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x2
空和派蒙因为过于惊讶而忘记遮掩的嗓音响彻整个地下大厅，又在这阴凉无风的空旷地带往复循环了几次。
因察觉到林思思身上气息不稳，本来睡的也没有很沉的龙·钟离便直接转醒，出面想要进行安抚。
问题在于，他因为一直在睡觉，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以至于在现在这个不太合时宜的状况下突然现身，撞在了所有人的视线里。
不过钟离的出现很大程度上的舒缓了林思思的心情，再加上空身上的净化之力能够很好的抵消负面能量，她现在整个人都觉得松快了不少。
林思思回给空一个安抚的笑容，伸手将恢复的不错的龙·钟离从衣服里拿出，学着白术长生的模样，盘在了自己肩头。
她若无其事地走下石台，直到走到满眼疑虑的赛诺身前，用只有几人能听到的声音，微微垂下脑袋放平姿态，为自己刚刚的行为道歉。
“抱歉赛诺，我…刚刚有些迷糊了。你算是［他］的传人，无论如何我也不该这么做…”
真是被那些信息惊到糊涂了，她怎么能当众掀人家棺材板呢？
…哎…还是快些离开吧，这地下封闭多年，连一缕清醒的风都吹不来。
对于林思思的歉意，赛诺虽然依旧沉默，但从他的微表情和赤瞳里透露出的信息能够看出，他能够理解林思思时不时的混乱，所以也并没有因为刚刚的冒犯而生气。
毕竟距离‘那位’的逝去才不过两天，她竟能够隐瞒住情绪，每天以笑容示人，赛诺已经觉得很了不起了。
就连他都是全靠着以往喜怒不形于色的习惯，才勉强不被人察觉状态的异常。
即便如此，那个教令院的大书记官也依旧察觉到了什么，今早还特意找到他，试探了那日发生的事。
不过通过这段时间的密切观察，赛诺基本可以确认，艾尔海森是属于疯狂且危险，但因为其性格原因并不会对社会造成威胁的类型。
暂时可以划为安全。
“没关系。我们该走了。”
“嗯。”
他们三人最后闹出的动静挺大，但知道具体情况的其实也只有空和赛诺而已。
所以林思思还能保持镇定，任由迪希雅他们好奇的窥视，权当肩上的美丽生灵是她的宠物。
但空那边就不好糊弄了。
从他们出去找到伊萨克和老学者，快马加鞭的赶回阿如村；再到吃饭时和坎蒂丝分享任务进度，空一直守在林思思身边，寸步不离。
等到夜深人静，大家都各自去休息，空面无表情的拉着林思思的手跑到了屋顶，一副不搞清楚绝不罢休的架势。
两人肩并肩的坐在阿如村的最高处，包括肩膀上的龙龙在内，谁都没说话。
夜晚的沙漠和白天是完全不同的景色。在太阳一整天的坚守后，月亮的阴凉接管了这片区域，惧怕高温的生物们这才能出来透透气，进行今天的捕猎。
“…思思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少年温和好听的嗓音悠悠传来，捞回了林思思差点飘远的思绪。
她侧过头，黛紫眼眸回望着空，
“空空已经猜到了很多，我也不用再废话了…先生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是因为一个［代价］。”
代价…
在心中默默重复了一边这个词汇，空的眉头微蹙，担忧的视线转移到了阂起双眸假寐的龙·钟离身上。
“这个代价，是不是不能让我知道？”
龙·钟离表情不变，顶着金色双角的脑袋轻轻点动。
“抱歉，空，这涉及一个过去的契约。但我可以担保，这对思思百利而无一害。”
听闻钟离竟然这样说，林思思的笑容险些裂开，果断揪了一把右手把玩的小祥云。
真敢说啊先生…明明自己都这样了，还敢说那代价无害？
若非她已经被逼着做出了选择，这福气爱谁要谁要，反正她不要！
林思思的小动作自然没有被空错过，不如说她就没想着藏，大大方方的和钟离置气。
为了不把好不容易维持住的严肃氛围打破，空努力忍着笑意，清了清嗓，
“咳…算了，反正木已成舟，我也习惯你们的谜语人本质了。等到救出纳西妲，我让她帮我在世界树里找找线索好了。
现在，我提问，思思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就好。”
林思思乖巧点头。
“你之前说过，复活赤王的是深渊，那么…那天，你见到荧了，对吗？或者说……你看到了，她的…一部分。”m.tj268.com
说到后半句话，空的嗓子难以遏制紧绷、沙哑、卡顿，整个人的气质也突然垮了下来。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当真问出口的那一刻，还是下意识的想要回避。
林思思也没料到空会这么直接，犹豫了几秒后，同样沉闷的回答了“是”。
脑袋深深低垂，刘海遮住了空的双眼，让林思思看不清他的神情。
“…思思，是天上的人吗？”
林思思这次没有犹豫，坚定的回答了“不是”。
“思思已经做出了选择，对吗？”
“是。”
“…所以思思会留在这里，不会和我们离开了。”
“……是。”
“嗯，我也猜到了…思思那么善良，不会抛下这里的朋友们不管的。
（深呼吸）那么…思思，其实你已经有救回荧的办法了，对吧？”
这个问题出乎林思思的预料，她有些犹豫要不要回答，以至于沉默了好一阵儿。等到空都要以为她不想回答了的时候，林思思这才轻咬下唇，吐出一个“是”。
具体方法，她不会告诉任何人，就连空也不行。但当哥哥的一心担忧妹妹的安慰，她总该给个盼头。
只是得到这个答案的空并不觉得开心，心里是一股说不出的苦涩滋味。
已经到了现在这等地步，他已经能够猜到思思最终面对的究竟是什么。
能让魔神里最强的钟离都退化成这个模样，那所谓的［代价］又会让思思到达什么样的境界？
从前他以为背后的推手是至冬，是深渊。可来到须弥经历了这么多事后他才恍然发觉，那双一直跟在思思背后的推手，其根源实际在那高天之上。
……
……
提瓦特大陆，天空岛，神殿内。
苍凉的大殿内，一张足有一个半群玉阁大小的洁白晶矿棋盘赫然摆放在正中，几乎覆盖了大殿的整个地面。
晶莹的颗颗旗子在不断移动、变化，其中最惹眼的七颗虚幻棋子最为闪耀，各自占领并掌控着一片区域。
棋盘棋子皆在自行运动，可执棋之人却不见踪影。
“咔——”
安静的棋盘上，代表着［风］的美丽棋子突然发出了清脆声响，代表苍天的青蓝宝石裂开了蛛网状的缝隙，点点能量如同星光泄露而出，光芒也逐渐黯淡。
这一刻，原本按照既定轨迹行进的棋子纷纷停滞，随后像是产生了“自我”般开始在棋盘上自由行走，哪怕会因此失去从前的一切。
自此，计划出现了不可置信的偏差，本不该现在牺牲的棋子。竟以无法逆转的趋势直接消失在了棋盘之上。
空无一人的神殿内，一个光亮的身影突然出现，磅礴怒意席卷了整张棋盘。
‘巴巴托斯…巴巴托斯！’
‘计划竟然因为一个卒子而出现错误！到底是怎么回事，凡尘里谁能杀了一个支柱？！’
‘……还好，能量终究是被［她］汲取了，勉强算维持了计划…’
‘嗯…［她］的成长出乎预料，看来可以再快一点完成最后一步了！~’
看不清样貌的小小身影再次闪烁，闪烁着刺眼光芒离开了神殿。
只是身为被创造出来完成计划的［程序］，祂还要去准备其他方面的事，并不能随时随地的看顾棋盘，所以自然没能发现棋子们受到影响改变即有轨迹的一幕。
棋局已经发生改变，原本那设定好的结局被撼动。而在［欺骗］的幻象下，祂留下的意志再无法控制此方世界的走向，结局已然定下。
高天的神殿周围花团锦簇，丝丝缕缕的无形微风自在吹拂，卷起一片金色的树叶，带向被隔离的下界。
呼呼吹过的风声里，是谁人在歌唱？
是花，是草，是风能吹到的所有的所有……
侧耳倾听，或许还能再听到那俏皮的歌仙在你耳旁欢笑，诉说着最后的告别之语。
［嘿，这是自由的意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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