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砚极为淡漠的冲他点了下头，然后就在三人的注视下，坐在了季暖的右边。
“都坐吧。”
他轻飘飘地丢出了一句。
穆景琛气的不行。
都说顾之砚的架子大，但也不至于大到这种地步。
和张总说话的时候，还知道赏个笑脸，握握手，结果到了他这里，竟然连笑都不笑了。
张总见他神情不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他使了个眼色。
S市是顾之砚的地盘，在远洋他们怎么横行都行，但是见了真正的地头蛇，他们所有的火焰都得收敛七八分。
顾之砚涯呲必报，这在整个s市都是出了名的，得罪了他，向来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穆景琛深知这一点，强行将自己的怒火压下，坐在了刚刚的位置。
他们两个人一左一右，自己坐的倒是舒坦了，但是季暖却感觉到了铺天盖地的压力。
这还叫人怎么吃饭？
“我记得公司下班的时间是11点半，我们季大小姐怎么11点就坐在这里和别人吃饭呢。”
顾之砚优雅的将餐巾铺在腿上。
季暖头皮一紧。
正当她要解释的时候，张总适时候插话：“我和暖暖的父亲是旧相识，今天看到暖暖了，就想着中午叫她一起来吃顿饭，顺便商讨一下与顾氏集团合作的细节问题，顾总难道连这个面子都不肯赏给我？”
穆景琛就知道张总会出手，所以对他们之间的唇枪舌战，压根也就没打算插手。
他默默的将糖醋丸子夹到了季暖的盘子里：“这个丸子也很好吃。”
顾之砚的眉心微乎其微的拧了拧，眼底染上了一层寒冰。
季暖不用抬头，都能感受到有一道冰冷的目光在注视着她。
而眼前的这个丸子，就成了最无辜的导火线。
“穆总自己吃吧，不用给我夹了，我最近胃口不太好。”
季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又重新给自己加了一筷子油麦菜。
然而，他们几个之间的互动，完完全全的尽收在张总的眼底。
尤其是顾之砚看季暖的目光，实在是带了几分难以琢磨的韵味。
奇了怪了，之前不是传出来顾之砚的女朋友是什么芭蕾舞团的首席吗？
“顾总，那咱们言归正传？”
他将话题主动拉回到了正轨上。
既然现在正主已经来了，他也就没有必要再绕弯子了。
“这次项目的主要负责人，是否可以更改为暖暖？”
季暖一个头两个大。
她坐在这里即使是只字不说，却也莫名其妙的成为了众矢之众。
大家难道就不能好好的吃顿饭吗？
为什么非要把她推到刀刃上？
季暖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一样觉得如坐针毡，想要快点逃离这个地方。
况且，顾之砚这么在意这个项目，又怎么可能会让她这个职场小白接手？
张伯伯这莫不是打着不愿意与顾氏集团合作的由头，将她推了出来？
短短的几秒钟，她的脑海里就已经想了无数种接下来要应对的对策。
就在她打算自己回绝的时候，一旁的男人突然开口说话了。
“可以。”
他语出惊人。
季暖噌的一下看向他，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
顾之砚这是同意了？
他疯了吗？
对方就这么赤果果的看着她，也不避讳。
两个人之间用眼神交流着。
“顾之砚你想做什么？”
“有什么不好吗？”
“万一我把项目给你搞砸了怎么办？”
“那你就自己想办法赔。”
季暖气的吹胡子瞪眼。
穆景琛离得他们两个人近，只能看到他们两个人彼此的眉目交缠，却不知道他们两个人究竟在干什么。
但隐隐的，他也发现了两个人之间微妙的相处方式。
难道暖暖和顾总…
他一时间有些惆怅。
“可以？”
顾之砚回答的如此轻松惬意，倒是打了张总一个猝不及防。https://www.tj268.com
要是别的集团，他可能是认为想要促成这次的合作，所以才选择的让步。
毕竟虽然说的是让季暖全权负责，但之后也依然可以有团队在一旁帮衬，所以大抵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但眼下跟他谈的，是顾氏集团。
所以根本就不会存在这样的问题。
向来和顾氏集团谈条件的，那都是无功折返。
哪有像现在一样好说话的？
张总突然有些觉得…其中有诈。
“这是我们公司的诚意。”
顾之砚勉强从季暖身上收回目光，嘴角噙着淡笑看向了张总：“不知道张总，对我方有没有诚意？”
“当然了，顾总这么诚心实意的想要和我远洋合作，那是我远洋集团的福气。”
张总认真的说：“顾总还有什么顾虑？”
他一问这句话，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顾之砚的身上，包括季暖。
他倒要看看，顾之砚打的是什么幺蛾子。
“既然远洋集团要换交接的人，那我顾氏集团也想换一个。”
顾之砚嗓音幽幽。
“哦？顾总想换谁？”
张总诧异住了。
“只要不是穆总，其他人都可以。”
顾之砚懒洋洋的抛出了一句。
穆景琛捏紧了手里的筷子，眉眼顿时沉了下去。
刚才他就感觉顾之砚对他的敌意很大，现在看来，针对性简直不要太明显。
可他这也是第一次见顾之砚啊…
难道是因为暖暖？
不是吧，堂堂顾总的心眼也会这么小吗。
季暖不可置信的看着顾之砚。
突然有一瞬间明了。
看来，顾之砚和穆景琛之间果然有渊源。
“这是为什么？”张总不解的问道：“穆总是我们公司里最有才干的青年才俊，负责这次项目的对接是最合适的人选，难道说顾总也有想要的人？”
“没有。”
顾之砚回答的很快：“我说过了，只要不是穆景琛，其他人都可以。”
张总：“…”
他就知道，想从顾之砚这里争到上游，那是压根不可能的事情。
“我想穆总应该不会有意见吧？”
顾之砚今天就像是枪一样，对人就乱扫射。
很快，这枪口就对准了穆景琛。
不，准确来说，是从顾之砚坐在这里的这一刻开始，他的枪口就一直对着穆景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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