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已经进了七月份,伏天的气候闷热且潮湿。
这天的天气不是很好,铅墨色的乌云压得很低,自东方滚滚而来,气势滂沱之大,似乎随时都会有一场大雨,倾盆而下。
宣城
牢房内
昏暗的房间里,唯有墙壁上巴掌大的小窗子里照进几缕微弱的光芒,许是天气阴沉,往日明亮的光线,在此刻更显黯淡,本就潮湿的地牢在此刻湿气更甚。
东篱钰躺在一侧的草垛上,抬手摸了摸脖颈处,只觉得煞为酸疼,心口处的伤口已被简单包扎,斑驳的血迹有些干涸,浓重的腥味很是呛鼻,身体稍稍动了动,试图让自己舒服些,但每一次移动,伴随的都是剧烈的疼痛。
他已经在这里待了三天了,除了送饭的侍卫,不曾看到任何人。
“嘶——”
东篱钰吃痛一声,微微侧了侧身子。
深邃的眸子里满是狐疑。
他谋划的天衣无缝,但终是轻敌了。
东篱越一直在韬光养晦。
如今看来,他才是藏得最深的。
想到此处,东篱钰只觉得莫大的恨意突然袭来,都是自己大意了。
“钰儿,本王真真是小瞧你了。”
突然一道凌厉的男子声音响起,打断了东篱钰的思路。
东篱钰循声抬眸,只见一俊美男子,身着绛紫色华服,乌黑的秀发高高束起,清冷的五官没有一丝波澜,深邃的眸子平静如水,似是一汪古老的潭水。但周身浑然天成的帝王之气,却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东篱钰一只手撑着墙壁,一只手捂着伤口,努力让自己站起来,每动一次,伤口便跟着撕扯,剧烈的疼痛感让他更加清醒。
“九……九皇叔……”东篱钰强撑着身体,俯身行礼,恭敬地喊了一声。
东篱相濡命令一旁的狱卒打开了牢门,抬腿走了进去,目光灼灼地看着面前的人。
东篱钰只觉得身体有些瑟缩,微微后退了几步,直至靠在冰冷的墙壁处,退无可退。
“钰儿当真是多才多艺,不只会扮山贼,竟是还会下毒了。”绛紫色华服的男人深深地看了一眼缩在角落里的男人,轻笑一声,继续说道,“真是长大了。”
东篱钰看着面前的男人只觉得脚底生寒。
轻轻咽了咽口水,“这,这是个误会……”
苍白无力的解释,一点说服力都没有,饶是想把自己扮演成一个受害者,却也是无从下手。
“误会?”
东篱相濡语调上扬,声音陡然提高,“如此说来,倒是本王的不是了?”
说话间,东篱钰只见一张俊美的脸瞬间放大,一只冰冷的手掌紧紧握住自己的脖颈,贴在地面的双脚瞬间悬空,距离地面越来越远。
东篱钰只觉得呼吸一滞,面色青紫,似是溺在大海里的人,想要呼救却是发不出任何声音。两只手胡乱地抓挠着,两只脚不停地蹬着,饶是如此,却也无能为力。
不知过了多久,东篱钰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也许他就要这样死去……
“咚——”
随着一阵声响,东篱钰被重重地摔在地上。
突然袭来的空气让他不停地大口呼吸着,脖颈处的松弛逐渐唤回了他的理智,整个人瘫软在地,高大的身体因为害怕而不停地颤抖。
东篱相濡睥睨着瘫在地上的男人,冷声说道:“东篱钰,你最好祈祷越儿没事,否则本王就用你的命为越儿陪葬。”
东篱钰看着盛怒的男人,只觉得心头一紧,那疼痛感更加强烈,随即低头,伤口似是撑开了,泂泂的血迹缓缓流出,打湿了白色的囚服。
“九皇叔……”东篱钰轻声开口,“儿臣也是你的侄儿……”
“为什么……”
“呵——”东篱相濡轻笑一声,俯身蹲在东篱钰面前,纤长的手指捏住他的下巴,嘴角噙着一抹淡笑,轻声说道:“你当真不知穆梓琪那些肮脏腌臜之事吗?东篱钰,有些事情说得太透就没意思了。莫要揣着明白装糊涂。本王给你留了些体面,你就要好自为之。”
语毕,一把推开东篱钰,拿出一只帕子轻轻擦拭着双手随后将帕子轻飘飘地丢在地上,似是丢掉什么肮脏物件一般。
转身迈着大步离开了牢房。
东篱钰目光呆滞,耳边却是一直萦绕着东篱相濡的话。
他这是什么意思?
自己的母亲又有什么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呢?
————
宣城
萧府
东篱越双眼蒙着白色纱布,侧靠在软榻上,不远处一名少女一边磨着草药,一边碎碎念念。
“还好你反应够快,若是那掺了剧毒的迷烟全部进了眼睛里,怕是神仙也保不了你这双眼睛。”https://m.tj268.com
东篱越听着少女的话,轻轻笑了笑,小心翼翼地问道:“苏小姐,我可以喊你沫儿吗?”
“不可以。”
苏以沫还没来得及回话,只见一道绛紫色身影闪身而过,东篱相濡迈着优雅的步伐款款而来,语气里透着些许平静,但说的话却是斩钉截铁。
“沫渊是你皇姑姑,你若是喊名字成何体统,日后只喊姑姑便是。”
东篱相濡看了看靠在软榻上的东篱钰,深邃的眸底暗了暗,真是个晦气东西,若不是因为他又何至于去而复返?
若不是因为他,怕是此刻早已抵京,自己都开始筹备聘礼了。
东篱越眼睛蒙着纱布,自是看不到东篱相濡阴沉着的脸,但却可以感受到一股冰冷的气息,饶是在这三伏天,却也是让人觉得寒意阵阵。
“九皇叔?您生气了?”东篱越轻声开头,小心翼翼地问道。
“以后磨药这种事情找个下人做就好了。”
东篱相濡没有理会东篱越,看了苏以沫一眼,继续说道,:“越儿的眼睛如何?”
“无妨,不过需得敷几次草药。”苏以沫自是察觉到东篱相濡不开心,轻声问道:“怎么了?如此不高兴?”
“没什么。方才去牢房看了看东篱钰,越儿,你以为该如何处置东篱钰?”东篱相濡虽心有不满,但还是询问了东篱越的意思。
东篱越听着东篱相濡的话,心底划过一抹暖意,瞬间明了,原来九皇叔竟是如此关心自己!
“儿臣以为,押送回京,交给父皇处置即可。”东篱越面色平静,轻声说道。
“也好。所以你要好好养身体,好早日回京。”东篱相濡简单嘱咐了几句,便起身离开,临走前还不忘将正在磨药的苏以沫拖走。
东篱越有些小失落,好不容易自己病了,可以得到苏以沫的照顾,竟没想到东篱相濡竟是直接将人带走了。
他总觉得东篱相濡对苏以沫怪怪的,但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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