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敌又一次拆他的台，“你不是这样的人。除非你真的被导弹打中，不然，他们的处罚不可能会这么重。”
巫砂的脸上浮现出少年人应有的浅显笑容，“那是自然。不瞒你说，我的力量还没有完全恢复，所以，我还在等待。哦，喜鹊烤好了。你加盐了吗？”
“加了。因为你比较挑食，所以我随身携带了盐，还有些其他的香料，我也带着了。”
“呃……不是我比较挑食，是天空之城里的食物有问题。等你得到真正的人类躯体之后，你就会明白了。哦，对，我得去拿沧海镜，然后和你登上幽灵船，实现我们的愿望。”
“我还以为你已经拿了呢。”
“没有，没有，我怕你等太久会等不及，有好多事还没做。”
他坐在长椅上，吃掉了两只喜鹊，并用火焚尽羽毛、碎骨、削尖的木头、坚战烤鸟时用到的柴和炭。顶点小说
巫砂回到秋水楼，他花了十天时间处理暖阁里的事，让这伙人全部停职反省，什么事都不要做了，同时工资减半。
宋昔退下去后，高鱼便成了首位负责人，巫砂给她交代了很多注意事项。
他喊停许幽和知世的工作，此后，暖阁不再吞并协会和海岸。柒暮的工作也停止了。总的来说，现阶段的暖阁，存在感大幅度降低。
只有李诲除外。
巫砂从他那里拿走了沧海镜，并给他之后的研发指了一条不太光明的路。
……
“我的船票到手了，你如何啊？什么时候出发上黄金船？”
难敌在专心调制一杯蓝色的溶液，玻璃棒在溶液中搅动，他的目光始终落在玻璃棒的末端，“你把这事想的太简单了。在南极海上飘荡的幽灵船，不是那么容易遇到的。要找到所谓的黄金船，我们得有一艘属于我们自己的大船。你的人会造船吗？”
“啊……这……等等，虽然协会丢了一座城，但你们的势力还是比我们大，按理说不是你们承担造船的大部分工程吗？”
难敌微笑看着他，“零号的船，你敢用吗？”
“好吧，我明白了，你们的材料有问题，你们的人也有问题。整个协会、以及协会管辖的城市里，没有问题的，可能就只有你了。”
“多谢夸奖。我们回到之前的问题，你的人会造船吗？”
巫砂思索了一下，“你提供技术，我提供材料和人手，应该问题不大。”
“那必须得是一艘很大很大的船。船上有很多很多人。”
巫砂无法理解为什么船上要有许多人，即便是在大洋中远航，也只需带够后勤人员，“带那么多人，岂不是负担？”
难敌的溶液配制完毕，他在试剂瓶上贴了一张空白的标签，写下今天的日期，“假如黄金船只出现一瞬，你觉得仅凭你我的目光，能刚好捕捉到那一瞬吗？”
“我觉得能，就算我不能，你应该能。”
“你太低估黄金船了。没有足够的欲念，它是不会出现的。你我的愿望，还不足以吸引黄金船跨越冰川和海洋来到我们身边。你把黄金船想象成一条鱼，强烈的欲念是鱼饵，船票则是钓钩、钓线、钓杆。”
“嗯……有道理。那我吩咐他们造船吧。”
……
造船伟业持续了两年，难敌负责监督、指引、筹划。
在此期间，巫砂告别众人，独自行走在这个星球上。
……
那是一艘名副其实的大船。
长500m，宽70m，自身排水量30万吨。
难敌把他称之为，烟花水母号。
很朴素的名字。
关于命名问题，坚战曾和他聊过，由于他负责全程规划，所以船的命名权也就归他了。
难敌把烟花水母放在船上，船便可浮空。巫砂把沧海镜放在船上，船便可前行。
大船载着10600人驶向南极海，船上有光尘聚变设施辅助供能。
晴空之下，飞船向着天际远去，巫砂站在船舱上，九龄城尽收眼底，“如果你跟我说这是一艘飞船，我也不会惊讶。是不是还加了什么新功能？”
难敌端着一杯咖啡走到他旁边，“在南极航行，怎么能没有供暖系统呢？我给大船加了一个穹顶，挡风，保暖，防紫外线，而且完全不影响视线。你要喝点吗？”
“不会缺氧吧？”
“不会。”
“咖啡甜度如何？”
“很甜。”
“你如何知道的？”
“这个配方我经常用。以前也问过别人，他们都说很甜。”
“好吧，我尝一下。”巫砂接过咖啡杯，喝了半口，“确实很甜。我怎么有点瞌睡呢？你放了那么多的安眠药吗？”
难敌用左手接过咖啡，右手扶在他背后，“安眠药生效太慢了。给其他人喝安眠药还行，给你喝是行不通的。你知道幽灵船为什么被称之为幽灵船吗？”
巫砂注视着远方，眼皮越来越重，“我虽然很瞌睡，但还是能分得出来你说的幽灵船不是我所理解的幽灵船。”他打了一个呵欠，接着往下说：“一万多人，难倒你能……”
“对，我能。我在船舱里放了足够的助眠物，足够一整船的人都睡着。”
尽管他状态不佳，但，恢复了近九成力量的他，还是能轻松秒杀难敌，巫砂选择相信难敌，所以没有立刻将其抹杀，“呃……我想在睡着之前听听你对幽灵船的理解。”
“它被称之为幽灵船，那是因为、它没有本体啊！它被欲念吸引而来，能钓到它的，是手持船票的梦。你应该也猜到了，克罗图带回来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一个有实体，一个没有。”
巫砂恍然大悟，“夙，汲。你见到了看星星的汲，是有实体的那个。而我所了解的那个普通人，却是没有实体的。有实体的那人平平无奇，没有实体的那人才是克罗图的初恋。故事记载有误，你的记忆也有误，合二为一，真相如此。”
难敌用忽悠小孩子的语气跟他说：“快睡吧，睡醒了我们就到了。”
“等一下，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在咖啡里放了什么？”
“你会知道的。还有其他问题吗？你保持清醒的时间比我预想的长。”
倦意越来越强，好像快要站不稳了，他用出最后的力气回答问题，也提出问题：“你第一次给我泡咖啡，我怕味道不对，只尝了一点。其他人没有船票，他们睡着后会怎样？”
“就是做个梦而已，梦醒了，就返程。黄金船也好，幽灵船也好，其实都是这艘烟花水母号。还有，忘记说了，我很喜欢你的船票。”
船上的人都睡着了。
有人站着，有人坐着，有人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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