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昂的表情，白松老头叹了一口气。
“兄弟，你让那女人给耍了。”
说着白松大手一挥，周围的景象顿时一震。
药柜、丹炉甚至熏黑的墙壁全都开始了震动，这片天地在此时变得摇摇欲坠。
随后李昂就觉得眼前一花，一片地狱般的景象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这哪儿是什么炼丹房？
他分明就在百草宗的主殿之内。
主殿之内到处都是飞溅的鲜血，上百名百草宗弟子的尸体布满了整个主殿。
景象极其惨烈！
李昂的面前是一片血池，泡着断壁残垣。
本身药柜的地方则是各式各样的器官。
“噗通！”
忽然间，李昂面前的血池冒出了一连串的血泡。
随后一个似人非人的东西从血池里钻了出来。
她有着人的身形，但并没有皮肤，五脏六腑都在外面翻着，便是一张脸皮也都是筋肉和眼球。
“咔！”
那东西忽然伸出手，抓住了李昂的衣角。
没有嘴唇的嘴巴张大，似乎要和李昂说些什么。
白松厌恶地看了那东西一眼，袖袍一挥。
那东西的头颅瞬间炸裂开来，直挺挺地倒回了血池之中。
“刚才你可不是给柳韵芝炼制什么丹药。”白松摇摇头道：“你是中了她的障眼法了。”
“这娘们装疯卖傻，为的便是今天拼凑出一副百尸躯。”
“百尸躯？”李昂看着那血池里的鬼东西。
“不错。”白松老头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条细木枝，把一头放在嘴里嚼了起来：“这功夫阴毒得很，须取百名成年男子身体上器官拼凑出一躯体。”
“躯体一成，她柳韵芝便可将神魂附着其上，现于阳世间；说起来，这也是精魅的惯用手段了。”
“精魅？”李昂眉毛上挑，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不错，天地生道外恶气，便称之为精魅。”白松老头呸了一声，将嘴里的一些木渣子吐了出来：“这精魅缠上我百草宗已经千年之久，一直囚于我宗地牢之中，我本以为我能将其渡化改邪归正，没成想依旧是干成了如此勾当。”
按照白松话里的意思，这柳韵芝千年前就在百草宗了，只不过一直是被封印关押的状态，是白松放了她并收为了自己的夫人。
白松的说法，倒是和李昂在张波处找到的柳韵芝古画对得上。
而白松提到的地牢，则让李昂想起了藏书阁下方那个诡异的存在。
不过李昂并不急着和白松对峙。
“这么说来你一直都知道柳韵芝的真实身份。”李昂淡淡地道：“那你就这么把她留在我身边。”
“哈哈，李昂兄弟。”白松笑着拍了拍李昂的肩头：“这女人是好是坏，得外人试一试；我就借你这朋友一用了。”
李昂哼了一声。
“柳韵芝搞出那么大的动静，华天罡难道不会被惊动么？”
“那个畜生？”白松摇头道：“他呀，正全身心做准备收获你这亩良田呢，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发现宗门内的变故。”
说着，白松神情变得严肃。
“李昂兄弟，现在心怀不轨的精魅已除，我也休养多日，趁着华天罡闭关不闻外事，我们便杀过去要了华天罡的狗命。”
“兄弟，你说呢？”
白松说着，扔下了手中的树枝，一双浑浊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李昂。
李昂表情没有任何波澜，开口道：“那是自然，不杀了华天罡我头上永远会有一柄高悬之剑。”m.tj268.com
“是了，是了！”白松表情一变，眉开眼笑：“我就知道你是聪明人。”
“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有一件事。”李昂认真地道：“出恭。”
白松顿时哈哈大笑。
“李昂兄弟，有人三急，你方便便是！”
李昂迈步走到偏房，这里正有一处恭所。
由于主殿上死了太多弟子，此时水渠中都弥漫出浓郁的血腥味。
不知道哪里跑来的蝇虫将墙壁覆盖得密密麻麻，让人看得一阵恶心。
不过李昂并不在意这些，他并不是真的来出恭的。
李昂伸手入怀往外一扯，一个纸人被李昂拽到地上。
那纸人落了地后血肉生长，变成了张波的模样。
“臭臭臭！”
张波捂住鼻子，好像他真的能闻到这味道一样。
“你刚才就在我怀里就不安生，说吧，什么事儿？”李昂看着张波道。
张波闻言先小碎步跑到门口，确定没有耳目后朝李昂一拍手。
“主子，你又着了道了。”
“着了道了？”
“就是又进幻境了。”张波叹了口气道：“主子有所不知，作为纸人对于灵幻之境感应非同寻常，天眼通探查不到的事情我却可以，我说您在幻境之中这准错不了。”
李昂点点头。
那“绘心法”的确有记载，纸人对于幻境感应极高，而且先前张波直接用纸人做了幻境的阵眼。
“那我的幻境是谁给我编织的？”李昂开口问道：“我现在又身在何处？”
李昂第一次中幻境便是出自这张波之手，他明明寸步没有离开藏书阁的练功房，然而意识却来到了千年前的百草宗。
“主子，您这幻境有些复杂。”张波皱着眉头道：“布置者道行太深，我也说不好。”
“但您这幻境和一般幻境有所不同，不似障眼法更似障眼法。”
“障眼法便是障眼法，你别和我打哑谜。”李昂有些不耐烦。
张波忙道：“一般障眼法都是以实化虚，眼见皆假。”
“可您这幻境却是虚虚实实，所见亦真亦假，所见之物皆为真，可所您看到的所有人可能是其人，也可能另有他人。”
张波摇头晃脑地道。
见李昂脸上开始浮现出怒容，张波只能又好好讲了几遍。
一来二去李昂弄了个清楚。
李昂现在并不像先前是意识神游，他真真切切地就在百草宗主殿的恭厕之中。
但是他先前见到的柳韵芝并不一定是柳韵芝，见到的白松也未必是白松。
至于其他血池残肢，却是实打实存在的景象。
“这有意思了。”
李昂眯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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