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夭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才突然意识到上次醉酒那晚,两人并没有发生任何实质性的事情,宁王只不过是在唬她。
因为那天四肢百骸加上头疼,是宿醉使然,跟现在这种好像被什么东西碾过,然后某些部位尤其酸涩完全不是一个感觉。
身体上的不适还能忍,最要命的是尴尬。
平时再怎么亲密,再怎么相处暧昧,终究是没捅破那层窗户纸。
现在坦诚相见过了,反倒不知道怎么面对对方。
就在她认真思索一个人穿衣服先溜回都城的可能性有多大时,旁边那位悠悠然睁开了眼,眼神清明,没有半分困意,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她捞起被子遮住胸口,扯出一个尴尬不失礼貌的笑。
“早啊。”
“是挺早的。”
“鸡的没叫,肯定是早。”陆夭觉得自己已经语无伦次了。
宁王大概是看出她的羞窘,于是伸手把她卷入怀里。
“既然这么早,那就干错再睡会儿吧。”
陆夭分不清他口里这个“睡”是字面意思的普通动词,还是动静比较大的特殊动词,当下本能拒绝。
“我不困,今天还要陪琳琅相亲,得起来梳洗了。”
“她没你照样也能相亲,况且年纪还小,晚个两年也没关系。”宁王揽过她,“但我闺女可等不了了。”
“万一是儿子怎么办?”百忙之中,陆夭捕捉到了关键词,“从昨晚我就想说了,儿子得罪你了?生了难不成你还要把他给扔了?”
“儿子就丢给乳母带。”宁王不自觉带了点鄙夷表情,“臭小子还想跟我抢老婆?”
女儿就不一样了,香香软软的,得好好呵护。
陆夭不乐意了。
“都是自己的孩子,怎么还有歧视呢?男孩子怎么了,多了长嫡子,你上位都容易些。”说完觉得好像有拿儿子当工具的嫌疑,于是立刻改口,“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儿子可以跟着你练功夫啊,练好之后可以保护弟弟妹妹。”
宁王一听觉得有道理。
“可以,那就先生儿子,让他好好学功夫,将来保护妹妹。日后哪家臭小子要是敢来提亲,就让他把人打出去!”
“什么意思!你想女儿日后嫁不出去吗?”陆夭横挑鼻子竖挑眼,“若是有人来提亲,我得出面亲自把关。”
说毕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直接坐起来。
“不行,我今天得好好观摩小七相亲,给我闺女将来积攒点经验,要不都不知道是个什么流程,容易让亲家给骗了。”
“孩子还没一撇呢,你就想到亲家了。”宁王简直无言以对。
下一刻,她又被人压回到柔软的床榻上。
“为了你的宏伟大计,先把闺女生出来再说吧。”
*
因为早晨耽搁的这点功夫,陆夭和谢文茵赶到北亭的时候,钱御史家那位公子早已在此等候多时了。
令人意外的是,他一个大男人,居然也带了个同伴壮胆。
二人走过去定睛一看,发现那同伴还有点儿眼熟。
“三舅母,七姨母。”眼熟那人乐滋滋地叫着。
只是谢文茵和陆夭听了,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年轻轻的女孩子,谁愿意被人叫老了呢?
“你怎么跟来了?”谢文茵不客气地问着,“你也来相看?”
魏明轩连连摇头。
“我就是躲相亲才从两广逃到都城的啊。”他故作风流地摇摇扇子,“天底下还有很多好姑娘,等着本少爷去一一结交呢。”
陆夭想起自己之前说要当个好长辈的话,决定先从魏明轩开始练起。
“无妨,先相看起来呗。你爹娘不在,我作为舅母,有责任给你介绍几个好的。”
魏明轩被陆夭散发的母性光辉惊着了,怎么前几天还仙气飘飘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今天一下子就成媒婆了?
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了躲避陆夭的魔爪,魏明轩主动转移话题。
“我就别喧宾夺主了,今天不是陪小钱来相看的嘛。你们看吧,人就在这儿了。”
陆夭心里暗暗骂魏明轩是猪队友,人家相看都是不动声色,他这么大张旗鼓,当事人双方得多尴尬啊。
好在那位小钱公子彬彬有礼,冲谢文茵和陆夭行了个大礼。
“见过七公主,见过宁王妃。”
陆夭这才有机会仔细打量谢文茵的相亲对象。
没有传说中长得那么老成持重,跟面如冠玉的司寇确实不能比,但也称得上眉清目秀,很端正的一个少年,还带点书生的青涩气。
谢文茵在外面向来是皇家礼仪的典范,只见她矜持地点点头,落落大方开口。
“钱公子,不妨去前面走走?”
二人缓步上前,并肩而行,陆夭自然而然落在后面,跟魏明轩一起走。
虽然知道宁王难惹,但美人当前,魏明轩向来不会怠慢。
“我跟你说,小钱其实不错!人好话不多,有房还有车,他爹是御史台一把手,没指望他入朝为官。他娶了公主之后,刚好可以当个闲散驸马。”
陆夭心想,太后确实是心疼谢文茵的,这个相亲对象显然经过了精挑细选,各方面契合度都很高。
做母亲大概都是这种心情,希望子女衣食无忧,她看着前面那对并肩而行的俪影,忽然有些怀疑自己给司寇送信的举动是不是正确了。
“我叫你什么好呢?”谢文茵私下里没什么公主架子,笑着开口,“总不能也叫你小钱少爷吧。”
“公主不必客气,”被取笑的人弯了眉眼,一副好说话的样子,“倘若您不嫌弃,唤我表字如乾即可。”m.tj268.com
钱如乾,钱像钱,这御史大人还真是说废话的好手,名字都起的这么敷衍。
第一次见面就叫表字显然太过亲昵,谢文茵自觉两人没有熟悉到那一步。
“算了,还是叫你小钱吧。”
“名字就是个代号,叫什么都行。”
这让谢文茵对他多了几分好感,倒是个好说话的人。
正聊着,身侧冰雪覆盖的松柏忽然重重一颤,有冰碴抖落下来,淋了钱如乾一头一脸。
谢文茵吃了一惊,连忙掏出帕子递给他,钱如乾愣了愣,没有接,而且自己用袖子擦了擦。
“公主的帕子是贴身之物,还是别随便给外男比较好。”
这个举动很加分,陆夭在后面忍不住要击掌叫好,但她很快察觉到不对。
北亭的松柏都是千年古木,等闲不会被撼动,而今日万里无云,也没有半点风。
除非是人为。
她心里有了点数。
魏明轩虽然纨绔,但出身将门,功夫底子不弱,此时也觉出了大概,他压低声音。
“好像有人。”
陆夭拉住他。
“别轻举妄动,等着看好戏就行。”
待到转过前面那个弯,就是北亭相看的聚集地,经常能遇到熟人,谢文茵一抬眼就看到个格外眼熟的身影。
那人一袭月白长袍,眉眼好看到无法直视,在这冰天雪地里如春风化雨般让人心生暖意。
谢文茵却冷漠地别开眼,冲钱如乾道。
“我们换那边走吧,听说半月峰的池子里这个季节也有鱼。”
都在都城的公子圈混大,钱如乾自然认识司寇,那人从小便是父母口中别人家的孩子,而且跟公主青梅竹马。
可情场不论交情,眼下公主明显对自己有两分好感,又怎么可能不抓住机会呢?
钱如乾当即朝谢文茵递来一只手:“山上路滑,我扶你吧。”
司寇盯着宛若璧人的二人,终于开了口。
“在这种地方遇到七殿下,还真是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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