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清晨,温暖的阳光倾洒而下,整个公主府似是笼着一层薄薄的光辉,煞为耀眼夺目。
苏以沫醒来时身侧的男人早已离去。
“糟了,又忘记给他寒毒药丸了。”苏以沫猛得拍了一下额头。
昨天下午,她将事情重新捋了捋,总觉得处处透着诡异,本想着去濡王府询问,哪成想东篱相濡来寻自己,问来问去,却又是什么都没问出来。
思及此处,又想到昨晚与东篱相濡的对话,当真是疯了,什么不仅是合作关系,什么对你是真心的,自己莫不是喝了假酒,竟说出此种鬼话。
懊悔之际,余光瞥见一旁的小几上放了一封信。
苏以沫起身拿起信件,简短的四个字
安心,勿忧
“狗屁。”苏以沫不开心地骂了一句,“说句实话这么难吗?”
“鬼才会安心,鬼才会勿忧。”
事实证明苏以沫当真是多虑了。
一连几日,除了濡王府多了些锦衣卫看守外,宫中并未传出其他消息。
倒是丞相府迎来了好消息。
多年在外面游历的二少爷——顾梓杨,不日便回京了。
……
农历四月二十六
这天的天气有些阴沉,虽说已是春末夏初,但阴沉的天气,微风过处还是有些凉爽。
苏以沫正在书房练字,目光落在一侧书架的药瓶上,脑海里闪过那张俊美的脸庞,她本想将这寒毒药丸给他送去,可是那晚过后,他再也没来过公主府,想到此处苏以沫便觉得自己不该如此放低姿态,他不说实话,那就晾晾他也好,让他受受寒毒的苦,也算是一番惩戒。
“叩叩叩——”
一阵敲门声陡然响起。
“公主?”秋荷轻轻喊了一声。
“进来吧!”苏以沫循声抬眸,轻声问道,“什么事?”
“丞相府的二公子今日回京,城门楼好多人都在等候呢。听说这二公子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是京中官家小姐梦寐以求的婚嫁对象呢!”秋荷满脸花痴状,似是见过这二公子一般。
苏以沫听着秋荷的话,脑海中闪过一张五官刚毅的容颜,时间过了这么久,她依旧记得他。
是啊,她怎么会忘记呢?
丞相府的二公子顾梓杨,上一世,可是他亲自带兵屠了萧楚全族。
而且不止一次,想要强抢自己。
回京了?当真是不错!
顾梓杨,你若是还不回京,我都是快要忘记你这号人物了。
“公主?”秋荷看着发呆的苏以沫轻轻喊了一声。
“小秋荷,并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就配得上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苏以沫回过神,语气平静地叙述着。
“嗯?!”秋荷有些疑惑,“公主,我们要去瞧瞧吗?”
“当然要去。”苏以沫精致的五官上嵌着一抹浅淡的笑。
起身换了件衣服,便带着秋荷出了公主府。
南城门
顾辞与孙姨娘正在翘首以望,顾梓木站在顾辞身侧,冷峻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苏以沫隐在人群中,目光落在孙姨娘身上。
“这个女子是何人?”苏以沫压低声音,轻声问道。
“公主,听说这是丞相府上的孙姨娘。自从丞相夫人被打入天牢后这孙姨娘便一跃而起,掌了丞相府的中馈,得了丞相大人的重视,也算是隐忍多年,熬出头了。”秋荷凑到苏以沫身侧,小声说着。
苏以沫倒是有些意外,她竟是不知这丞相大人还有位姨娘。许是林优手段雷霆,一直在压制着妾室吧!
“这孙姨娘可有孩子?”苏以沫看了秋荷一眼继续问道。
“听说早些年生过两个儿子,但都早夭了,后来失了宠,便也没再生养。”
苏以沫看向秋荷,没想到这小丫头如此八卦。
秋荷自是看出了苏以沫的意思。轻声说道:“这些事情京中的平头百姓都略有耳闻,不过是公主不曾在意罢了。”
“那就劳烦小秋荷日后多与本公主说说这些家长里短了。”苏以沫微微俯身,打趣道。
小秋荷撇撇嘴:“公主,您惯会打趣奴婢。”
人群中出现一些躁动
“呀——”
“当真是风流倜傥——”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天呐,真的好好看呢。”
……
方才还安静的人群突然热闹起来,苏以沫抬眸望去,只见高大的马背之上坐着一名身着白色长衫的男子。
乌黑的秀发高高冠起,白皙的皮肤透着些许红润,许是一路颠簸,光洁的额头渗出细密的碎汗,双眼皮下是一对清澈明亮的眸子,高挺的鼻梁,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给人一种人畜无害的高洁感。
苏以沫看着大马之上的男人,眼底迸发出一丝浓烈的恨意。
男人似是察觉到了一抹不怀好意的目光,向着人群中望去,正好与苏以沫乌黑的眸子对上。
苏以沫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甜甜的笑,深邃的瞳孔里满是敬仰。
男人有片刻怔愣,方才他似是从这个女孩身上看到了恨意,可如今这副天真模样,难道是自己看错了?
“杨儿,许久不见,当真是长大了。”顾辞上前一步,语气里满是慈爱。
顾梓杨回过神,翻身跳下马背,双手抱拳,俯身作揖:“父亲好,大哥好。”
顾梓杨的目光流连一番,“母亲与妹妹呢?”他还不知道京中发生的事。
“好,好,好。”顾辞拍了拍顾梓杨的肩膀,并未回答顾梓杨的问。“先回府再说。”
一旁的孙姨娘目光一直停留在顾梓杨身上,这是她的儿子,她日思夜想的孩子,真好,他们都在她身边。
顾梓杨看了身侧的孙姨娘一眼,轻声问道:“这是何人?”
“这是孙姨娘。”顾梓木轻声解释道,“二弟,先回府吧!奔波了一路,劳累坏了吧!”
顾梓杨有些疑惑,他对孙姨娘倒是有些印象,不过母亲怎会让这一名妾室出门呢?
虽心下有疑,却也没有多问,
目光再次向人群中望去,却是寻不到那位姑娘。
那是谁家的姑娘?
顾梓杨想到那抹淡笑,只觉得煞为惊艳。
生的当真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回到丞相府后,几人直接进了书房。
孙姨娘有心跟去,但思考了一番,还是觉得不妥,她刚与他们接触,若是逼得太紧,怕是适得其反,于是便吩咐厨娘去准备膳食。
顾梓杨终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母亲与妹妹去了何处?”
顾辞看了顾梓杨一眼却是说不出一句话。
“母亲被关入天牢,妹妹客死他乡。”顾梓木语气平静地说着。
“什么?”顾梓杨的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
顾梓木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
顾梓杨有片刻惊愕。
自己出府游历这几年,京中却是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情。
这些年出门在外,生活磨平了他的棱角,不似之前那般鲁莽,多了一份成熟与稳重。
顾辞看着面前的顾梓杨,眼底划过一抹赞赏之意。
“吾儿长大了。”顾辞忍不住赞叹一声。
“父亲,如今朝中局势如何?”顾梓杨眸色沉了沉,轻声问道。
“储君未立,濡王独大。”顾梓木看向顾梓杨,这个弟弟当真是长大了。
“不过,如今濡王爷被幽禁在府上,苏沐清亦在禁足,唯有丞相府安然无虞,君心难测,属实猜不透圣上所想。”
顾辞沉默了片刻,起身走到门口,四处观望一番,将房门关闭,又关上了窗子,确定没有外人后,压低声音,轻声说道:“木儿,杨儿,如今你们兄弟已长大,为父有些事情需得告知你们。”
顾辞走到一侧的书架上转动檀木老鹰,随即取下鹰眼,打开暗室的门。
两人看着赫然出现的暗室,眸底满是惊愕。
“父亲,这是怎么回事?”两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随为父进来。”顾辞率先一步进了暗室,转动一侧的机关,漆黑的暗室瞬间明亮起来。
顾梓木与顾梓杨四目相对,虽有疑惑。却也没有过多询问。
紧跟着走进了暗室。
待看到眼前的景象时,两人瞠目结舌,眼底满是错愕。
暗室中央摆着一个符阵,正中间的纸人煞为诡异。
顾梓木围着符阵转了几圈,目光落在那纸人身上时,只觉得有一丝奇怪。
“这……”顾梓木满脸不可置信,“父亲,这纸人身上贴的生辰八字怎得与我的生辰八字一样?”
“这符阵是用来干什么的?”
顾梓木有一瞬间的害怕,难道自己被顾辞下了降头?
“此阵名曰传送阵。”顾辞轻声解释道,“顾名思义,通过某种媒介传送某种东西。”
“随为父到内室来!”说话间顾辞又向着内室走去。
两人不再多言,跟在顾辞身后进了内室。
如果说外室的景象令人害怕,那内室的景象则令人作呕。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迎面扑来。
正中间放着一把龙椅,龙椅上整整齐齐地放着一套龙袍,两侧分别吊着四名女子。顶点小说
女子尚未断气,不停地扭动着身体,嘴上捂着白布,眼里满是恐惧,却是一句话都喊不出来。新鲜的血液顺着脚踝缓缓流进下方的红色大盆中,“滴答滴答”的声音和着这恐怖的场景显得格外诡异。
顾梓杨还好,出门在外,是见过一些血腥场面的,只是眉头微蹙,俊郎的五官掠过一抹嫌恶之意。看向顾辞时眼底满是探究。
顾梓木一介文官,哪里见过此等血腥恐怖的场面,扶着一旁的墙壁,弯腰呕吐起来。
顾辞并未将两人的神态放在眼中。
径直走到中间的龙椅旁拿起龙袍套在身上,正襟危坐于龙椅之上。
刹那间,顾梓木只觉得一股强烈的暖流自身体流过,稍纵即逝,快得让人捕捉不住。
“这是怎么回事?”顾梓木抬手轻轻擦拭着嘴角,强忍着恶心感,看向坐于上首的顾辞。
“我做了一个梦,梦中有仙人。”顾辞平静地叙述着,“仙人能助我称帝。但却需要法阵加持。”
“于是便在这书房建了暗室,布设法阵。起初,由我做阵眼,那纸人是幌子,但不知是谁破了这法阵,我这阵眼自是不得再用。还因此得了重症。”
“木儿,前几日为父昏迷不醒,皆是因为法阵被毁。”
“万幸得仙人相助,为父才捡回一条性命。不过这阵眼为父却是不能再做,所以,便有木儿你做了阵眼。”
“为父亦不知这传送阵具体传送何物。但那仙人答应了助我登基称帝。”
“届时,我顾辞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帝,整个东篱大陆都将姓顾。”
“哈哈哈……”
说到此处,顾辞竟是大笑起来,似乎已经看到自己登基称帝的样子。
顾梓杨听得云里雾里,什么法阵?什么仙人?不过他却捕捉到了一条重要的消息。
顾辞,要做皇帝。
顾梓木听着顾辞的话,豁然开朗。
“那黑袍子道士便是仙人?”顾梓木努力回想黑袍道士的模样,却是怎么都想不出来。
顾辞听到顾梓木的话,越发坚信这仙人是真心助自己称帝,不然又怎会亲自出面救自己呢?
其实最开始时,顾辞并不相信这个仙人的存在。但他得到了好处。
数不尽的荣华富贵,而且南蛮国的大皇子南宫行客竟主动与自己写信,想要与自己合作。渐渐的,顾辞信了,所以便听了那仙人的吩咐,设了这个传送阵,虽不知具体有个用处,但至少对于丞相府没有坏处。
“杨儿,我们顾家历来都是文官,偏生出了你这么个爱斗的,所以,想办法,进兵部。”顾辞看向顾梓杨,语气里满是坚定。
“是。”顾梓杨微微俯身,面色淡漠。
权势,没有人不动心。
更何况是更大的权势。
如果顾辞真的做了皇帝,届时自己再把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大哥弄死,那他岂不是下一任皇帝?
当真是诱人呢!
顾梓木不知道只一瞬间,顾梓杨已经为他想好了一百种死法。
此时,京城郊外。
破旧的房子里,一名身着黑色袍子的老者,手里握着一张黄符。
一股暖流自头顶掠过脚尖。
苍白的头发瞬间变得乌黑,干瘪松弛的皮肤变得光滑富有弹性,满是皱纹的五官顷刻间变得俊郎。方才还是老者模样的男人,此刻竟是二十来岁的精神小伙。
男人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鲜嫩,顺滑,这传送阵果真是好用。
此人正是那黑袍道士——廖雾。
廖雾轻轻笑了笑,顾辞啊顾辞,没想到你如此为本尊办事,索性,本尊便助你一臂之力吧!
屋外,一只小鸟扑棱了两下翅膀。
悄然飞走,廖雾沉浸在返老还童的兴奋中,并未发现异常。
但若细看,定能看出那只小鸟竟是一只用纸折成的纸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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