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连星突然想到什么，忙对沈青说，“我突然想到月前于妈妈照顾小少爷不利，夫人不放心，有意让院子里的吴妈妈顶替她掌管小少爷院内事，这事于妈妈也是知道的。”
难道是于妈妈不愤自己的权力被夺，心怀怨恨指导儿子下毒？
“不，奴婢虽然也抱怨过几句，可从未起过害人的念头啊，二小姐明察啊！”于妈妈猛地往地上磕了一个头，额头磕破了皮，留下一道血痕，红艳艳的好像在向沈青彰显自己的清白。
“东哥儿，”即便有了动机，可终究还有疑点，沈青继续问，“你能不能把你知道的事都告诉青姐姐？”
东哥儿止住了哭泣，抽泣了一下，点头：“我……”
“娘，你没事吧？”
一个明艳的身影夺门而入，带进几片晶莹的雪花，飘落在沈青手上，冰得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是沈思婉。
她几步便迈进了内室，不一会儿就出现母女两人的交谈声。
随后，沈向婉也跟着进了门，她先是和沈青打了个招呼，紧接着也入了内室。
跟在她们后头的正是她派去搜查的丫鬟：“二小姐，我搜查完了回来，路上遇见了两位小姐上完女工课回来，她们见奴婢着急，再三追问，奴婢就将她们带过来了。”
“要不是我们正好遇上，你是不是要瞒着我们？”
一个茶杯从内室飞出，砸在沈青脚边，四分五裂。
“四妹，二姐这样还不是因为你的性子，若让你知道了，还不掀翻了天，叫那暗中加害娘的人心生警惕。”沈向婉劝道。
“不错，这也是我的意思。”李氏也道。
“娘亲？！”
“好了，就让你二姐姐处置吧。”
沈青闭了闭眼，问：“可有什么发现？”她之所以第一时间不审问东哥儿，反而叫人去于妈妈房中搜查，就是为了避免背后之人得到风声，暗中藏匿毒物。
“在于妈妈床下搜到了这几本书。”丫鬟说着将书呈了上来。
“就是这本书，我就是看到这本书才去买的药。”东哥腾地从地上爬起来，跑到沈青旁边，夺过其中一本书，翻到其中一页让沈青看，“青姐姐，是这里写的，你看。”https://m.tj268.com
书页有些泛黄，许是浸了水，墨迹有些晕染开来，只见东哥儿翻开的那页被用朱砂圈起，很是惹眼，上面写着：
水银，银白色，治风寒尤佳。
在稍懂药理的人看来，都知道这是胡言乱语，可对象却是一个稚龄孩童，就以为是灵丹妙药了。
沈青接过书翻了翻，发现这本书不是印刷而成，完全出自手写，像这样的书只在一些小书摊才有的卖。小书摊的书贩子多数干了今天没明天，不以此为长活计，鱼龙混杂，难以查证来源。
“小姐，奴婢没有啊，这本书我没有见过，不是我做的，我真的没有害夫人啊。”于妈妈听了东哥儿的话，一颗心几乎跳出胸膛，连声喊冤。
“啪”地一声，堂屋再次回归寂静。
于妈妈捂着被打肿了的脸，睁大了眼看着眼前的四小姐，仍想分辨，却再说不出话，只能不住地摇头，一张脸上挂满了泪水。
“你个刁奴，我娘待你这样好，你竟然不知道感激，反而起了加害之心，你该死，”沈思婉食指几乎戳到于妈妈的脸上，却仍不解气，又走到东哥儿身前要扯他的耳朵，“你这个小崽子，竟然敢害我娘，你也别想有好下场。”
沈青伸手挡住沈思婉的手，凝眉道：“此事还有疑点，东哥儿，你发现了药方，为什么不告诉于妈妈，反而自己偷偷去买药，偷偷下药呢？”
这是非常不合理的，沈青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
“我，娘说夫人要把她赶出少爷的院子，就想如果治好了夫人的病，就去求夫人别把我娘赶走。”
东哥儿到底是一个孩子，童言童语，丝毫没有意识到因他的一番话，母子俩将要面对怎样的下场。
于妈妈满脸羞愧地伏在地上，口中含糊不清地叫着冤枉。
可沈思婉哪里肯听她的话，铁证面前又有谁信她是无辜的。
沈青离开院子的时候，还能听到于妈妈的喊叫声和一声声木棍落在肉上的敲击声。
背后下毒之人真的是于妈妈吗？
沈青紧了紧斗篷，在漫天风雪中一步步朝听雨苑走去，只留下一声轻叹：“真的……结束了吗？”
一阵呼啸过后，再次回归寂静，刚才一声叹息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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