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南蛮与东篱这场战争会很快结束,然而却是断断续续,持续了四年。
孝和元年281年
农历除夕夜
“嘭——”随着一声巨响,大片大片的烟花陡然冲上天空,似是一盏盏明亮的烛光,瞬间照亮了漆黑的夜空。
边塞赛亚城
如今的苏南山已经不似在京中时那般养尊处优,周身散发着一股戾气,往日白皙的皮肤也早已变成了暗淡的古铜色。少年身上散发着一股成熟且独立的气息。
苏南山正站在营地内,抬眸看着那绚烂的烟火在漆黑的天际消失不见。
“这是第四个年头了!”苏南山轻声呢喃道,若是细听,似是能听出这轻飘的语气里透着些许悲伤。
“大哥!”
正在这时,一道清亮的女子声音突然响起。
苏南山循声回眸,只看到苏以沫一袭墨色骑马装,迈着轻巧的步伐款款而来。
“沫儿。”
苏南山看着面前的少女,只觉得有些欣慰,这些年,他这个妹妹成长了不少,不仅功力精进,更是了解了更多的兵法,她是天赋极高的,尤其是在兵法一事上。
“大哥在想什么?”苏以沫随意地靠在一侧的一块木桩上,两条腿交叠,一只手拨弄着一旁的长枪,另一只手叉在腰上,清亮的眸子里满是疑问。
她总觉得今夜的苏南山有些忧伤。
“没事。”苏南山轻轻笑了笑,抬手摸了摸苏以沫的头,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许是出来得久了,有些想母亲了。”
“大哥原是想家了!”
苏以沫轻轻笑了两声,“大哥还记得刚来这里时的事情吗?”
“我虽自幼习武,却终是后劲不足,还记得那一次,大哥为了救我胸口插着那么长的一根箭。我当时都害怕死了,好怕你会死掉。”
“但依旧强撑着想将你送回营地。可终是力气太小,后来,你在半路中晕倒,我坐在一侧,一直呼唤你!生怕你睡过去。”
苏以沫平静地说着,似乎这件事就是昨天发生的一般。
“沫儿,你怎得又提这件事了,大哥我可是强壮得很呢!而且,如今我不也是没事嘛!”苏南山看着面前的少女,笑着说道。
“是呀!大哥没事,这是最令人欣慰与感动的事情!”
苏以沫抬手捏了捏苏南山的脸,学着苏南山的样子,轻声说道:“大哥,沫儿也许是出来的久了,有些想母亲了!”
“好。大哥答应你,这是最后一战,这场之后,大哥便带你回家!”
“好!”
苏以沫笑了笑,一把揽在比自己高一个头的男人身上,粗着嗓子说道:“少将军,今晚是除夕,营地里都在犒赏三军,少将军不去瞧瞧吗?”
“既如此,那本少就去瞧瞧!”苏南山看着面前俏皮的少女,学着苏以沫的样子回复道。
没有人注意到,在不远处的角落里,一黑衣男子,戴着银色面具,目光灼灼地朝着苏以沫的方向望去,许久之后,直到看不到苏以沫的身影,那男人才转身离开。
酒过三巡,又一阵鞭炮声腾空响起。绚烂的烟花再一次响彻夜空。
将士们许是饮得多了,亦或是出来得时间久了,又恰逢新年时节,偶有几人只觉得痛苦流泪,抬手掩面,亦或是将头压得极低,来掩饰脸上的泪水。
苏沐清坐于上首的站台上,看着突然悲痛的将士,亦觉得痛苦万分。
良久过后,一道浑厚的声音陡然响起,“众位将士们。过了今夜,我们便还差最后一战!”
“如今南蛮国主南宫闻突然病重,南蛮皇室一片混乱,为了储君之位争夺不休。如此,想来那南蛮主帅南宫浔客断是无暇再应付战事。”
“三日后,我们再次出兵,势必要将南蛮士兵击退!”
“耀我东篱国威,滚出东篱土地!”
苏沐清的声音陡然拔高,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随即“啪”的一声,只见那酒杯掉落在地,碎得七零八落。
“耀我东篱国威,滚出东篱土地!”
“耀我东篱国威,滚出东篱土地!”
“耀我东篱国威,滚出东篱土地!”
……
“啪——”
“啪——”
“啪——”
随着一阵又一阵清脆的声音突然响起,众位将士纷纷将酒杯摔落在地,似乎连同着对南蛮士兵的愤恨以及强烈的思家之意一并摔落在地!
三日后
农历正月初三
今天的天气很好,温暖的阳光倾洒而下。
如今赛亚城的将士不过四万人,当初东篱相渊派兵十万,再加上赛亚城原有的五万士兵,到如今的不到四万士兵。
这场战争拖得太久了,打得太难了!
苏沐清身着一件墨色盔甲,坐于大马之上,苏南山与苏以沫分别居于苏沐清左右两侧,身后便是整整齐齐的四万将士。
许是看到了希望,今日的将士身上散发着一股莫名的气势。
“攘内除外,抵御外敌——”苏沐清抽出腰间的长剑,扯着嗓子大喊一声。
“攘内除外,抵御外敌——”
“攘内除外,抵御外敌——”
“攘内除外,抵御外敌——”
身后的将士们见状亦纷纷挥舞着手里的兵器,厉声喝道。
“出发——”
随着一声呐喊,一滞军队浩浩荡荡地出发,朝着南蛮军队的营地走去。
南蛮的营地如今建在了赛亚城的郊外。
此刻的南蛮将士还在睡梦中不曾醒来。
这些年南蛮国一直采取迂回战术,某次败北后,便会休养生息一段时日,待某次取得胜利后便又开始乘胜追击。
也因着南蛮国的作战方式变换多样,所以苏沐清一直摸不透,最开始那几年虽也战胜,但终是败大于胜。
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苏沐清逐渐摸清了南蛮的作战策略,于是也开始了周旋战术,每次在南蛮败北时,苏沐清亦带兵乘胜追击,而在自己败北时又开始加强守卫,如此作战半年,饶是铁打的身体亦是支撑不住。
后来南蛮主帅,南宫浔客便出现谈和,经过一番商讨,两国决定暂时停战半年。但南蛮依旧没有撤兵。
南宫浔客不曾撤兵,苏沐清自是不敢带着士兵离去,所以也便一直在赛亚城守着。
如此这般,打打停停,也就晃悠了四年光景。
如今是第四个年头了,而且有恰逢南蛮夺嫡之争。此刻便是击退南蛮士兵最佳的时机。顶点小说
“杀呀——”
随着一阵呐喊声,东篱的将士似是疯魔了一般,一个个挥着长剑毫不客气地刺在南蛮国的将士身上。
睡梦中的南蛮将士有的还未醒来便在梦中死去,有的刚刚睁眼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便含憾而终。
场面一度混乱。
哀嚎,撕扯,呐喊,呼救……
苏以沫猫着身子朝着主帅营帐走去,刚一走进营帐内,只看到一个黑影揣着一把大刀猛得朝自己劈了过来。
苏以沫一个侧身,巧妙的躲过男人的大刀。
待看到面前人高马大的男人时,苏以沫的眸色沉了沉,紧了紧手里的长剑,周身登时升腾起一股阴冷之意。
“你们东篱大陆是没人了吗?怎得派你这么个娇滴滴的人来。细皮嫩肉的,可挥得动长剑?”
男子上下打量了苏以沫,语气里满是戏谑。
“少废话,今日便让你尝尝我这长剑的厉害!”苏以沫冷喝一声,挥着长剑朝着男人刺去。
“哼,可笑至极!”男人冷哼一声,并未将苏以沫放在眼里,看着这瘦弱鸡仔的人,男人的眼底满是不屑。
“吾乃南蛮三皇子南宫浔客,你可得记住本宫了,免得去了阴曹地府,阎王爷问起来的时候,你无话可说。”南宫浔客挥着大刀朝着苏以沫砍去。
刀光剑影间,只听到一阵“咣咣铛铛”金属碰撞的声音。
“咚……”随着一声巨响,苏以沫摔倒在地,苏以沫抬手握着长剑,不经意间地朝着地面“咚咚咚”地拍了几声。
南宫浔客并未在意,只拎着大刀兀自朝着苏以沫靠近。
就在大刀即将掉落时,只听“撕拉”一声,一道黑影从天而降,狠狠地朝着南宫浔客的后背踹了一脚。
“噗——”来人力道极大,南宫浔客反应不及,整个人重重地摔倒在地。
“你没事吧!”苏南山见苏以沫倒在地上,赶忙上前去搀扶。
“我没事。快去活捉南宫浔客!”苏以沫动作利索地起身,随即两人慢慢朝着南宫浔客靠近。
南宫浔客抬手擦拭着嘴角的血迹,冷喝一声:“呸,卑鄙小人!”
“三皇子,这叫兵不厌诈!”
苏以沫冷笑一声,随即与苏南山将南宫浔客控制住。
营帐外早已乱做一团。
遍地狼藉,支离破碎,哀鸿遍野。
苏南山寻了很麻绳,将南宫浔客捆得结结实实。随即一把长剑架在南宫浔客的脖颈处,苏以沫拿着长剑在前方开路。
正在打斗的将士看到如此狼狈不堪的南宫浔客,不过一瞬间,便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主帅……”
拉卡达大将军见状,正欲上前一步,只见苏南山抬了抬手里的长剑,冷嗤一声,“这位大人,您若再上前一步,你们主帅大人的脖子会不会流血我可不确定!”
“混蛋——”一旁的拉卡云见状,狠狠地啐了一口,冷声说道,“突然偷袭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单打独斗,看谁厉害!”
“呦,这个大哥,您这话说的就不对了!”
苏以沫听着拉卡云的话阴阳怪气地冷笑一声,“当年你们南蛮率兵偷袭赛亚城,致使我们东篱一夜之间粮草尽毁,死掉两万士兵时,大人您可不是如今这幅要单打独斗的姿态!”
“你——”拉卡云听着苏以沫的话不觉有些心虚,轻笑一声,“那是兵法使然。”
“是吗?既如此,我们东篱用用兵法也没错吧!”
苏以沫一脸玩味地看着面前的众人,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
“少将军,粮草已尽数运走。”正在这时一名东篱将士跑到苏南山身侧,轻声通传道。
“什么?!”
拉卡达将军只觉得两眼有些发黑。他们本就粮草不足,曾向南蛮皇城要过粮草,但如今南宫闻突然病重,南宫行客欲把持朝政,导致那批粮草迟迟未到。
苏以沫并未理会南蛮人的反应,转而看向南宫浔客,笑着说道:“你说,你是南蛮的三皇子是吗?”
“既如此,就看看你三皇子命硬不硬吧!”
少女的话音刚落,只见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南宫浔客胸口处赫然出现一个巨大的伤口。
“这是你欠我们少将军的,如今也算是还了。”
“主帅……”
“三皇子……”
拉卡达与拉卡云异口同声道。
“老子要杀了你们……”
拉卡云似是疯了一般,胡乱地挥舞着大刀。
夕阳西下,阳光的余晖倾洒而下。
整个大地满是浓重的血腥味,硝烟滚滚,一地狼藉。
这场战争最终以南蛮退兵,不日前往东篱进献而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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