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荒唐的祸端被莫名其妙地化解,在场的人都皆大欢喜,尤其是方泽和纪昀。
只要能不面对那两位大水师,让他干什么他都愿意。
不过,纪昀的推论没错,现阶段十位水师、一位大水师足够把那人两人拿下,但今夜过后,再想拿下那两人,就绝无可能。
巫砂连夜修改水书,今晚愚河睡得也很晚。她坐在他身边,看着他忙忙碌碌提笔落字,把纸放好,又把纸丢掉。
午夜时分,旧烛被烧得见底,愚河取来新烛。由于两人的能力都偏向于火,直到现在她都没能做出电灯。但是稳定的、不跳动的火苗在某种程度上也不弱于电灯,特别是几十盏烛灯同时点起,亮如白昼。
又过了一会儿,愚河开始打呵欠,眼皮快要睁不开了。她决定再做一件事就去睡觉:制作宵夜。
家里有一间房屋冰雪永冻,这是巫砂的规则,因为他实在不想清除水渍了,所以就把一间屋子改成冻库,里面的冰块积年不化,即便是用火来烧,即便是在炎炎夏日,也不会有明显的减少。
深渊巫术是个很玄奥的东西。就好比冻库里面的那些木柱,只要把锅碗盆什么的放上去,木柱上就结起冰块,冰块四四方方。若要把碗从冰块中取出,只需砍下木桩。对他们而言,砍木头简直轻而易举,连刀都用不着,随便用手拍一下木头就断了。
愚河走进冰库,轻轻拍断一个木桩,那里封装着今天刚炖的鱼汤。
只有鱼汤还不够。冰库里还放着一些未封冻的蔬果,由于温度极低,所以腐化速度明显减慢,比常规冰箱的保鲜、冷冻还要好。
她取了些蔬菜拿到院子里清洗,又从厨房里找了湿面条,准备制作汤面。
她对火的控制极为精准,不弱于巫砂。由于有许多无源之火可用,所以这两人根本用不着砍柴。但柴房里的柴总是满的,看起来舒心且踏实。顶点小说
热汤,添菜,加面,一气呵成,又快又好。
她把汤面端到书桌上,“我要去睡觉了,你也早点睡。”
巫砂看到刚煮好的面条,这才想到已经深夜,按理说离上一餐还没过多久,作为一位二阶管理员,他还不至于感到饥饿,但是汤面散发出的香气让他食指大动,再加上夜里降温,热气腾腾的面条就充满了诱惑力。
“面条还多,你要不要也吃点?吃饱了容易睡着,不容易做噩梦。”
他这话水分很大。面条还多,但是他也一个人也能吃得完。至于吃饱了容易睡着、不容易做梦,对二阶来说,只要不是心态太差,都不容易失眠、不容易做噩梦。
“好,如果不够,我再去煮。”
深夜,万籁俱寂,其他人都早已睡着,但这两人在烛火前共享夜宵,竟有些傲然于世睥睨众生的错觉。
愚河做了不止一件事,煮面,吃面,洗碗,然后才安眠。
巫砂守着烛火在书桌上奋笔疾书,今天抄录来的秘法太多,要想融会贯通合为一体,对他来说,工作量也有些偏大。上半夜改书,一直改到愚河同学睡着,下半夜测书,通过燃烧其他人的无源之水获得水书的数据。
一张张雪白的稿纸被他丢入水中,他造不出电灯,但是造纸术他还是能模仿的出来的。稿纸和字迹都附加了深渊巫术,相当于某种程序,而无源之水则是运行程序的机器,水和水书合为一体,激起强烈的火焰。
火势越强,效果越好。至于是水书的效果越好,还是水的效果越好,还需要下一步测试,毕竟这里用到的水都是从其他人那里借来的,在别人身上效果好,在自己身上则不一定。
眼下他还没办法进行水书的适应性测评,只能让水书的威力往高了提,越高越好。每个人的水对水书都有腐蚀作用,但也有催化作用,比如说昨天找到的露水,水书投入之后险些熄灭,但终究还是保留了一丝星火,不久之后,火焰复燃,缓缓燃烧,又过了一会儿,火势越来越大,有燎原之势。
这就意味着,水书对露水的主人来说是一种渐入佳境的趋势,如果把水书拿给江宇,它一开始对江宇的修炼没有特别大的帮助,但不久之后效果便会远超以往,是其他人所难以企及的。
不过,就目前而言,他还没有修炼水书的打算。当前的水书可以让人很快练到水师巅峰境界,但是离大水师还是有一线之隔。如果本来就有一线之隔水书,可以让人破境。
他打算天亮之后去找那位大水师借点东西,听说那人掌握着盐水,而世间利润无非盐铁两项。人可以吃粗茶淡饭,但不能不吃盐。掌控盐水的人想必富甲一方吧?
他没有猜错。
方泽前些年确实富甲一方,直到现在方泽也很富,县城里有一半的土地都是他家的,只不过是交给其他人代为打理而已,如此便能掩人耳目。毕竟一位又富又强的大水师实在是太危险了,如果这位大水师还有许多美名在坊间流传,那就更不得了了。
十年前方泽散尽家财,但是手握盐水,想不富都不行。盐和盐也是不同的,官家产的盐粗糙且杂质多,他的盐精细洁白如雪,口感甚好,甚至还带有一丝丝香气,十分畅销。
方泽离开水师队伍之后没敢回家。他生怕纪昀走漏了消息,或者特意给他找了点什么事,祸水东引,让那两个人到他家伏击他。他可没信心以一敌二,就算带上一百个水师,他也没把握打赢。
水师和大水师的差距就是太大,哪怕是江宇,顶多也就相当于0.1个他自己。固然,他本人相当于1.5个平均大水师,但加在一块儿还是少于2个平均大水师。
他家财万贯,善于精算,在他眼中差一点都不行,差之毫厘,失之千里,今天差一点,明天就没命。
他在县城里有多处住宅,毕竟半个县城都是他的,至于另外一半,他若是想去别人家里住上几天,想必也不会有人拒绝。他这么想着就到了一处园林。园林里房屋林立,房屋的主人肯定没精力管理这几百间房屋,他选取其中一间住下,无人发现他。
这就叫,大隐隐于别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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