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意回暖,我们没有进入风陵渡镇,而是顺着黄河岸边,在一个山包上,找到了一处破旧的庙宇,从破败的牌匾看,只有一个风字。
我指着牌匾道:“应该是风后庙。牌匾破损到这个程度,可见香火多么地不好。”
我在罗家村的时候,住过蛊神庙。
初见破旧的风后庙,还是颇为感慨的。
上古传奇之中,蚩尤大战黄帝,引来迷雾,利用各种毒虫猛兽,黄帝几乎失败,最后是风后发明指南针,带领黄帝从迷雾之中找到方向。
最后反败为胜的。
蚩尤大帝背后控制毒虫猛兽的人,正是蛊神大人。
而黄帝背后驱赶毒虫猛兽的人,正是风后。
风后可以驱赶毒虫,是第一位控虫大师。
萧天刑道:“好,这破庙就在黄河边上,咱们就在这里休息。”
我们推门进去,大门上布满了蜘蛛网,庙内屋檐上也都是残破的蛛丝,屋顶破了几个大窟窿,地板上还有不少碎瓦片。
在神殿正中间,泥塑的神像倒在地上,神像手臂断裂,脑袋已经不见踪影。
神像破败如此,昔日的传奇已经遥不可及。
世上的事情,都经过时间的摧残。
萧天刑油然感慨道:“昔日三大神帝之一黄帝的丞相风后,它的庙宇竟然变成这个样子了。”
古秀成道:“可能不是风后的主庙吧。这一带的老百姓,对风后还是有很深感情的。大的风后庙可不是这种规模的。”
麻二雷看着倒在地上的风后神像,皱眉道:“昆仑哥,昔日蚩尤大帝输给炎黄二帝,是不是因为这个人的存在。”
我笑道:“这不过是一块石头,连脑袋都没有了,你该不是想上去踢两脚。”
麻二雷讪讪地笑道:“不,我没有想上去踢两脚。我本以为风后三头六臂。现在看赖,与常人没任何区别吧。”
众人笑了起来。
我找了些柴火,在破庙中间烧起了篝火。
古梦符拿出三个馒头,放在火边烤了起来。
萧天刑道:“小古,我和昆仑到外面看看,你照顾好他们两个。”
古秀成点点头,在神殿边上,坐在石板上。
我与萧天刑出了风后庙,往岸边走了一段路。
凌汛期一过,黄河水面解冻,涌动的河水,奔向大海,站在岸边,感觉到河水就像血管一样,充满着旺盛的生命力。
我说道:“义父,黄河底部究竟是指什么地方呢,我阿妈真的在黄河底部吗?”
萧天刑回头看着我,问道:“你觉得金蚕邪神会不会骗你呢?”
我皱眉想了一会儿,说:“邪神阿乐为了感念古梦符的救命之恩,断然不会骗我。不过,他若是被人欺骗了,传递了一个假消息,那就不好办了。”
萧天刑沉思片刻,反问道:“如果黑煞想通过邪神阿乐传递,一个假消息。为什么要把我们引到风陵渡呢?”
我琢磨了一会儿,说:“这么说,即便是假消息,黄河底部,风陵渡都值得我们花些精力弄清楚的。”
萧天刑道:“没错!事情有因有果,绝对不会凭空而起。你要我马上回答你刚才问题,我也答不上。风陵渡位置虽然不大,但是要藏一个人,还是非常容易的。若真在黄河底部,咱们无的放矢地找上十年,一百年,都可能找不到。如果你阿妈真正黑煞手上,咱们一个要去的地方,自然是郭氏一族。”
郭天巨是郭家人,却与巫道潮、黑衣鬼王一起出现过,这说明黑煞与郭家是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的。
种种线索指向了风陵渡,郭氏一族又在风陵渡。
所以,郭氏一族所在郭家村,肯定是要一探究竟的。
我点点头说:“目前看来,我阿妈极有可能藏在郭氏一族内部。郭家靠近风陵渡,黄河底部,说不定就是郭家某一处隐秘的密室地道。”
萧天刑伸手指着远处,风陵渡镇上有点点星光,再往西边移动一些,道:“那边的点点星光,就是郭家村。”
郭家村并不在风陵渡镇上,从目测的距离判断,这中间大概有二十分钟左右的路程。
我说:“这么看来,咱们已经到了郭氏一族的地盘上了。你说,他们要过多长时间,会发现我们到了风陵渡。”
萧天刑笑着说:“昆仑,夜渡长江的时候,就发生了一些意外。咱们北上的事情,十三峒那么多人知道。这消息早就飞到了郭家人耳中。我敢打赌,他们明天就会知道我们来了。说不定,郭天殇会来迎接你的。”
一想到郭天殇的铁头蛮,被蛊王虫弄到火中烧死,我心中就有些不安。
以郭天殇睚眦必报的个性,他一定会“盛情”款待远到的客人。
我倒抽一口冷气,说:“但愿郭天殇还没有完全臣服于黑煞,他和我只有一些斗虫上的过节。”
西北的夜空格外地辽阔,北极星明亮地悬挂在空中。不远处是闪烁着光芒的北斗七星。
云雾飘动,月亮藏在云朵之中。
我看着星辰变动,一颗流星划破苍穹,光华消失。
我心中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感觉萦绕心头。
萧天刑道:“好了,咱们回风后庙去。我怕时间一长,小古没有控制心魔,又和麻二雷打起来了。”
我与萧天刑返回风后庙。
古梦符把烤热的馒头递给我,还拿出了一瓶西凤酒和包好的牛肉干,咧嘴笑道:“这是经过安康县的时候,我顺路买的,给你解解乏。”
馒头经过烘干,表层已经金黄香脆。
闻一口,就能把肚子里的蛔虫勾出来了。
萧天刑道:“西凤酒啊,我也要喝上一杯。小古,你也来一杯吧。到了陕西地面,不喝西凤酒,那就白来一趟了。”
酒瓶子打开,没有酒杯,便一人拿着酒瓶子,喝上一口。
古梦符沉着脸说:“萧大人,你是金僵,怎么还和昆仑抢酒喝呢。”
萧天刑笑道:“梦符,还没有过门,就这么护着他了。老夫可看不惯了啊。”
火光映在古梦符脸上,整张脸红通通的。
萧天刑与古秀成各喝了一大口,等酒瓶子传到我手上后,只剩下瓶底了。
我喝了一口,喉咙烧得厉害,不由地咳嗽起来。
说来也奇怪,我竟然想起了鬼父疤道人。
去年在蛊神庙,疤道人来找我,表明要取我性命,在动手之前,邀我喝酒,喝的应该是贵州出产的酒。
我吃了烤馒头与牛肉干,喝了一口酒,身子暖和了不少。
古梦符方才说道:“昆仑,前几日一直奔波,没有时间帮你画三元镇虫符。我也没有记住镇虫符的图案,你再回忆下,今晚我们尝试着把镇虫符画出来。”
我点点头。
我把神龛的台子打扫干净,点上火把。
古梦符从袋子里取出狼毫笔,还有用油纸包裹的朱砂,以及一块墨块。
我找了个瓷碗,弄了点朱砂与墨块,加了清水,研磨出泛红色的墨汁。
古梦符用头绳把头发扎起来,双手握着狼毫笔,恭敬地祈祷:“无量天尊,弟子古梦符今日画符镇虫,请庇佑弟子。”
黄色符纸展开,我一边描述,古梦符手指灵活地游走,在黄色符纸上渐渐地浮现出三个圆圈,最后描绘圆圈之间的符文。
麻二雷看了一眼半成品的符箓,剧烈地咳嗽一声,忙往走到,坐在风后庙门口上,喊道:“昆仑哥,我看符纸图案,脑袋晕得很。”
我应道:“那你就不要看了。如果感觉到大嘴先天虫在胡来,你就催动小金蚕王,让它帮你压制大嘴先天虫!”
古梦符额头上沁出汗水,脸色有些苍白。
我忙用毛巾擦干。
古梦符舒缓了一口气,说道:“萧昆仑,我教你一套口诀,你看能不能注入一些蛊虫的煞气在镇虫符上。煞气会顺着符文转动,形成压制力的。”
我点头说:“好!”
古梦符画好第一张符纸,注视着镇虫符上的图案,不由地说道:“奇怪……奇怪,我怎么感觉很早很早之前,就见过这张符纸呢……”
话声刚落,古梦符张口吐出鲜血,鲜红的鲜血溅在镇虫符上,鲜血点点,像血红的梅花。
古梦符身子摇晃,差点摔倒在地上。
我连忙上前,一把抱住古梦符,问道:“古小姐,你没事吧。”
古梦符连忙把眼光移开,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每次当我想把镇虫符的图案,记在脑海中,就感到气血不畅。”
我扶着古梦符走到一边去,说:“不要再看,也不要再想了,你坐着休息一会儿。”
古梦符坐到边上,长叹一口气,道:“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世上竟然有符纸是我记不住的。真是奇怪。”
古梦符名字的来源就是她妈妈生她的时候,梦到神灵夜授灵符,所以取名梦符。
她对道家各派的符箓,还有民间巫教的符箓都有所研究,她一眼就看出疤道人黑符的来历。
可却被镇虫符逼得两次吐血,这是她之前从未遇到过的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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