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你认为烟花水母起什么作用？”
巫砂仔细想了想，迷失海岸有沧海镜、幽水轮、等离子火花塔，炼金协会肯定也有几件非常特殊的物品。他说：“烟花水母是反重力装置。”
克罗图睁开双眼，“不仅仅是反重力。还能反注意力。”
巫砂没有回应他。
于是，克罗图便认为，计划成功了。他伸出一只手，想拍拍那人的肩膀，但他的手刚落到那人肩上，就被抓住了。
巫砂眼中炽火映照，在灯光昏暗的地下室里，显得格外明亮。
“确实会返回来一些注意力。对普通人来说是很危险，稍有不慎就会陷入无意识状态，但对我来说就不足为惧了，我可是一直都防备着它。你说的变异之源的消息，就是指它吗？何故？”
克罗图惊骇不已，生怕坚战翻脸不认人，但坚战松开了他的手，什么也没做，他才有余地继续闲谈，“它是我们最早了解到的变异生物之一，与先知同时出现。”
巫砂感到一阵无语，“好牵强的理由。它体内没有智慧之源，对吧？”
克罗图在脑海中搜索智慧之源的消息，终于说出一句：“变异生物不一定都依赖智慧之源。”
“你没懂我的意思。强大的变异生物是智慧之源的寄宿体，这只水母这么大，我看、它够强大了，理应有智慧之源，但它身上没有。既然没有，那就先不说这事了，走吧，我想去见见那两人。”
“哪两人？”
“长子难敌，次子难降。我看过历史书，难敌今年应该是17岁吧？不知不觉间，他们的兄长已经长大成人了，时间过得真快啊，你觉得呢？”
巫砂的语气非常沉稳，竟有点像故作老成。
在这种语境中，难敌、难降或许仍然是他的兄长，他是站在同辈人的角度赞叹他们的成长。但考虑到六岁的年龄差，这种可能性不大。那便是另一种视角了：他看待难敌、难降，犹如长辈看待后辈。
事实上，如果只从用词上来看，也确实更有可能是后一种视角。
坚战站在长者的立场上发言，这让克罗图十分不悦，言谈之中多了些敷衍，“我也觉得是这样。”
巫砂又说：“上一次我走的匆忙，留下好多难题，今天就一并解决了吧。乘坐列车去往地面的都是些什么人？”
“炼金协会的人，和编织者。”
协会的人？当时他见到两人，一男一女，那个男的很像协会的人。想到这里，巫砂问他：“去往地面的协会的人有异能锁，对吧？”
克罗图又是一阵惊愕，你连这都看到了？那还真是很不巧啊！不过，我怎么没有收到相关的汇报？难道是有人自作主张截留消息？还是说自行处理了？又或是，不忠于协会？他越想越厌烦，拖着长音答了一个“是”。
巫砂的问题有很多，仅是这个问题都能分出两道小题，“编织者是什么人？”
“去地面捕食的人。”
“匪夷所思的答案。去找找那两人。这次可以给我异能锁了吧？”
“可以。”
巫砂狮子大开口，提出一连串许多个条件：“烟花水母我就不要了，带走之后，你的城市会灭亡。但是，生态芯片，自然绿裔，闯进我房间的猫，我在列车里遇到的人，还有，天空之城的本相，没有生机的世界，你了解多少？”
克罗图沉思片刻，“这是个很长很长的故事。”
“没关系，你可以把故事书或者历史书找给我，我自己看就行。”
“不，没有。这些故事只存在于每一任首领的脑海中。你要听吗？”
“请讲。”
……
开罗纪3022年，核爆波及全世界。
百年之后，严重变异的先民们划分成数十个支系。
迷失海岸支系和炼金协会支系在众多支系中无足轻重，在数百次冲突中，他们都只是摇旗呐喊的角色。
那时，迷失海岸的“王”不被称之为王，炼金协会的“首领”也不被称之为首领。
“王”自称船长，“首领”的自称会长。
只有最强大的几个支系才能冠以王的称号。
开罗纪3140年，当时的会长，叶绯，她在冰海里找到一只硕大无比的管水母。
严格意义上讲，管水母并非“单一的个体”。
它没有像开罗星上绝大多数动物那样成长为单一的整体，而是通过无数次克隆产生数以万计甚至上百万的个体，串联在一起形成一个庞大的群落。
这些克隆体叫做“个员”，个员又分为数种不同的职能类型。在整个群落中不同类型的个员各司其职，组成了一个极为致命的团队，更为准确地说，是一个超个体。
在此之前，星球上发现的最大的管水母长度超过百米，它如细线一般，排布形式类似于螺旋状的星系。
细长是人们对它的普遍印象。
但叶绯找到的管水母一点也不细长。
它酷似巨鱼的某一部分，再具体一点说，它很像人鱼的下半身，而且还是一条极具力量感的秀美人鱼的下半身。
长约300m，最宽处周长约220m。
假如他它是一个人，那么，这个人，腰围220m，下半身长300m，是名副其实的大长腿。
叶绯把半人鱼状的管水母称之为，零号。为了囚禁零号，她调集炼金协会的半数成员在冰海旁边的山脉里挖掘深坑。
由于冰海位于炼金协会的管辖范围，外界并未在意协会的动向。叶绯对协会成员的说辞是，山里有珍稀矿石，比黄金贵重100倍。
彼时，星球上的珍稀矿石不算少，各个支系都有专属于他们的矿脉，几乎没人眼红所谓的“比黄金贵重100倍”。
而且，当时的风潮太诡异，每个支、每个系都吹嘘自己有最珍贵的矿石，但证实之后才发现，那些矿石只是长得好看，实用价值极小。
挖坑大业持续了11年。
狩猎零号的活动持续了3年。
故事讲到这里，巫砂打断了他，“所以，炼金协会的天空城，在一开始并不依赖于反重力装置，而是零号本身的力？”
克罗图诡异一笑，“城市里的一草一木、一滴水、一粒沙、一块石头，都是零号本身。你知道了协会的秘密，除非你加入我们，否则我不能让你活着离开。”说着，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把手枪，取枪即开枪。www.tj268.com
他的枪法极快，而且极准，枪口里接连不断地冒出幽蓝色火焰。
巫砂飞快躲闪，他用一根长箭把子弹挨个击碎，破碎的弹片轻易洞穿了玻璃巨幕，回廊里传出声声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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