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怀夫妇忙将韦容背了进屋、只见房间里药味弥漫,在右面墙上还挂着几柄名剑,邵白衣看了看成怀,对成怀到:“别看了,这几柄剑加起来也不如你腰上的那柄溪源的剑,成怀这才记起自己从青城山将韦容带下山时,担心剑在韦容背上背着不方便,于是就配在了自己的腰间,成怀忙解释道:“大哥的这柄霜华剑现在已传给容儿了”。
邵白衣笑了笑道:“若不是看在这孩子是溪源(韦怜的字)的遗孤,今天就算是你跪死在外面,我也不可能答应救他”,成怀这时也已将韦容放在了医塌之上,忙道:“弟子代兄长谢师叔大恩”,邵白衣一拂长袖,道:“虽说我曾说过不再出山施手救人,但现在容儿受伤,毕是溪源和决云的唯一血脉,我又怎能不救,再者,我并未出山,是你们将他送上的山呀!”,成怀听着忙让开了位置,邵白衣上前去看韦容了。
当邵白衣到了韦容身旁,用右手一握韦容左手的脉膊、又用左手去翻开韦容左眼,仔细去看了看,心中不由的一慌。
邵白衣又不敢在成怀夫妇的面前表现出来自己的惊慌,只好强作镇定,转身对成怀道:“雁翎、你刚才不是答应我若医好容儿,你什么事都可以答应吗!”,成怀肯定的道:“师叔!您请吩咐,就算让弟子去死,弟子也绝不说个不字”,邵白衣听到此处,道:“我要容儿在这忘真崖陪我三年时间,如何?”。
成怀犹豫想了想,邵白衣故作转身出门的样子,成怀忙拦住道:“师叔,一切听您安排,我答应您让容儿忘真崖陪您三年,您赶紧施手去救容儿吧!”,成怀焦急的看着邵白衣道,邵白衣转回身来,对成怀道:“你们先出去等着,我不叫你们,你们不许进来,可明白了吗?”,成怀无奈的只好和成夫人出了房门,站在屋外等候。
邵白衣这时也是焦急万分、毕竞韦容伤势极重,伤了自己的七经八脉,邵白衣只好尝试着用银针封住了韦容几大脉相交的要穴,又用内力护住了韦容的心脉,又兼以力道让胸腔中淤血向喉腔中去引,不一会儿,韦容张口“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淤血,邵白衣撤出掌力、用医布给韦容擦拭嘴上残留的血迹,心中不由的想:“溪源,前些日子、师叔去的晚了未能救下你,今后我就算身殒道消,也定治好容儿”。tj268.com
随后他抹去自己鬓边的汗珠和眼眶中的泪滴,喊到:“雁翎、上官、你们进来吧!”,听到声音,成怀着急的跑进了屋中,见到那地上的淤血心中平静了些,问邵白衣道:“师叔、容儿何时方能醒过来啊?”,邵白衣说道:“你们走吧,容儿估计得过几天才能醒,你们把他留在这,你们先回青城山吧,过一段时间再来看他吧!”,成怀正待再说几句,邵白衣严声道:“雁翎,你答应的让他留下来陪我三年,怎么?要反悔了吗?”,成怀忙解释道:“弟子不敢、只是……”,还没等成怀说完,邵白衣喝道:“你再不下山去,我可就撒手不管了行”,成怀听到这,只好道:”那弟子先行告辞了,过些日子弟子再来探望”,说罢,无奈的和上官冶一起转身走出了茅屋,但也不时的回头挂念的看了看,最终还是走下了山道,顺着山阶下山去了”。
邵白衣看着成怀走远,心中想道:“造化弄人啊,本以为能静下心来避于深山、可而今看来,这世上所牵挂的人太多,终不能自在呀!”。
恍然间屋外下起了雨,邵白衣起身出了房门,站在苍凉秋日的雨中,心中郁郁、不由得凄伤,这时韦容渐渐的醒来了,他看着周围的物件,回响着昏迷中迷迷糊糊听到的一些话,又想起成怀背自己上蒙顶山,心下也就已经明白八九分。
于是韦容便下了床塌,听到窗雨声澹澹,又看到门口的墙脚处有一把灰色的油纸伞,于是便撑了开来,缓缓的出了房门,看到了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人痴痴的站在雨中,随后听到那老人慢慢的吟出了一首诗:
“江流疑下水何从,往复循环倒此中。孤意常怀心底事,空怜恨似水中庸。利世不争言水纳,涤尘净意赋善容。堪怜山河浊气盛,似水非水尽豪雄”。
韦容听得也有些痴了,便向前走到那老人的身边、用伞替他挡住了雨,而自己的半个身子都露在了伞外。
邵白衣听到脚步声时并未转身,可当他察觉到韦容用伞替自己遮雨时,这一刻邵白衣恍忽中仿佛回到从前,脑海中满是九华山的场景,他也是站在雨里,看着几个孩子在远处的雨中嘻戏,这时也同样是一个人、一把伞帮他遮住了雨,可那人自己却在淋着雨、邵白衣恍忽中将韦容认成了韦溪源,他仿佛又听到了韦怜的声音:“师叔、您怎么又在这淋雨了,回屋去吧”。
但忽得邵白衣又从脑海中走了出来,听到:“老伯伯,您怎么在这淋雨呢?回屋去吧”,邵白衣不由自主的说道:“溪源,走,咱们进屋去”,韦容一愣、心中想到“溪源?父亲”,他并没有追问,而是撑着伞进了房屋。
邵白衣这时也彻底的清醒了过来、对韦容道:“你为什么来这,大概也猜到了吧”,韦容点了点头、问邵白衣道:“您是谁呀?我这是在哪呀?我二叔呢”,可随后韦容突然察觉霜华剑不在背上、又忙问道:“我的剑呢?”,邵白衣向床榻旁一指、说到:“别着急,剑在那”,韦容忙跑了过去拿起剑、但又忽觉一晕,身子剧震,邵白衣忙栖身向前扶住了韦容,韦容缓了口气道:“多谢……”。
邵白衣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没有回答韦容自己是谁,于是将他扶到了床边道:“这还蒙顶山上清峰,我是邵白衣,无论是从雁翎还是溪源、诀云来算,我都是你的师叔祖”,韦容听罢忙行礼道:“不肖弟子韦容、劳师叔祖费心了”,邵白衣一笑道:“孩子、你师叔已经回青城山了,今后你就在这忘真崖好好修养就好了,会时常帮你缓解伤情,不出一年你的身体就能恢复差不多了”。
邵白衣见韦容身体还很弱,便柔声对韦道:“容儿,你先躺下,我给你施针”,韦容并没有直接躺下,而是问到:“师叔祖、您这次施针我得躺多久呀?”,邵白衣心下焦虑、知道韦容担心下次成怀来时自己没有醒着,恐他们担心自己伤情,但邵白衣也怕韦容担心,于是邵白衣便道:“没事的,施针后三日内一定醒来,而且会比上一次好很多,于是韦容只好乖乖的躺了下去,邵白衣小心翼翼的施下每一针,三针下过,韦容便昏睡了过去,邵白衣用掌力紧紧向护着韦容,半个时辰过去了,最后收力时邵白衣已是大汗淋漓,大口喘着气。
邵白衣走了两步,觉得自己内息有些岔了,只好席地而座,调节气息,过了良久,邵白衣的呼吸方才能才变得平缓而悠长。
成怀、上官冶夫妻两人下到山脚时见车夫还在山下等着,成怀忙上前致歉道:“这位兄弟,很抱歉让你随我们奔波这一趟,害得你两三天都几乎没阖眼,是成某疏忽了”,随后说着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递给那车夫,那车夫忙推辞道:“成掌门,您看这蒙山的百姓各各苦不堪言,常向咱青城山逃难,但咱青城山之所以能保得平安,还不是雁翎大侠您在青城山护佑百姓,今日我送少爷来此,还未能报达您往曰的万分之一的恩情,又怎能再收您的钱呢!”。
成怀一笑,对那车夫辩道:“小兄弟,你看你,二十多岁肯定上有老下有小,你不收我这银子,再加上你这两天没生计,你的家人不就困难了吗,那又怎能说我护你们太平呢!”,随后强行将那锭足足有十两的银子往车夫手里一塞,那车夫拗不过成怀,便只好拿下了,成怀转身和成夫人一起解下栓马的缰绳,翻身上马,向来时的方向向,策马而行,那车夫也赶着马车紧跟着二人,向来时路行去了。
走了一阵子,成怀忽然想到一件事,对上官冶说到:“冶妹、咱们去蒙山一趟,先上车夫兄弟回去吧前边就是青城境内了、应该太平了”,于是上官冶也停下马,对那车夫道:“小兄弟,你先回去吧,我们还有些要事要处理,先不回青城了,你回去时,去青城山告诉成瑜说我们得在外面一段时间,不用挂念”,那车夫应了一声,道:“夫人放心,我一定把话传到”,说罢便顺着来时的山道走了。
成怀则和成夫人一齐进了蒙山,两人刚进城时便看到城角、各个店铺旁、胡同里都是脸丐,成怀再向前骑了一段路,只见偌大一个县城,路上的人却很是萧条。
随后又看见一个破衣烂衫的老人正在向一家粥铺乞讨,却被那店家给轰到了一边,那老人还拉着个比韦容还小些的男孩子,那男孩也是饥的面黄饥瘦、嶙峋的身架似忽被风一吹就给吹散架了,成夫人见后也不忍道:“翎哥,你看这……”,成怀不由得叹了口气,翻身下马,牵着马来到了粥铺前,从怀中将自己剩下所有的银两都拿了出来,对店家道:“赶紧去多去熬点粥,能熬多少熬多少,这些银子够吧!”,那店伙计看到那么多银子,眼珠子都恨不得瞪了出来,忙连连说到:“够了够了、当然够了”。
成怀正准备将那个老人叫回来,只见那老人头一晕,身子一晃便向地上倒去,成怀忙一个纵步将老人扶住,成夫人也忙舀了一碗粥,顺便搬了个凳子让老人坐下,那老人忙跪倒在地上道:“谢谢您,谢谢您……”,成怀见状忙将老人扶了起来,道:“老伯,您这样我可受不起”,随后成夫人又递给了那孩子一碗粥,只见那孩子也顾不着烫,一口气便喝了个精光,成夫人见后心疼道:“慢点喝、还有呢!”,这时成怀向左右不远处的乞丐招了招手,喊了两句话,那些人也都蜂涌而上,将粥铺围的严严实实,成怀忙大声喊道:“大家伙别挤,好好排队,大家都有”,随后成怀便耐心的引着那些人排好了队,一个个的来领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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