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玄幻奇幻 > 中古战锤血与火 > 第二十二章 公爵之女
  滚热的热水从狮子的口中喷吐下来,它们汇入浴池中,在那里泛起一片波澜的涟漪,滚滚热气中一只手抬了起来,那是一只布满伤疤的手,在其臂膀上方有一道醒目的刀伤,它从手腕的末端一直延伸到小臂后侧。

  那只满目疮痍的手从热水中轻轻拂过,带起一片泛滥的波纹,手掌中捧起的热水浇在胸口上,从哪里的伤疤之间流淌而下,粗糙的皮肤,就好像一块瀑布之下的山岩。

  热水从那手臂的肩膀浇灌而下,在那热气腾腾的薄雾中,一只与其有着鲜明对比的洁白手掌间滴落着水滴的靠了上来,那只手,轻轻地抚摸着那粗糙的皮肤与肩膀,“这些伤口不会疼吗?你看起来留下了不少印记。”

  “不会。”

  “嗯,不错,我总听骑士们说,伤口是男人的勋章,他们时常喜欢露出自己的伤口在我面前,以此争奇斗艳,博取我的好感,可能还有调情,只不过,我从来不感兴趣,伤口吸引不了我的注意力。”

  女公爵说着,声音在索尔的耳后响起,她越来越近,直到呼吸都随着热气吹在了索尔的脸颊上,她在索尔的耳旁戴着无声的微笑,“但你的伤疤,却很有意思,我很感兴趣,比如这个,它是怎么来的?”https://m.tj268.com

  “与一只野兽人王战斗留下的,那东西偷袭了我,用长刀在我的肩膀上留下了纪念。”

  “哦?那这只怪物,最后如何?”

  “我杀了它。”

  “我是问怎么杀的,比如,你砍了它的头吗?”她问着,从身后抱住了索尔的脖子。

  索尔坐在热水池里,他没有离开,第一是因为女公爵没让自己离开,作为宾主礼仪,索尔还没蠢到这么冒犯她,第二也是因为,索尔的确想洗个澡,白天的鲜血依旧黏在他的身上,浓烈的血腥味挥之不去。

  如果自己要去狩猎那怪物,那就需要把这味道洗干净,任何的血腥或者与周围环境不同的味道,都会让埋伏提前暴露,最终从埋伏战,变成遭遇战,索尔以前最开始狩猎时犯过几次这样的错误,它们都在索尔的身上留下了足够的印记,不断的提醒他。

  而女公爵嘛,她自然没有离开,也没穿上衣服,而是在索尔的身上用手为他捧起水,浇灌身体,甚至是一些按摩,但索尔宁可她不在这儿,他不喜欢这种女人,更别提,被迫把自己的脖子和后背都暴露给她。

  她的十字弩的确被偏转了,但天晓得她还有什么,索尔很不喜欢与她共处一室。

  “我问你话呢。”女公爵的声音在耳旁轻柔地想起,她凑近索尔,用手按压这他靠近后口部分的肩膀,就好像一条蛇,正在爬上索尔的脖子。

  “我把他砍成了两半,只有拖了回去,换了报酬。”“那怪物,换的报酬有多少?”“60西格玛银币。”“这么便宜?这恐怕连你的医药费都不够吗。”“是有点不够。”“这可真遗憾,让你的乖女儿,很伤心呢。”

  她用某种装出来的可爱声音说,但索尔只是用余光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后者随后恢复了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她坐在索尔身后,将一只腿深入了热水中,“母亲曾和我说过你身上的样子,伤疤,印记,以及一切,你知道吗?就算过了那么久,她还记得,甚至比我父亲的身体还要熟悉,但我见了后,也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印象深刻了。”

  索尔没有回答,他不会贸然回答这种人的任何问题,她不像是伦纳尔,或者那种傲慢的贵族,她话语轻柔,但却藏着锐利的刀锋,在你意想不到的时候刺出来。

  索尔擦拭着身体,但却一直在敏锐的观察着周围的观景,他还不清,女公爵到底要和自己干什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她先前表现出现的,多年未见的父女重逢的感动一定是假的。

  “你就不想问点什么吗?一直沉默,让我很不愉快。”女公爵坐在索尔身旁,那结拜而完美的大腿就靠在他的肩膀上,温热的触觉,仿佛是太阳的光芒一样,沐浴着索尔的臂膀,也同时在提醒他。

  索尔又沉默了片刻,仔细地酝酿了一番,“你到底我做什么?工作?那只怪物的事儿?”“我们能不提工作吗?现在是晚上,就只有你和我,这么漂亮的姑娘裸体的坐在你边上,你就只想到这个?”

  女公爵说着,缓缓地坐进了水里,她侧腿靠坐在索尔身旁,环抱着他的胳膊让那对球体包裹住了他的臂膀,她微笑着凑来,“你的冷漠,让我很受伤。”

  “哎.......好吧。”索尔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看了她一眼,直接的盯了眼乳沟,“你父亲,老公爵,他知道.......啊,该死,这话该怎么说?”

  “你和他的未婚妻上过床,以及自己的女儿不是亲生的?”女公爵露出满意的表情松开了他的胳膊,靠在一边,从水中翘起长长的腿,水滴不断的从两侧滴落而下。

  “对,没错,该死..........”“你用不着这么自责,当时你把母亲救出来时,根本不知道他是老公爵的未婚妻,事实上,她自己当时都不知道,他们的订婚之后才做的,所以,我很好奇,当时怎么发生的,你和母亲........嗯哼,你懂的。”

  她用俏皮的声音在一旁轻柔地问道,那双红色的眼睛,在湿润的头发下眨着眼,就好像一枚在宝石工匠工作台上的水晶,“别以沉默回答,这个问题,我很想知道,不允许你不回答我。”

  “我不知道,我的意思,我不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一切都还混乱,当我重新反应过来时已经.........该死,你知道我的意思。”

  索尔有些难堪的回答,他的动作很是局促,甚至有些害羞与别扭,这让安娜公爵愉快的大笑起来,她是第一次发出这样直接的,毫无做作的笑声,“哈哈,我知道你的意思,那晚一定很有意思,真希望有诗人在场,把它记录下来。”

  “不,我觉得那不是好事。”索尔低声地说,安娜则微笑着靠近他,手掌在水下与索尔的手臂互相触碰,“我倒觉得是好事啊,我得感谢你,让母亲生下了我,给了我这样的美貌,以及长生,你知道吗?我甚至很多时候不需要亲自动手,时间,都能帮我消灭很多对手。”

  “哼,提利尔大公当时说我是个小姑娘,一定无法与他抗衡,瞧瞧现在,他已经死了,而我还活着,一样美丽动人。”

  她的声音就仿佛是一种爱抚,深入思维中,让你的无法不对她动容,索尔看得出来,她对于自己的这天赋早已熟能生巧,甚至已经超越了许多他认识的,同样精于此道的人。

  见索尔故意的没有理会自己,安娜靠在了池水边的石头上,她抬起手,让那湿漉漉的手指在头顶滴落下水滴,它们打在水中溅起一片水花,“好吧,我承认,也不全都是好事,父亲一直不喜欢我,只从他知道我不是他女儿后,就一直这样了,直到他死为止。”

  “但放心,他没怎么怪你,母亲时常提起你的事,他虽然不太愉快,但也从未说过你的坏话,这就是伦纳尔说的,男人之间的友谊吗?”

  “也许吧。”

  “哼,好吧,他不喜欢我,只从我十二岁时,就再也没叫过我女儿,沉默总是多于问候,你听说过关于我的事吗?说实话,你听过吗?”

  “听过,但.........不太好。”

  “说说看,我说了,告诉我,我不喜欢你的沉默。”

  索尔犹豫了好一会儿,酝酿着自己该怎么说才算委婉,但他知道自己必须说了,“我听说你.........是个诅咒之女,啊,你知道的,那些愚昧的传言,说你是个。”

  “残忍的怪物?”女公爵说出那个词时,没有丝毫的不满或者生气,相反,她很平静,“哼,你没必要害怕,因为,那些多少都是真的,你瞧,我的宫廷老师总说我没有从我父亲身上继承任何特点,我的意思是,老公爵。”

  她说着,舞动着手指,就好像握着一把刀,“他们说,我父亲高尚而英勇,令人尊敬,我的母亲慈爱而又善良,受人爱戴,而我没有从他们的身上继承任何东西,按照修女们的说法,我继承的是相反的。”

  “相反?”索尔轻声问,下意识的用眼睛朝她看去,又一瞬间他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但女公爵却露出了计划得逞的狡猾笑容。

  “你想知道吗?说实话,这儿没其他人,我手里也没刀,我保证,在这里已经没有武器了,你想知道的话,我会告诉你的,说,告诉我。”

  她的声音像是在催促,索尔疑虑的一会儿,他一番思考后觉得也没什么其他选择,于是点了点头,“告诉我吧,你,到底继承了什么?”

  “残忍。”

  她带着完全的笑容说,当那个词出现的瞬间,索尔心头一惊,他的眼睛微微瞪大了一些,一种他不愿意面对,甚至不想去回忆的事物浮上眼帘。

  女公爵靠在他身旁,捧起热水擦拭着自己的臂膀,但手指的动作,却好像是握着把刀,“但我觉得,他们有些小题大做了,你瞧,我十岁时被绑架过一次,那是某次,我从夏日小屋回到塔拉贝克城的期间,一群匪徒绑架了我,打算用我换取赎金,毕竟公爵的女儿嘛,而且就算我不用我去换那笔钱,我的脸蛋也很值钱。”

  “他们之后找到了我,父亲亲自带队来寻找我,而当他们找到我时,我杀了那些强盗,把他们的皮剥了下来。”

  女公爵说着,话语间没有丝毫的犹豫,她的手指在面前轻轻相握,仿佛手中正有一把匕首,那些滴落下来的水滴,也变成了血滴,“我在夏日小屋里,跟着皇家猎人学习了剥取猎物的毛皮,他说我是个淑女,不应该做这种沾血的事,所以没让我上手试试,所以,我就想着,也许我可以在那些人的身上试试,你知道吗?人的血很多的,会流很久很久,才会死去,而他们的惨叫声,啊.........比大剧院里无聊的歌剧,更加动听。”

  索尔看着那张微笑的脸,她带着真正的笑容,没有做作的微笑,而这让索尔的心中非常的不适,不是为戴安娜夫人感到悲伤,而是,为他自己,那些记忆,那些经历,还有那些惨叫,闪烁的匕首,刺肉的铁钩。

  女公爵似乎没发现索尔在想什么,或许她发现了,但却没打算在乎,她继续说着,“父亲,那次见到后一言不发,我知道,他很惊讶,我在他的眼中看见了恐惧,从那一刻开始,我就不是他女儿了,他在没见过我,也再没有抚摸过我的头发。”

  她轻声地笑着,手指在水中推动,“他想要生下一些,孩子,和妈妈生下他真正的孩子,他们的确生下来过。”

  “但你的兄弟姐妹们都...........”索尔说着,当他见到那微笑的表情后,便已经知道了答案,女公爵用手指在自己的嘴唇上轻轻的触碰了一下,“不要试着夺走一个姑娘的玩具,继承权,公爵之位,是个很有意思的东西。”

  现在索尔知道那些传言都是真的了,如果她的确流着自己的血,流着........那家伙的血,那血腥女王的传说就是真的了。

  “哈........说了好多啊,只不过他们最终也没成功,父亲死的时候,听说他让伦纳尔来看好我,守护好塔拉贝克领,你也看见了,那个家伙总是自以为是,背着我做各种是,还以为,是我所愿地,哈,这些老臣啊.......真让人不喜欢。”

  索尔在那话语中听见了浓浓的杀意,她暂时还无法对伦纳尔怎么样,无论如何来说,他是个优秀的将军,是塔拉贝克在战争时期不可或缺的领袖,她需要他去为自己打仗,但,当战争结束后呢?

  索尔听说过,在遥远的震旦帝国,那些里的领主与藩王都会杀掉自己父亲的老臣,以此确保自己的意志,无论那是如何的意志,都会得到最真确的贯彻。

  塔拉贝克注定有朝一日会被鲜血染红,血腥女王会坐在染血的王座上,以微笑迎接自己真正的统治来自,她戴上冠冕,那每一个缝隙都流淌着血液的冠冕,她的微笑,会从鲜血之后露出。

  但这一切与索尔无关,他不关心那时候的事儿,伦纳尔的确是自己的朋友,但..........见到了他如今的样子,索尔也不太确定了。

  女公爵看出了索尔的心思,从水中抬起手托着自己的下巴,“他也变了很多,伦纳尔伯爵,哼,父亲显然没想到那么多,你瞧,时间的确可以改变很多东西,在他们,看不见地方。”

  女公爵说着,举起了自己的手臂,她眯起眼睛看了眼那臂膀上随着热水流过,而短暂出现的一丝丝伤痕,索尔瞥见了那痕迹,那是一阵严重的烧伤,她用魔法药膏将其遮盖了起来,女公爵的眼睛突然锐利的看来,索尔撇过头去,假装自己没看见。

  女公爵盯着他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才重新露出微笑,“哼,我很好奇,我真正的父亲,你说他们说我的残忍诅咒,是从你身上继承来的吗?你对于鲜血,虐杀以及折磨有什么与生俱来的爱好吗?”

  “不,没有。”

  “真的?”

  “我告诉了你,没有。”索尔最后的那句话,带着强硬语气,其中夹杂着明显的恼怒,他瞥了眼女公爵随后闭了嘴,他捧起热水拍打在自己脸上。

  她看着索尔心领神会的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女公爵从水中站了起来,她雪白的皮肤已经在泡了很久后泛起了红润,“哎,泡了好久了,我都有点头晕了,今晚很高兴见到你,你让我明白很多事,哦,对了。”

  她将一条腿抬出去时,坐在石头上弯下腰凑近索尔的耳朵,轻声低语道,“我同意雇佣你狩猎,铜须会给你一把剑的,你可以用自己任何想用的材料,算是,我送你的礼物吧,但是,亲爱的父亲,你的女儿也有个愿望。”

  “什么?”

  “那只怪物,我要它活着。”

  女公爵说罢,起身离开了,她光着身子走向那木门的方向,在那里拿起了一叠浴巾裹在身上,很快的消失在了烟雾的尽头。

  索尔看着那最终不见踪影的金发,他坐在热水中看着她,索尔抬起了自己的手,看着那捧着热水的手,一瞬之间,它们变成了血。

  “你永远,逃脱不了自己的血脉,儿子。”

  索尔听着那个声音,将热水拍打在了脸上。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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