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荧!”
“呼、呼...别走...你不要走!”
我,又做梦了。
依旧是这个熟悉的梦。
我梦见自己在无边的黑暗里坠落,无论怎样追赶...都抓不住她。
那身影,明明就在我身边啊,
可是我不管怎样呐喊,得来的都只是自己身影的慢慢消散。
她说我...来得还是太晚了。
那轮红月是何等耀眼,将一切生灵踩在脚下——
坎瑞亚的陆地上再无生机,只有被一片腥红腐蚀的废土。
妹妹她,无力地跪倒在一片黑日的残墟上嘶哑地呐喊着,像是、像是在为那些枉死的生灵招魂。
我想要安慰她,将她紧紧相拥入怀,就像无数次、我们小时候那样。
但这次,我却扑了个空。
我的手从她的身形穿过,她的部分身体却在我的触碰里皆化为破碎的像素。
我害怕地将手抽了回来,看着她缓慢地恢复,变得完好如初。
我根本碰不着她。
我好怕,我好怕她会突然消失,就像曾经那样。
此时此刻,我就像一个旁观者,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看着梦里、妹妹在哭喊。
曾跨越诸多世界的我们,终究却受困于此啊。
但...如果、如果这次,我能战胜那所谓的天理,结局会不会有所改变?
噩梦反复的冷汗,浸润、浸湿、浸透了他的金发。
不!一切还没结束!远没有结束!
我们还没来得及说再见,所以...我不会把它当做离别。
听我说,荧。
我已经有过一次旅行。
所以,你也要像我一样抵达终点,才能在自己眼中,留下这个世界的沉淀。
哈,我时常会想,究竟怎样的结局,才配得上我们这一路的颠簸?
我的妹妹她...如今也踏上了我曾经的旅程啊。
只希望这次轮回,会有所不同吧。
也希望一切能如你所希冀的那样吧,只属于人的魔神。
谢谢你在我上次旅程中对我的陪伴与照顾,我的妹妹如今又要麻烦你了。
深渊王座之上,那位睁开了眼。
就像是在无尽的海里深潜,顶着令人窒息的重压上浮后、终于猛然破开水面。
他的眼睛正如同深渊一般深邃,看一眼便会让人觉得如坠深渊。
“王子殿下,您...不亲自去看一眼吗?您的血亲...”
一位名为渊上的火深渊使徒正怀着最炽烈的忠诚,毕恭毕敬地看向深渊王座上的那位。
“待会再说吧。”
王座之上,反主[空]终是苦涩地一笑。
哼,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我与她终将重逢,不过...还不能是现在。”
“呵...在深渊淹没神座之前,我与天理还有一场尚未完结的战争。”
“五百年以前谁又会料想那两颗迫近的客星会让这片大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呢?我相信终有一天,空中荧火将燃尽所谓的『天理』。”
“我要追求力量,能够守护她的力量...我真的,真的好怕她会像梦里那样消失啊。”
渊上匍匐在地上跪拜着,眼神充满担忧:“殿下,最近您是否太过繁忙...”
空却只是静静地凝视着深渊的一片虚无,不曾注视渊上一眼:
“不够,还远远不够啊。既然这个世界拒绝了我们,那么就让我们举起剑,去缔造一个新的世界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王座上的君主笑得愈发疯狂与邪恶,而信奉深渊的使徒却只能安慰自己:殿下只是太过操劳。
殿下他...会引领我们战胜天理,共建更美好的明天,一定!
尽管与天理为敌,注定没有好下场...
诶?殿下呢?
殿下人去哪了?
看着空空荡荡的王座,渊上陷入了沉思。
还真是“待会”啊...
真不愧为王子殿下,他...可还真是雷厉风行啊!
不知怎的,渊上颇是自豪,就像老父亲一样。
呼——
风声作。
让我们的视线紧紧跟随自由翱翔的飞鸟,再次回到风色的蒙德城邦。
神明不曾期许的蓝天之下,人民自由自在地生活。
“诶,听说了吗?”
“发生什么事了?眼狩令?”
“故障...故障...”
“站的高,看得远!”
“愿风神护佑你!”
藏匿着身形走过牧歌的红瓦灰墙,路过形形色色的人与他们的言语。
那高大的风车依旧,
在地面上还能看见上面被风吹起棱角的寻人启事随着风飘起又落下,
但仍然倔强地紧紧抓住石墙,让自己不被刮走。
“傻孩子...一定是安柏贴的吧?那段日子热闹地段的每天都会被清理,而她每天都会贴上...”
“她也帮我贴过...只不过,上一次被贴的是妹妹。”
空的眼神里充满眷恋,他也曾踏足这片风的土地啊,经历过同样的冒险啊。
那披着爬山虎绿绸带的城墙,那点缀着慕风蘑菇的石砖,那飞鸟留驻而栖息的红瓦...
一切的一切,皆是如此值得怀念。
真想让他们再喊我一声旅行者,让他们再喊我一声荣誉骑士。
可惜,回不去了。
我现在只能向前、向前、不断向前。
而你们若要成为我行径路上的阻碍,那就对不住了...
正肆无忌惮地隐身潜行着,
一股似有生命力的风带着凌厉,向他吹来,将他的披风吹得猎猎作响。
“我自己心中有数,不会做什么的。”
仿佛听懂了空的话,那股风于无形中消散了。
空的手拂过那缕风消散的地方,自然也是什么也抓不到。
或许是心里有了新的宽慰,他淡淡一笑。
“不知道他还会不会记得...不,他会记得的,因为风自然会替他铭记。”
“届时,铭记之谷又会盛开出风之花——那野花记忆的绿野。”
告别化形的风,空在原地顺着风消散的方向感受着荧的气息。
命运之中,自有一根丝线于无形中牵扯着双子,让他们相互感应、相互遇见。
靠着这种似有似无的感应,空找到了[天使的馈赠]。
“嗯?现在是什么时间线了?难道是在做暗夜英雄的传说任务?不对啊,让我看看图鉴...应该早就完结了。”
带着疑惑,空耐心地朝酒馆里观望,但被酒馆里熙攘的人影遮挡,根本看不到妹妹在哪。
空也注意到了门前的寻人启事。是关于找自己的。
“寻找失踪少年,热望有心人积极提供信息与帮助,失踪者蓄金发,身穿异域服装,十分显眼。”
“如有消息请联络侦察骑士安柏,万分感谢!”
空略有些无语,但也有感动。
半晌,他静默地笑叹一声:“……傻姑娘。”
也不知道是在说自己的妹妹荧,还是在说安柏。
正想着,空的背后传来醉醺醺的言语:
“哈哈哈,今天兄弟们可得喝上两壶!”
“刚刚不是已经去过[猫尾]了吗...?”
“你那哪是喝酒,你那分明是看猫!”
“可是迪奥娜小姐真的很可爱,啊、不是,猫咪们也很可爱啊,嗝——”
空向声音的源头望去:
两个蒙德本地人一个叫派恩,一个叫尼尔森。
他们一手捧着自己的肚子一手搭着对方的肩膀走在石阶上,连走路都有些摇晃。
空暗自寻思着:明明迪奥娜的特调也不含酒精啊,他们怎么喝成这样...究竟是几粒花生米啊?
他们前进的方向...是[天使的馈赠]。
好吧,真是能喝。
心里虽是吐槽着,手上脚上已有了动作。
他悄然跟着在路上四处磕磕绊绊的二人后面,踮起脚尖尽量不发出声响,跟着他们一起踏入了酒馆大门。
由于空处于隐身状态,所以两个人只是觉得有些冷,似是有阵风跟着他们一起飘进了酒馆。
空捂着自己有些红的鼻子半天说不出话:“嘶...关门放板子可真快啊,擦到刀了,不过幸好我飞轮闪得快。”
空并不知道自己的妹妹荧刚刚也说过了类似的话。
或许这就是兄妹二人的心有灵犀吧。m.tj268.com
刚踏入酒馆就注意到钟离与温迪投来的视线,似乎略带警备,于是空急忙冲他们挤眉弄眼。
在这种存在面前,深渊的法术也未必管用,隐身了跟没隐身一样,虽然可能看不到形体但能感知到形体的存在,嗯,没错,就跟裸着的全息立体投影差不多。
或许是因为座位背对着,又或许是因为注意力不在周边环境上,瓦沙克暂时还未注意到空的存在。
钟离半眯起眼饮起了红茶,似是默许了空的“探望”。
而温迪...
“噗。”
看着空的窘态,温迪忍不住笑了出来。
但他表演地却是天衣无缝,表情很自然,也没有露出什么丝毫破绽来:
“诶嘿,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在说这个吧?”
他摊开手心,是一副单边眼镜。
温迪朝瓦沙克背后的空眨了一下眼睛,空立马知会其意。
他走到了自己妹妹的身边,静静地聆听她的呼吸,感受她脉搏的律动。
似乎是血脉相连的感应,正在听斯坦利讲故事的荧四处张望着,似乎是想要寻觅那一道熟悉的身影。
但她看不到。
而对于哥哥空来说,仅仅是“看到”,就已经知足了。
看到妹妹过得还好,他就已经很满意了。
她仍旧带着由他亲手别上的因提瓦特。
虽然很想理顺妹妹那像猫咪一样的乱发——就像之前无数次一样,但空还是止住了自己的手。
“还是不能很好地照顾自己啊...不过可比之前好多了。”
空不禁回想起妹妹小时候不小心跌入泥坑,满面泥垢,浑身脏兮兮的样子...
“噗...真是长大了呢,荧。”
他欣慰地一笑,吐出的呼吸化为了风。
“嗯...?”
异样的视线。
但空还是站在原地,还试图跟着荧一起做动作。
是瓦沙克啊,坎瑞亚的魔神,我的朋友...
不过,好像她把自己当成荧的幻想朋友了?
噗哈哈哈!
在瓦沙克的视线离开之前,空还是小皮了一下,笑着朝她眨了一下眼睛。
那么,趁还没被她发现之前开溜吧。
空随即启动了空间魔法,不过也并没有离开,仅仅是移动到了酒馆的窗户口,临行前还听到了来自故人的饯别之言。
她让我好好地活下去,别勉强自己呢。
她啊,还是与从前一样。
但总有些事情是我深感无力、而又无法改变的。无论经历多少次。这个要求恕我无法保证...
咦?什么时候,我也变得那么多愁善感了?
呵,原来久经轮回而改变的人,是我自己啊。
瓦沙克的声音传来:“我们约好了的,契约之神为证...”
契约吗?可笑。
空眸光含笑,但眼中仅有温柔。
即便蒙受欺骗,你也还在相信着这种东西?
也罢。
那这份脆弱的契约,就由我来践行与守护吧。
契约之神向他投来温和的视线,眉目间荡漾着历经千年的沧桑与温柔,而他在神明注视下许下了磐岩般坚固的诺言。
微微点头以允诺,随后空一下子便消失在了风的国土,只在原地升腾起些许的冷风。
王座上的传送矩阵微泛蓝光,而空的身形立即出现在王座之上。
看着匍匐跪地的深渊教团之众,空的心难起波动。
他的愿望,是粉碎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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