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和猫粮，昂，就是它，来，喵……”
白猫闻声而动，也叫了两声，算是对她的回应。
“好吧，把猫藏进书包里，正常，正常。打扰了。”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那当然是多亏了这位伙伴。他是协会的高层。他是不是看起来比我更可靠啊？”
“是要比你可靠那么一点点。”
“对，我也这么觉得。如果你缺了什么材料，可以去伊吹宫找他。算了，不用找他了，我给你吧！”
他制作无机物材料根本不需要用到深渊锁和正能锁，他和愚河共用星球烬渊，也共享质量系管理员的能力。他只需挥一挥手，就做出装猫的笼子、装猫粮的碗，以及一些其他的日常用具。
“好普通啊！”
“东西是普通，但应该比较耐用。如果有事，还可以去伊吹宫找他，他叫难敌。”
难敌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坚战打着他的名义送人情，他还是一言不发。
……
下楼梯时，难敌存了好几个问题，要一一询问，“你和她很熟悉吗？”
“不熟悉，就见过一小会儿，怎么了？”
“我旁观觉得你们很熟悉。”
“你应该是第一次见到我和异性的交流方式。是比同性友好一点。就这次见面而言，也轻松一点，就是看看猫。她的猫不对劲，你应该也发现了吧？”m.tj268.com
这就涉及到了难敌的专业领域，“它介于存在和不存在之间，而且还是有选择性的介于。火花穿过猫的毛发，然后消失，但食物却能被它吃下。”
巫砂对此也有相当深厚的研究，“这些我倒没注意。猫牙齿上的碎屑残渣太少，它也太干净。此外，它的呼吸不影响火焰的跳动。你想用船票换一个愿望，那个愿望是不是得到真正的躯体？”
难敌坦然答道：“是。”
“果然如此。让意识和躯体融合成为真正的人类，再寻找真正的自己。为了保障你这套计划的成功率，是不是要让你的意识中有一些最本质的东西？”
“是。”
“我明白了。既然是这样的计划，我应该能帮上忙。走吧，该去找尤里了。”
……
从伊吹宫出发，到安波利迦的住处，再到尤里的住处，两人几乎跨越大半座城市。
尤里住在图塔蒙斯社区。社区里树木茂密，绿荫成片。
巫砂打穿了一棵树，看到光纤和电线。
“假树？和真树几乎一模一样。如果我没猜错，它们应该还能自动更新，就比如说现在，落叶铺满地面，凌晨时归无。”
“确实如此。”
巫砂继续感慨，并顺便暗示难敌生命的细节，“植物有生命，但是没有思维。城里的一切事物都是零号的代谢产物，有点像珊瑚啊。”
“你也知道零号？”
“克罗图生前告诉我的。零号，烟花水母。
“他还真是很乐于助人啊！”
巫砂想了想，没有说话。
一路走来，他们见到了不少半层架空的单层房子。
咖啡色的房子隐藏在绿野里，独树一帜，意趣盎然。
两人沿着水泥路往密林深处走，一路走来，相似的房子见到了二十几栋。
又走到一个转弯处，难敌提醒他：“我们到了。”
“他家的房子也没什么特别的嘛。”
“量产的房子，能有什么特别？”
“因为人本身特别。”
用石柱支起屋子的底层，楼梯从走廊那里延伸下来。走廊旁边有栅栏，也是架空的。走廊上方有挡板，从房子的整体结构来看，那些挡板更像是扩展出来的屋檐。
巫砂走到长廊中间，敲响铁门。
门开了。
巫砂立即进入正题，“你好，我想问你两个问题。一、六年前，你乘坐列车到地面，所为何事？”
尤里根本不认得这人，听了这人的话，他才想起六年前的、和首领一样强大的人。
“去地面寻找迷失者。”
“迷失者是？”
“弃婴。”
巫砂感到一阵头大，这么高级的任务都出来了，“呃……怎么还能这样？不好意思，问题超过两个了。这份工作有工作指标吗？是不是说一定要找到一个弃婴才能返程？工作地点是哪里？”
“没有指标，就是出一次外勤而已。在蚀城附近，偶尔能见到弃婴，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去检查。”
“好极了，第二个问题。我听说有一段时期，协会高层被血洗，这件事发生在什么时候？”
“可能有几十年了吧。”
“谢了。再见。”
……
返回伊吹宫后，巫砂又问了好些人，查了许多资料，还是没有找到准确答案。
“协会的历史被扰乱了，你得到的信息也是删改之后的。我打算在这里长住一段时间，给你写一段稳定的意识。我输入文字，你把文字改成你能体会得到的思维，如何？”
“你是要控制我吗？”
“那倒不至于。只不过，真正的人生肯定是有那么一点点约束的。人性和兽性区别很大，但又联系紧密，如不自控，你得到的不是人生，而是人形的生命。”
难敌很不能理解，“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巫砂微微一笑，随后，脸上的天真无邪渐渐褪去，最后整张脸都没有表情，像波澜不惊的湖面。
“我能提供的帮助就是这些。不妨先试试，反正你本身的意志还会保留，顶多是给你加一点点潜意识。我们会用很长一段时间来验证潜意识的可靠性。在此期间，你若是不满意，随时可以回档。”
让机器人拥有自主意识，这太危险，如果不加以约束，迟早有一天，难敌会被慕土暖阁视为敌人。当然，如果暖阁不加以约束，也会成为全民公敌。而最佳方式就是，约束住难敌，然后让难敌引导暖阁。
这套操作如若实施，虽然算不上控制难敌，但至少也是把难敌和暖阁绑在一起了。
巫砂可没自信和难敌比寿命。暖阁成员都是普通人类，人类是善变的，要给这些人写入稳定的思维方式，难如登天。难敌简直是送上门来的中枢处理器，不指点一下就太可惜了。
难敌看着他那张可怕的笑脸，言语变得冰冷，“直说吧，你想借我、达成什么目的？”
“这个星球需要一个主人。协会和海岸都只是暂时的，暖阁也只是暂时的。你作为一个拥有漫长寿命的非生命体，实在太适合接管这个世界。但需要有一个前提，人性固然很美妙，但人间略微有些缺陷。必要人间不影响你，你却能影响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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