隘口，李长夜盘坐在一块石头上。
另一坨石头则趴在他的身边已经睡着。
赵凡没有直接去找李长夜，悄悄的，他将渔夫拉到了一旁。
“将老夫子关起来！”
“嗯？”渔夫有些惊讶，“为什么？”
“相信我，把他关起来！隔绝一切，什么都不能让他知道。”
见赵凡如此郑重其事的样子，渔夫这才点了点头。
“对了，将他的嘴堵上。”
“行。”
“还有，不准给他瓜子。”
“啊？”
“听我的吧，等眼下的事情忙完，我一定会将他身上的秘密挖出来。”
说完，赵凡深吸了口气，走向了李长夜。
“可以出发了？”李长夜缓缓地站起身来。
旁边，宁成朝着赵凡拱了拱手，“赵师兄，请放心，一旦出现在什么情况，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嗯。”赵凡点了点头。
突然，赵凡出现在宁成身后。
宁成只感觉什么东西钻进了自己的身体。
“赵师兄，你？”
李长夜朝着宁成摇了摇头，“他在你的身体里留下了一道灵气，你应该明白他的意思。”
赵凡拱了拱手，“一切都是为了万无一失，还请理解。”
“理解。”李长夜点了点头，“若是寄望于他人的慈悲，这个时间也不会容许你走到现在。”
李长夜又看了看宁成，“你理解吗？”
宁成愣了愣。
“赵师兄在教你，这就是世道，希望你能学到。”
以赵凡现在的境界，他在宁成体内留下的灵气，已经足够他监视宁成的所作所为了。
若宁成有什么不跪的心思，他不介意用这道灵气将他抹杀。
他不忌讳，他也并不感到抱歉。
只有毫无后顾之忧，他才敢真的离开桃源村。
......
夜空之下，两道身影快若闪电。
赵凡看了眼李长夜，“真不把石头带在身边？”
李长夜摇了摇头，“这么多年了，就让他休息片刻吧。”
“你对我的信任，已经有些过了。”
“无妨。”李长夜抿了抿嘴，“我比较迷信自己的眼睛。”
下方，山川更迭。
赵凡总觉得这地方有些熟悉，他低头看了看，这才发现此处是第一次遇到石头和李长夜的地方。
“那天，我就在下面这片地方遇见了背着你的石头。”
李长夜笑了笑，“那你第一眼肯定没有发现我。”
“不错。”赵凡点了点头，“你被他后背的肉给埋住了。”
“哈哈哈哈！”
“嗯？”赵凡的身子突然慢了几分。
“怎么了？”
赵凡手指着下方一块巨石，“你看，那石头旁边，是不是睡着一群山羊？”
李长夜伸着脖子瞅了瞅，“没错，的确是一群山羊，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赵凡摇了摇头，速度再次提了上来。
山羊？
他分明记得，当时，在那里出现的羊头妖修。
按照最开始的判断，羊头妖修乃是山羊所变。
可现在，山羊还在，这是否说明，当初的判断有些片面呢？
不过，这种小小的细节，对于大局并没有多少影响。
眼下，还是快速获取妖丹要紧要一些。
“对了，你说的妖修聚集之地，到底在什么地方？”
“不远了，按照咱们现在的速度，最多再需要两三个时辰。”
时间流逝，李长夜看着脚下山川的变化，“马上到了，咱们准备一下。”
“嗯？”见赵凡并没有说话，李长夜下意识地回过头去。
在赵凡眼中，他看到了十分奇怪的表情。
“怎么了？”
“赵凡？”
赵凡深吸了口气，“这...这里是哪里？”
“这里叫做蒙山。”
“蒙山！”赵凡瞬间背心发凉。
蒙山？这里是自己生活了十六年的蒙山？https://www.tj268.com
不对！他脑袋一阵发懵，李长夜怎么会知道这里叫蒙山？
难不成，他早就知道这里？
“你是说，妖修聚集在此地？”赵凡并没有说出自己和蒙山的关系。
“不错，蒙山之中，聚集着很大的一群妖修。”
妖修？难道李长夜口中的妖修，就是残留在蒙山的小妖？
“等等。咱先下去，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
两人瞬间落下，李长夜若有所思地看向赵凡，“你知道这里？”
赵凡没有正面回答，“你说的妖修有多少？”
“至少七八十。”
“七八十？”数量明显不对。
蒙山之上的小妖成千上万，虽然经过了金佛一事，但是残留的小妖肯定不止七八十。
粗略估计，至少也有好几百。
那么这事情就显而易见了，小妖并没有变成妖修，又或者说，它们并没有全部变成妖修。
“蒙山这么大，你可知道他们大概分布在哪些地方？”
“山下。”李长夜脱口而出，“山下有一个类似于村庄的地方，所有的妖修都聚集在那里。”
“村庄？”赵凡顿时倒吸了口凉气，妖修聚集在蒙山之下的村子，那不就是说，村民们基本上不可能还活着了。
赵凡的脑海中，当初那些蒙昧无知的村民情不自禁地浮现了出来。
村长张有德，村长媳妇儿张李氏，还有那一个个只会吐唾沫星子两脚羔羊...
片刻后，赵凡便释怀了。
就算村子还在，就算那里还生活着村民。
可他们，早就不知换了多少波了。
从他离开蒙山开始，熙云阁对于小妖的制造就一直在继续。
虽然是人，恐怕，那些人早就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些了。
老面孔，不存在的。
他赵凡也不是圣人，他拯救不了所有人。
面对持续不断的悲剧，他只能当自己从未看见过而已。
也许，只有这种来之不易的漠视才能让他的心中好受一些。
妖修？蒙山？
令他内心无法的平复的是，为什么，为什么一切都要将他引向自己的熟悉的地方。
明明是普普通通的桃源村，可妖修却会前赴后继地扑过来。
明明只是一座普通得无法再普通的蒙山，可妖修，又还会盘踞在这里？
当全世界所有的巧合都围绕着一个人转的时候，那个人的心中，恐怕自己都会对自己产生深深的怀疑吧。
“我有一个请求。”
“什么？”
“我想自己先去看看。”
“好。”李长夜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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