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星光点点,一轮圆月悬在漆黑广袤的夜空中。
昏暗的房间内,苏以沫一袭白色长裙站在窗口处,凛冽的寒风透过窗子的缝隙呼呼地吹了进来。少女不自觉地缩了缩身子,翘首以望,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良久之后,终是什么都不曾寻到。
苏以沫轻轻叹了口气,抬手关闭了窗子,慢慢悠悠地走到了床榻旁。
一旁的火盆里几点火苗不时地冒着,噼里啪啦的声响似是在诉说着炭火的旺盛。
“连你们都不曾孤独!”
苏以沫抬眸看着那烧的正旺的火盆,语气里透着些许悲伤。
“如今,我嫁入这俊王府已有十余年了,人人皆以为我与俊王爷夫妻恩爱,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可是,只有我自己清楚,似乎阿俊对我忽冷忽热。”
苏以沫兀自说着,却是不停地叹气,
“京中的流言蜚语,我自是听说了的,俊王妃多年不育,不曾为俊王爷诞下小世子,可是,我也不想呀!偏偏俊王爷到如今都不曾宠幸我呢……”
苏以沫声音越来越低,直到最后细若蝉鸣。
“哎……”少女轻轻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夜深了,还是早些休息吧!”
苏以沫兀自说着,随即轻轻吹灭了蜡烛,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到进入梦乡。
此时,屋外一道黑影一闪而过,悄无声息地潜入了苏以沫的房间。
漆黑的房间内,几缕月光透过窗子照射进来,使得整个房间泛着一股惨淡的白光。借着月光的照耀,男人迈着优雅的步伐轻手轻脚地走到床榻边。
俊美的五官波澜不惊,漆黑的眸色深不见底,目光灼灼看着床上熟睡的小女人,一只纤长的手轻轻抬起,就在触碰到少女白皙的脸颊时,男人终是叹了口气,轻轻收回了手上的动作。
“苏以沫,也许只有这个时候本王才能好好看看你吧!”男人的声音空灵,似是从远古传来。
“也不知是为你高兴,还是为你悲哀。”
“没想到,你嫁与他十余年,他竟是不曾碰过你?”
“呵呵——”男人轻轻笑了笑,心中却是有些窃喜。
“苏以沫,你有没有想过和离?”
“如果一个男人真的爱一个女人,怎么舍得十余年不碰她呢?”
“罢了罢了,本王怕是等不到你与他和离了,毕竟当初你可是要死要活地要嫁与他的。”
“不过,你放心,本王会在你看不到的地方用心守护你,如果有一天,他若负了你,本王便用他的尸体祭奠。”
男人的眸色陡然阴鸷,声音冰冷,周身升腾起一股阴冷之气。
目光再次落在熟睡的苏以沫身上时,方才威严的脸色有了些许缓和。
“再过几日便是腊月了,年关将至,俊王府会迎来好消息。”
“届时,你便是东篱大陆最尊贵的女人!”
“好好生活,各自珍重!”
男人轻轻笑了笑,语气里却是透着些许悲伤,深邃的眸子就这样一直盯着躺在床榻上的小女人,良久之后,男人终是没能忍住,微微俯身,在少女的额头落下轻轻一吻。
月光的照耀下,赫然看到东篱相濡的阴冷的脸上噙着一抹浅淡的笑意,此时此刻,与熟睡的苏以沫,却也是郎才女貌,煞为登对。
“本王要离京几日,待归来时,你便是皇后呢。”
“小沫儿,到时你一定非常开心吧!”
东篱相濡就这样坐在床榻边,看着熟睡的少女,很久很久以后,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他喜欢她,这是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但是他与她不会有结果,这亦是一个众所周知的秘密。
就如苏以沫不知道在无数个漆黑且寂静的夜晚,这个高傲的不可一世的九千岁一直守在她的身侧,这个杀人如麻的九千岁在用自己的手段来保护自己的女孩。
然而,事实终是有些残酷,后来的东篱相濡便开始后悔,为何当初没有强娶了苏以沫,而是任由她被那个渣男践踏侮辱。
……
————
翌日
清晨
天空透着鱼肚白,一轮红日自东方地平线冉冉升起。
饶是阳光明媚,但冬月的天气依旧冷得刺骨。
苏以沫悠悠转醒,只觉得似是做了一个冗长走繁杂的梦。
梦中出现了一名陌生的男子,不停地唤着自己的名字,饶是努力睁开眼睛,去看清那男人的容貌,却终是什么都不曾看到。
恍惚中,苏以沫似是觉得那男人轻轻亲吻自己的额头。
想到此处,苏以沫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光洁一片,并未有什么异常,不过一瞬间,少女只觉得一股诡异的感觉席卷全身。
苏以沫摇了摇头,只当是自己太累,却也并未多想。
“秋荷——”苏以沫朝着屋外轻轻喊了,一声,“服侍本宫更衣,本宫要去看看王爷。”
“启禀王妃,王爷一早就出门了。”秋荷躬着身子站在门口处,小心翼翼地回答道,语气里满是恭敬。
“出门?”苏以沫听着秋荷的话着实有些意外。
“今日不上早朝,怎得还出去得如此早?”
“这……奴婢不知。”秋荷微微俯身,继续说道,“奴婢方才去烧水,便瞧见王爷走得极快,似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
“好,本宫知道了。”苏以沫秀眉微皱,只觉得有些疑惑。
虽然她不知东篱俊这么早出门是去干什么,但直觉告诉她,一定有事发生。
早些年,东篱俊会将朝中的政事说与苏以沫听,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东篱俊手下的谋士越来越多,渐渐的,自己似乎失去了利用价值,偶有用到将军府的时候,东篱俊才会主动与苏以沫商讨一下朝中局势。久而久之,苏以沫便也深居后院,不问世事,与京中那些官家夫人无几,她似乎忘记了她曾经驰骋沙场的英姿飒爽。
“咳咳咳——”
苏以沫猛得咳嗽了几声,一只手死死捂着胸口,似是要将心脏咳出来一般。
“王妃,王妃……”
秋荷见状,赶忙上前一步,语气里满是焦急。
“没事。”苏以沫轻轻笑了笑,“老毛病了。”tj268.com
“秋荷,今日拿出那件大红色骑马装吧!”
苏以沫的目光落在一侧的柜子上,东篱俊不喜自己穿骑马装,所以自从成婚后,苏以沫便将自己最爱的骑马装压箱底了,今日不知怎得,想着再穿一次,穿给自己看。
“对了,还有那把软剑也一并拿出来!”苏以沫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本宫想练剑了。”
“王妃……”秋荷听着苏以沫的话,不禁有些为难,看了苏以沫一眼,轻声提醒道,“王爷不是不喜欢您穿骑马装,练软剑吗?”
苏以沫听着秋荷的话,只觉得有些恍惚,似乎上一次握剑还是在赛亚城,攻打南蛮敌军时,到如今,已经过去十几年了。
她已经十几年不曾拎起长剑了!
“无妨,今日王爷不在府中,我只是简单练练,王爷不会知道的。”苏以沫轻轻笑了笑,心底竟是有些苦涩。
“是。”秋荷听罢亦不再劝。
苏以沫看着铜镜中的人,只觉得有些恍惚。
乌黑的秀发盘成一个高高的发髻,精致的小脸儿上未施粉黛,岁月似乎对她很友好,饶是过了十多年,她不过是从小女孩蜕变成成熟理智的大姑娘。大红色的骑马装更是将少女的傲人的身姿展现的淋漓尽致,整个人的身上散发着一股浑然天成的霸道之气。
英姿飒爽,剑气逼人。
她似乎很久不曾见到这样干净利落的自己了。
平日里不是穿着雍容华贵的长裙,就是戴着繁重沉杂的头饰,如今突然看到这样的自己,苏以沫的眼底禁不住划过一抹惊艳。
“王妃,您,真的好美!”一旁的秋荷忍不住地称赞道,似乎又看到了那个驰骋沙场,奋勇杀敌的苏家大小姐。
苏以沫笑了笑,“小秋荷,今日本宫就让你见识见识,本宫可是宝剑未老!”
说话间,苏以沫提着软剑走了出去。不过一瞬间,苏以沫只觉得那把软剑格外沉重,少女眸色沉了沉,却为并未过多在意,只以为是自己许久不曾练习,武术退步了。
然而,事实却给了苏以沫致命一击。
往日里挥洒自如的软剑,在这一刻似是千斤般重,饶是女人如何用力,那把软剑却不似之前那般收放自如。
“小秋荷,许是本宫许久不曾练习,这武艺便也退步了。”苏以沫看向一侧的秋荷,兀自安慰道。
其实,她自己却是清楚得很,这把软剑她拎不动,因为,她不再是苏家的大小姐,而是俊王府的俊王妃。
这些年,苏以沫过得太安逸了,安逸到她都忘记了她的理想与抱负,开始成为那种工于心计,只在后院坐井观天的井底之蛙。
她一直以为这是东篱俊对她的保护,但这一刻,苏以沫似乎恍然大悟,这似是东篱俊对自己的捧杀。
让自己完全成为他的附庸。
“咳咳咳……”
一阵武动过后,苏以沫猛得咳嗽了几声,手里的软剑应声落地,一同落地的还有那英姿飒爽的苏家大小姐。
“王妃……”
秋荷见状赶忙上前一步,轻拍苏以沫的后背。
苏以沫循声抬眸,看着面前的秋荷,似乎想起最初入俊王府时,秋荷并不习惯称呼自己为王妃。
可如今,却是不再习惯称呼自己为小姐。
“秋荷,将这软剑扔去小库房吧!”苏以沫的声音极轻,随即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骑马装,猛得一个用力,一把将衣服扯了下来,丢在地上,
“还有这骑马装,也一并扔了吧!”
“我,似乎再也回不去了……”
苏以沫的语气极轻,却是透着几许悲伤,这一刻,她似乎有些清醒了,但好像,一切却都来不及了。
语毕,苏以沫拖着沉重的身体回了房间。
秋荷看着突然悲伤的苏以沫,张了张嘴,却是不知说些什么。
十一年呀,确实足以改变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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