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一定会来。”裴昭想了想，叹了口气，“到时候再说吧。”
月天一本就是个十分玄妙的人。
如果裴昭方才所说的那些事情都和他有关，裴昭也并不觉得太意外，只是感慨世上竟会有这样的半神半仙之人。
……
因为大家都聚在了京城，让这个年过的异常热闹。
除夕那日，裴昭和裴煜从宫宴上回来之后，又自家人聚在一起守岁。
萧云祈自然也从晋王府过来。
龙昭尘来参与了一下便离开了，说是回房练功。
龙昭禾渊让人给大家都带了年礼，本人却是没出现。
他自来到裴家之后，便不如当初朝贡时候那般风采，整个人变得沉默且寡淡。
他又是长辈，裴煜和裴昭自然不好多说什么，只吩咐人好生照看。
除夕之后便是正月，朝中封印。
再过一月，便是裴昭和萧云祈二人的婚期。
正月各府间要人情往来，要准备大婚事宜，因此府上也早早忙碌了起来。
礼部做的婚服和凤冠送了过来，金氏和楚清灵盯着裴昭试了试。
这衣裳是按照裴昭前年的身材尺寸做的，没想到如今裴昭瘦了一圈，穿起来宽宽大大，只好紧急送回礼部去重新收一收。
然后又是准备祭祖，以及熟悉大礼流程等等事情，大大小小数不胜数。
裴昭从除夕那日直接休沐，一头扎进这些事情之中。
萧云祈也为婚事奔忙起来。
两人原本抬头不见就低头见，如今却因为婚事，一个正月里基本没见着，上元都没见到。
裴昭这里收到一个别致的灯笼作为礼物，聊解了一点点相思。
萧云祈是亲王，婚礼要在皇宫举行，流程既复杂也隆重。
裴昭除夕拿到婚礼流程，每日翻看一点，看了大半个月，才把所有流程都记住，不得不感慨如此成婚多少有些遭罪了。
然而想想这辈子只遭罪这么一次，顿时就觉得，这些复杂的礼数都不是什么事情。
……
梁都今年的春天来的早，二月初已经暖和起来，园中花香四溢。
龙抬头一过，裴昭的如意楼奴仆们进进出出络绎不绝，金氏和楚清灵也忙的不可开交。
尤其是金氏，惦念着裴昭成婚不是一日两日。
如今得偿所愿，自然要把一切都做到最好。
也唯恐有什么错漏，这段时间基本日日待在裴昭这里查漏补缺。
交情好的王侯贵族已经陆续为裴昭送了厚礼过来，成阳大长公主以及宫中太后带头添妆，其余的公主郡主们也不甘落后。
如今裴昭房中摆满了贴着红封的大小箱子。
一楼原本用来会客的厅内也摆满了箱笼，是金氏和楚清灵给裴昭装备的嫁妆。
裴昭那小金库还没挖空，现在又塞满，并且塞过了头。
有些大件没地方放，如今又是冬日，总管不能摆在院子，还专门辟了两处空院落用来存放。
裴昭瞧着一室的红略略有些慌神。
待嫁的日子，在忙碌和等待之中过的飞快。
似乎只是一晃的功夫，不知觉婚期就临近。
今日已是二月初九，明儿便是大婚的日子了。
该准备的全都已经准备妥当，婚服也由礼部那里重新改好之后送来，现在整整齐齐地摆在如意楼内。
裴昭的手指拨动凤冠上大而莹润的珍珠。
那珠子亮的似乎能照见她唇角弯弯的笑。
“阿昭。”
金氏从外面走进来，遣退如意楼里面的一堆下人，“来了位贵客。”
“什么贵客？”
“润福公公。”
裴昭一怔，诧异回头：“快请。”
金氏朝身边的大丫鬟摆了摆手，丫鬟欠身出去后片刻，带着一位白面无须的锦衣老者进来。
正是润福公公。
先帝驾崩之后，润福公公便由萧云阳送出宫外养老。
此时一见，想起当初在养心殿伴驾的日子，裴昭心中感慨颇多。
和润福公公见礼，吩咐上茶之后，裴昭说：“还以为公公早已经还乡了，没想到能在京城再见。”
“本来的确是还乡了。”润福公公由着身边小厮扶着坐在圈椅上笑道：“听说裴统领婚期将近，特地赶来京城贺喜的。”
“路上偶感风寒耽搁了一下，还以为赶不及，没想到恰恰好赶在前一天到了。”
“这个……”润福公公抬了抬手，那小厮立即给裴昭送上一只金丝楠木方匣子，“请统领收下。”
裴昭接过来。
那盒子看似是楠木的，但实则握在手中很有分量，似乎里面夹层都放了什么东西。
等裴昭看到那盒子中的物件时，错愕地张大了眼眸。
里面竟是一对金色珠子，拳头那般大。
两珠一旁还有一卷明黄色布帛，一看便是皇宫之物。
裴昭神色复杂地朝润福公公看过去，“这是——”
“是免死铁券。”润福公公轻声说：“这两只珠子也是先前陛下为统领准备的新婚礼物。”
“他老人家说，金银珠宝，绫罗绸缎，田地庄园这些东西都赏赐了统领许多，成婚倒是没什么礼物可送了，便准备了这两样。”
“金珠是南海进贡的，普天之下只有这一对，送给统领当个小玩意儿，闲时把玩一二。”
“免死铁券，陛下也说了，希望统领永远不会有用到的一日。”
润福公公走后，裴昭捧着那盒子坐在椅上，瞧着里面的两样东西心神恍惚：“没想到……”
先帝竟还会给自己准备这些。
她坐了一阵子，仔细将两样东西收起来。
这婚礼前的一夜，注定没几个时辰可以睡。
金氏天色刚暗沉下来，便到如意楼内来，将明日所需所用全部仔细检查一边，确定没有错漏，便拉着裴昭吃晚饭。
“吃了晚饭你早点睡觉，明日二更就得起身。”
裴昭“啊”了一声，“那么早？”
“那你以为呢？事情很多，你不是看过礼部拟定的流程了吗？”金氏把饭菜往裴昭面前推了推，“起早一点，万一有什么错漏的，也有时间补上。”m.tj268.com
裴昭看着满屋子的东西，忍不住说道：“二嫂和六嫂检查许多遍了，应该不会有错漏。”
“我是说万一。”
金氏皱眉：“细节太多，总有万一的。”
裴昭点点头说：“那我等会儿早点睡，免得明日耽误事情。”
旁人这样为她着想，劳心劳力，她如果还那么多话，那属实是有点不识好人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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