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英满脸喜色：“小姐和殿下都安全，那真是太好了！”
“嗯。”裴昭点点头，“让你忧心了，咱们这就回清霞关去。”www.tj268.com
“是。”
唐英提了马缰让开位置，看着裴昭和萧云祈并肩前行，眼眶里忍不住泛起几许湿气。
明明裴昭只与她说了一句话，但那说话的语气，眉眼之间的温度，都是这接近半年来不曾出现过的。
这半年的裴昭像是一株拼命盛开，但枝干却摇摇欲坠的花。
而如今的裴昭，仿佛那花重新获得了力量，生命力极其旺盛。
又想到自己这段时间不知如何担心，唐英忍不住说道：“六爷也是的，竟然瞒的死死的，我和大哥都以为小姐出了什么岔子。”
裴昭笑道：“你这是怪上六哥了？”
“我哪儿敢？”唐英小声说道：“只是稍微发点牢骚。”
“别恼。”裴昭安抚道：“不是六哥不说，只是我的去处和情况不好叫太多人知道——我猜六哥对外肯定是说，我为了军务去了别处吧？”
“嗯。”
唐英点点头，“说小姐去巡关了呢……六爷盯南齐人盯得紧，这段时间南齐人发起了几次小规模的突袭，都被六爷事先洞察，平息了。”
“如今关口内的士兵对六爷很是信服，小姐不在也未动摇军心。”
“那可太好了。”裴昭又笑问，“沈将军的阵法怎样了？”
“听沈将军和六爷说起，大致是成了，就是差四方的将领，现在没定。”
裴昭点点头，“那我知道到什么程度了，好了，回营细说。”
唐英便也点了点头，一路跟在裴昭身边。
萧云祈这一路基本没说话，垂着眼眸不知在琢磨什么。
一行人到了清霞关下时，正好日落西山。
唐英笑着说道：“军帐已经给小姐准备好了……”
她又看了萧云祈一眼，“殿下的帐篷回去准备也来得及的。”
话音刚落，有一队人马从关口内出来，迎面和裴昭等人对上。
那带头的人银枪银甲，端坐马背之上，一张俊朗的脸因为看到裴昭，有几分惊喜，继而又看到萧云祈，浮起几分迟疑。
最后惊喜和迟疑全都消失，归于一片平静。
是薛芙。
裴昭瞥了一眼，转向唐英问：“他不是在龙泉关么，怎么到这儿来了？”
“送粮草。”唐英回道：“昨日到的……应该是薛侯那边察觉小姐其实不是去巡关，担心小姐安危，所以请他……薛世子借着送粮来看一看具体情况。”
“哦。”
裴昭点点头，勒住马缰停了下来，等薛芙那队人先走。
萧云祈停在裴昭身侧，平静无波的视线和薛芙对上，面上没什么表情。
薛芙与萧云祈对视良久，收回视线，直接带人离关而去，也没有不识相地到裴昭面前来讨不自在。
“走吧。”
裴昭招呼萧云祈。
两人进了关口，刚到营中，裴煜闻讯赶来。
看到裴昭端坐马上，一切都好，裴煜没有高兴地迎上前来，反倒臭了脸，“总算回来了，进来说话。”
说完瞥了萧云祈一眼，“你也是。”
裴昭和萧云祈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起来。
怕是要挨骂啊。
萧云祈率先翻身下马，又到裴昭坐骑边握着她的手：“来吧，伸头缩头都是一刀，叫他利索的砍了便是。”
裴昭也下马，无奈叹息，“话是这么说，但我这些年当真是没被人骂过了。”
“我帮你挡着。”萧云祈笑说一声，牵着裴昭的手一同进了军帐。
帐篷里，裴煜正坐在椅上抿茶，随意道：“坐下说。”
萧云祈和裴昭都没入座。
萧云祈还很上道地笑：“六哥数落吧，别客气。”
“……”
裴煜端茶的手一顿，抬眸看他一眼。
他无非也就是有些恼萧云祈这么久也不给个消息，叫所有人担惊受怕，更叫裴昭相思成疾。
再便是裴昭跳乌兰河的事情。
明明自小就畏水，竟然不拿命当回事。
但此时瞧萧云祈立在裴昭身侧，两人十指紧扣。
裴昭也仿佛蔫花浇了水活过来的样子，他哪里数落的出来？
裴煜沉默片刻，“当”一声放下茶杯：“坐下说话吧。”
这一次的语气分明柔和了不少。
裴昭打趣：“不数落了？”
“我不敢。”
裴煜没好气道：“元帅，末将请你坐。”
裴昭讪笑，赶紧和萧云祈入了座，“六哥折煞我了。”
“还知道有哥哥，传了那么多封信，全是阿祈回，也不见你问一问。”裴煜白了她一眼，“阿祈现在是能全权替你了吗？”
裴昭解释：“我当时眼睛看不到。”
“什么？”
裴煜面色微变，“你的眼睛怎么会看不到？”
他皱眉瞅着裴昭的双眸，没看出什么不对，便盯着裴昭等她解惑。
“是先前在天阙山中了毒。”裴昭说道：“当时龙昭先生帮忙解了一些，没有彻底解除，因为一些特别的原因，毒素凝聚在了眼周。”
“我若情绪平稳，就和正常人没两样。”
“我若情绪太过激动，眼睛就会干涩刺痛，然后眼底泛红雾，短暂失明。”
“你——”裴煜脸色又是一变，“你我相见之后，你竟也不提？”
“我怕你们担心。”裴昭叹道：“再说了，我只要情绪稳定便没事，我的情绪一向是稳得住的，不是什么要命的事情，我便觉得没有说的必要。”
“那现在呢？”裴煜追问道：“是暂时看到了，还是彻底好了？”
“彻底好了。”裴昭声音里带着安抚：“六哥别担心，阿祈将我的眼睛治好了。”
裴煜松了口气，瞥了萧云祈一眼，“这小子信中没说，只说养伤，我以为他养伤，谁知道是你……好了就行。”
“昭昭的眼睛是能治得好，所以我没提。”萧云祈淡声说：“也怕泄露了消息动摇军心。”
“考虑的很周全。”
裴煜点点头，“如今你们都平安归来，我也算是松了口气，正好这里局势逐渐紧迫，人多也好随时应对，以免有突发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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