霜就冷笑一声道:“见,为什么不见?她父亲跟耶律泽费尽心思挑起了这场战争,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殿下,你说我说得可有道理?”
南宫毅点点头:“没错,如霜言之有理,我们当然要见一见她。”
随即向门口守着的人说道:“让他们进来。”
不出片刻,柳如玉一行人就已经站在了营帐内,大约是想要表明自己求和的决心,柳如玉只带了贴身丫鬟桂香及萧羽凡,再没了其他人。
柳如玉一身素白衣裳,外面披上了一件白色披风,宽大的帽子几乎遮住了她整张脸。
帐内一片寂静,南宫毅和燕如霜二人气定神闲地下着刚刚才摆好的棋盘,只能听到棋子落定的清脆声音。
慕容铮知道他们三人之间那段错综复杂的恩怨,及其自觉地坐在一边木椅上装模作样地观看棋局,默不作声。
帽檐下,柳如玉死死咬着唇,眼中明灭不定,面上尽是受辱之色。
她便知道这两人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眼下一声不吭不就是为了给她一个下马威吗?可恶!
在柳如玉身侧垂手而立的萧羽凡察觉到她不稳的情绪,轻轻咳嗽一声,凑近了些提醒到:“太子妃,莫要忘了此番所为何事!四殿下还在等着您的好消息呢!”
柳如玉深吸口气,压下心中的恼怒,勾起嘴角。
萧羽凡知道效果达到,退回到自己的位置,心中却有几分轻蔑。
女人啊,总是容易因为一个情字被男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想到来时耶律泽的叮嘱,柳如玉一咬牙,将帽子摘下,上前一步欠身道:“北辽太子妃见过靖王殿下。”
顿了顿,她又看向慕容铮,又向他施礼打招呼。
南宫毅抬起头来,像是这时才发觉她进来一般,淡淡说道:“原来是太子妃来了!你的眼神不大好吗?怎地就只看到了本王和慕容将军两人呢?”
柳如玉双拳慢慢攥紧,长长的指甲掐进掌心的软肉中,剧烈的疼痛提醒着她忍下去。
方才她的确是故意不理会堂上另一人,因为以她如今的身份,燕如霜又凭什么要让自己先去向她行礼?
身后传来萧羽凡的轻咳声,柳如玉心有不耐,却只能暂且忍住,瞟向燕如霜,“本宫与燕姑娘多时未见,且燕姑娘今日换了装扮,本宫一时眼拙,倒真没分辨出来,还望燕姑娘见谅。”
怎么可能认不出来,燕如霜就是化成灰她也能认出来!
可是眼下是自己有求于人,柳如玉心里愤愤想着,勉强在脸上挤出了一丝笑意。
“呵,太子妃可真是好眼力,我打扮成这个样子你都能认出来。”燕如霜将手中的棋子落定,起身下了台阶,走到柳如玉面前,似笑非笑道:“多日不见,太子妃气色不错,看来你在北辽的日子过得比在晋国要滋润啊!”
柳如玉柳眉倒竖,怒目瞪向燕如霜,心中愤恨不已。tj268.com
若不是燕如霜这个贱人,她怎么会沦落到和耶律齐那个废物待在一起?若不是燕如霜,此番与南宫毅在一起的人就应该是她!
尽管心中这些话在汹涌咆哮着,柳如玉却还是用最后的理智生生压了下去,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多谢燕姑娘挂念,本宫安好,此番前来也是有事和靖王殿下相商。”
柳如玉说罢,不再去看燕如霜,而是看向那张曾经让自己朝思慕念的面容。
那熟悉的面孔还是一如既往地英俊,如果,如果她没有……
“太子妃有何事就直接说吧!”
冷淡的声音打断了柳如玉的思绪,她怔了怔,心间一痛,却迅速掩盖下来,正色道:“靖王殿下,本宫此番前来是为两国谈和之事。数日前,殿下带领晋军灭掉了北辽大半军队,如今虽然北辽援军已到,但是北辽四皇子向来以和为贵,并不愿再发生战事,看到生灵涂炭的惨象。
殿下,您不是也不愿引起战争,不愿看到将士无辜牺牲性命吗?此行本宫所求正为此事。虽然本宫已是北辽太子妃,但是生我之地是晋国,任何一方受到伤害都是本宫不愿见到的,还望殿下看在昔日情谊上能答应本宫所求。”
南宫毅微微垂着眸,似乎还在考虑着下一步棋应该落在何处,鬓角的发丝垂下,遮住了他的脸,让人猜不透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燕如霜见南宫毅许久不曾应答,知道他是故意想让柳如玉着急,心中暗笑。
柳如玉果然急了,一双秀目殷切地看着南宫毅,见他半天不理会,脸色有些发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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