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儿？”
……
宁悠然看着发呆的苏以沫，连续喊了几声。
“嗯？”苏以沫回过神，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我，我最近精神不是很好，所以，经常会发呆。”
苏以沫平静地说着，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感觉怪怪的。
“莫要担心，头部受了伤，终是要恢复一段日子的。那些丢了的记忆早晚会找回来。”宁悠然轻声劝慰道，停顿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与九千岁的事情，南山与我说过了。”
“沫儿，你真的喜欢他吗？还是说仅仅是因为失忆了，只记得他一人，所以便决定嫁与他。”
“你要想清楚，婚姻大事不可儿戏。”宁悠然的语气极轻，透着些许询问。
“悠然，我喜欢他。似乎我就是因他而生，为他而来。”苏以沫的语气极轻，似是从远古传来。
抬眸看向面前地宁悠然，清亮的眸底满是迷茫，片刻过后继续说道，
“其实，这段时间，我总是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看着这陌生又熟悉的府邸，我只觉得万分悲痛。似乎这座将军府曾经历过一次残忍且血腥的洗礼。”
“还有，在看到那个妹妹时，心底的悲痛更是不由自主地升腾而起。在面对父亲，母亲以及大哥和你时只觉得万分愧疚。我说不出这是什么感觉，只是很难过，很难过。”
“悠然，你能理解我的意思吗？”
苏以沫精致的小脸上，满是痛苦，求助般地看向面前的宁悠然，“我似乎忘记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那些记忆的碎片不时地从我的脑海中闪过，饶是我想抓住，却也无法捕捉。”
“这种无力感，让人很痛苦，很烦躁……”
宁悠然看着面前的少女，只觉得很是疑惑。
“沫儿，你莫要焦灼，以前的事情记不起来，也无妨，对于将军府，你亦不要有负担。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将军府永远是你的家。”
“谢谢你，悠然。”苏以沫笑了笑，听着宁悠然的话只觉得深感欣慰。
寂静的院子里，一道黑色身影一闪而过，运着轻功，顺着房檐出了将军府。
————
濡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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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篱相濡一袭绛紫色华服侧躺在木榻上，一只手撑着头，另一只手把玩着大拇指的玉扳指。
一旁的香炉中，燃着一盘檀香，袅袅香烟腾空而起，偌大的房间内，芳香四溢。
“主子。”
溪风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站于下首，微微俯身，恭敬地行礼。
东篱相濡循声抬眸，深邃的目光落在下首的溪风身上。
“启禀主子，苏小姐偶有头痛，今日去苏夫人院子里为小小姐起了名字，而后又去了少夫人院子里，与少夫人长谈。”
溪风如实禀告着。
这段日子溪风每日都潜在将军府暗中观察苏以沫的动静。虽然溪风不明白为何自家主子不亲自去上门拜访，如今京中都知道煞神王爷欲迎娶将军府嫡女。这种情况下，哪怕自家主子天天去往将军府，也不会有人乱嚼舌根。
“她们都谈了些什么？”上首的男人薄唇轻启，平静地问道。
“苏小姐说脑海中偶尔会闪过一些记忆随碎片，而且有种无力感……”
溪风将苏以沫的话一五一十地复述着。却是满心疑惑，他不明白苏以沫这话是什么意思，只觉得云里雾里，驴头不对马嘴。
东篱相濡听着溪风的复述，精致的五官却是越发的阴沉。
“可还说了其他的什么？”东篱相濡轻声问道。
“没有。”溪风看着脸色骤变的男人微微颔首，将头压得很低。
“好，先退下吧。”东篱相濡抬手揉了揉眉心，只觉得有些烦躁。
“是。”溪风应了一声，俯身行礼，退了出去。
空旷的房间里，只有东篱相濡一人。
绛紫色的华服衬得男人的肌肤越发苍白，俊美的五官波澜不惊，深邃的眸底一片漆黑，原本半躺着的男人，陡然坐直了身子，一只手摩挲着大拇指的玉扳指，另一只手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咔哒咔哒”的声响。
周身登时升腾起一股阴冷的气息。
东篱相濡在带苏以沫回将军府那日便有些怀疑，或许有些记忆她还是有印象的。
其实，东篱相濡不介意苏以沫恢复记忆，只是比较忧心，苏以沫想起那晚南蛮皇城的事。
廖雾的话太过诡异，漏洞百出，依着苏以沫的性子，定是会打破砂锅问到底。
届时不止自己的努力白费，更是会让这一世的情缘化为虚无。
想到此处，东篱相濡只觉得心口猛得一紧。
他不能让她知道事情的真相。
片刻沉默后，东篱相濡朝着屋外喊了一声，“溪风！”
站在门外的溪风听到声响，随即推门再次走了进来。
“主子。”溪风俯身行礼，语气里满是恭敬。
“本王让你准备的东西可都准备好了？”东篱相濡看了溪风一眼，轻声问道。
“启禀主子一切都准备妥当。”
“好，明日便去将军府提亲。”
“主子？！”溪风有些狐疑，轻声问道，“您不是寻钦天监看了好日，于腊月十五去往将军府提亲吗？可明日才腊月初三，若是贸然改了日子，会不会，不太妥当……”
溪风的声音逐渐小了下来，不敢直视上首的男人。
“本王想起来还有一件事未处理好，怕到时赶不回来，所以，便提前聘礼送去吧！”
“不过是送聘礼。倒也无碍。”东篱相濡难得解释了一次。
“是。”溪风听罢，亦不再过多询问，“既如此，那属下着人去准备，待明日一早便带着东西去往将军府。”
东篱相濡不再多言，只轻轻摆了摆手，
溪风识趣地退了出去。
偌大的宫殿里，男人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耳畔回响着弥露的话，不禁有些疑惑。
弥露明明为苏以沫剔除了记忆，可如今，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她还会想起来？
想到此处，东篱相濡的心情只觉得越发沉重，他不能让她恢复记忆，之前，廖雾的话，她需得忘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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