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前面的打手持刀径直扑了上来,祁慕晗一个闪身躲过了,还不忘瞬时还了一脚蹬在那人屁股之上,使得那人踉踉跄跄的摔在了老鸨身前。
随后,楼梯间另外几个人也拥了上来,祁慕晗左闪右避,不时挥拳,是拳拳到肉,一个打手经不住拳头的力道,竟没站稳从栏杆处翻出坠落于一层的木椅之上,砸的木椅嘎吱一声脆响,断成数块。
打手们见祁慕晗不好对付,便没人再敢上前,三人大步走下了楼梯来到一层,众打手连连后退,急的老鸨大喊:“要你们有何用,如果制不住这小子,东家怪罪,你们谁也别想活!”
此话像极了一剂猛药,打手们突然像不要命一样扑了上来,祁禾衣退于一旁,将乔雯儿护在身后,祁慕晗独自迎敌在前。
数刀同至,祁慕晗将落樱剑置于身前,刷刷刷甩出三个剑花,剑未出鞘便已将四五个打手振飞,眼看又一刀横劈而来,祁慕晗竖剑格挡,随即一脚将那人踢得老远。
这些人只是会些拳脚,毫无章法,却也是难缠,一刀上劈而来,刚被挡走转身便改为刺,一刺未中又改横砍。
祁慕晗哪里打过此等群架,平日里一提祁二公子的大名,谁还会为难于他,可当下这情形,一时间竟被这接踵而至的杂乱剑招弄得有些忙乱。
祁慕晗不时地嚷嚷:“你们这些花拳绣腿的功夫,小爷看不过眼,要是再不认输,小爷就动真的啦!”祁慕晗接连应付着,却一直未将落樱剑拔出鞘。
祁慕晗是何等人物,当今世上谁人不知祁氏的傲雨凌霜剑法精妙绝伦,杀伤力极强,虽然只练到了第五层,又怎会不敌这一群花拳绣腿。
其实祁慕晗此刻还未有杀念,只是想劝服他们,救出乔雯儿,惩戒一番也就罢了,因此久久没有拔剑,只不过这拳脚功夫平平不及剑法,显然有些抵挡吃力。
祁禾衣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并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在她看来,这是一次不错的机会,可以让这个玩世不恭的师弟好好地体会一下自己的斤两,这也是下山前家主再三叮嘱的事。
此刻事态仍然掌握在他们手里,所以她也没有过于担心。倒是身后的乔雯儿吓得够呛。
几个回合下来,这些人甚是抗打,祁慕晗显然有些烦躁了,加之老鸨也来到了一层,在一旁叫嚣,更是让他怒从中来。
此时杀念已生,只见他左脚蹬地猛地闪身后退,瞬时将落樱置于胸前,大声喊道:“小爷不跟你们耗着啦!既然你们不听劝,就休怪我开杀戒了!”
只见祁慕晗双手同时发力,苍朗朗!一声脆响,落樱剑脱鞘而出,剑气袭人,祁慕晗右手持剑,以内力加持在空中划出两道剑花转而由左向右发力横扫。
剑气一出,直逼众人,这一剑可是出了七成的力道。
一切发生的太快,而且由于距离很近,打手们还未来得及反应便已被剑气拦腰划出一道血红,无论任何方向闪避,都失了作用,连老鸨也没有幸免,剑气穿过他们的身体打在楼船的梁柱之上,发出一声脆响。
尸体喷溅出的血到处都是,即便是没有了生息,依然不停地涌出,流淌在地上直至覆盖每个角落。
二楼的走廊处原就站着些围观的舞姬,此刻见到满地的尸体和血泊,脸上都失了颜色,尖叫声不绝于耳,有的竟已经晕过去了。
这一幕乔雯儿看在眼里,这种恐惧不亚于刚刚,她彻底的呆掉了,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祁禾衣将乔雯儿抱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安慰她不要害怕。
而此时,祁慕晗竟也木在了原地,这是他第一次杀人,是的,即便是武林世家,即便拥有绝世家传剑法,即便从小混迹在梁溪城收租打混,他的手上也从未沾过血腥。
祁慕晗平日里把打打杀杀想得那么随意,真动了手,杀了人,他才意识到江湖的可怖。祁慕晗的表情忽而恐惧忽而坚毅,全被祁禾衣看在了眼里。
良久,船舱的梁柱发出了啪的一声脆响,祁慕晗勉强的回过神,想着怕是刚才那一剑劈断了梁柱,不好!要塌!
祁慕晗急忙收落樱剑入鞘,装成一副淡定霸道的样子抬头对着楼上的众人喊道:“想活命的,就到甲板上去,要快!还有……”
祁慕晗指了指角落里躲着的那个小厮,说道:“你去,把你们黑的那些钱财都给我拿过来,送到甲板上,少一个铜板,我就让你去见他们!”
小厮本就胆小,哪敢不从,便马上转身去拿钱。
祁禾衣到底仓吩咐了船工继续开船驶向江陵城。
轰隆一声,楼船塌了一角,索性无人受伤。
片刻的功夫,除了船夫外所有人都已集结在了甲板上,共一十八人,一名小厮,十七名舞姬。
询问后得知,这些舞姬都有着跟乔雯儿一样的遭遇,都是被掳来的,自此便留在了船上,他们不敢反抗,想到即便回去也被邻里不容,便也就不反抗了。船工和小厮都是雇来的,若是不干,便会没命。
祁慕晗越听越生气,便道:“刚听这船还有个背后的东家,是什么人?”
小厮颤抖的答道:“这小的可不知,应该是江陵城厉害的人物,因为每逢初一,徐姐姐,就是那老鸨,都会在江陵城上岸去交月钱。”
祁慕晗听此,顿觉这背后东家定不是善类,暗下了决心,定要找出这坏事做绝的恶人。
船已近江陵渡头,祁慕晗瞧着这一船的女子,确是难办,有家不得归,又没有什么傍身的伎俩,真心觉得这些女子甚是可怜,他在甲板上左右徘徊,食指轻点额头,思索着如何解困于她们。
忽然,他眼睛一转有了主意,嘟囔道:“琇灵宫!”
祁慕晗走到装财物的箱子前,取回自己的钱财后,又拿出了二百两让小厮分成等份发放于舞姬、船夫和小厮自己。
此时船已靠岸,祁慕晗遣开了小厮,百般叮嘱要离开江陵另寻生计,不要被幕后东家寻到。随后吩咐船工将船远离江陵城范围后烧掉。
安排好其他人,祁慕晗对舞姬们说道:“大家跟着我来吧,我定会给大家个满意的安排。”
众人上岸,祁慕晗活动了一下筋骨,转过头对乔雯儿说道:“雯儿姑娘,你家镖局在何处,可否带路?一来是护送你回家,二来我也是有事想拜托你们走一趟镖。”
“恩人这是说的哪里话,救命之恩,您给雯儿一个报恩的机会,雯儿求之不得,这边请!”
祁禾衣虽不知祁慕晗这是何意,但对于这个师弟她还是十分了解的,虽然有些不羁,也不会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
乔雯儿带路,众人穿过小巷来到市集之上,这是去镖局的必经之路,他们这一行人刚到市集,便引起了不小的骚动。m.tj268.com
这是必然的,一个俊朗的男人身后随行十九个女人,且这些女人之中一个风姿飒爽,颇有男儿侠气,其余十八个衣着华美,扮相妖艳妩媚,各个长得那叫一个水灵,谁见了不瞪大了眼珠驻足观赏。
杀猪的忘记落刀,卖菜的称斤都忘了放砣,就连角落里装盲算命的江湖骗子都忍不住睁了一只眼;年轻的男子们直咽口水,许多中年男子眼睛看得发直,直到被旁边的婆娘揪住耳朵才频频求饶。
为了不让邻里认出她们,祁禾衣事先为她们准备了面纱,但这一点儿也没有影响到这一行人的风采。
祁慕晗感受到了周围目光投来的刀子,这样招摇过市,祁慕晗心里美出了花。
众人在其身后瞧不见他此时得意的样子,唯有祁禾衣十分了解这师弟的性子,瞧着祁慕晗的背影便能猜出一二。
走了许久,终于来到了一处大宅外,此宅青砖灰瓦环护,几处绿柳垂于院墙之上,宅门正中是墨色的匾额刻着‘远安镖局’四个大字,中门大敞,两个旁门紧闭,门两旁各有一个石狮护立,尽显威严。
乔雯儿停住脚步,示礼道:“恩人,众位姐妹,此处便是我家。”
“小姐……小姐!”宅子中走出一个丫头,见到乔雯儿,惊得掉落了手中的竹篮,急忙跑向众人,停在了乔雯儿面前,满是哭腔的说道:“小姐,真的是您,您可把我吓死了!”
乔雯儿此时也绷不住哭了出来,她一把抱住了面前的丫头,两人皆泣不成声。
片刻,二人分开,小丫头脸上泛着喜悦,她高兴地说道:“我这就告诉大伙儿去!”随之转身跑进了宅子。
乔雯儿带着祁慕晗等人也随即进了镖局宅院,镖局的前堂没有过多的庭院装饰,半点文墨不见。
两旁立满了各式的兵器,角落里也随处可见练功的巨石和木桩,便可想象镖局的人均是粗鲁的壮汉。
乔镖头和镖师们得知消息全都疾步赶来,乔雯儿径直扑到了乔镖头的怀里,那种在父亲怀抱的踏实之感,她再也不想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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