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恒宇被邹晓晓的这句话堵得哑口无言。
“我……”他想要开口争辩吧，但是好像邹晓晓说的又很有道理。
邹晓晓看他吃瘪，心里莫名升起来的气这才顺了些。
赵恒宇看她脸上的红润淡了些，毕竟自己闹了乌龙也就歇了跟她斗嘴的心思往老人面前走去。
老人黝黑的脸上皱纹堆在了一起，他搓了搓开满裂的双手，面上有些难堪的蹲下身默默地捡起地上的瓶子来。
霍柔有些木讷的拉开了秦宁移的手，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看到这个人过着这样的生活，她的心里应该是畅快无比的才对。
她也确实感受到了一丝畅快，但很快被其他的奇怪感觉给压下了。
昔日意气风发的男人现在就跟一个流浪汉一般，将一袋废品当成宝贝，即使生命受到威胁都不愿意松开那袋瓶瓶罐罐。
霍柔看着他蹲在地上捡着瓶子，心里没由来的酸了一下。
她别开了脸，不再看他。
老人察觉到霍柔的视线已经移开，他捏着手里的塑料瓶子，虚虚的抬头看了一眼霍柔的下颚，手上的力气一松，他也随之吐了一口气。
霍柔已经转开视线了并没有注意到，秦宁移却将老人的这个举动看在了眼里。
他心里升起疑惑，这个老人似乎是担心霍柔看到自己的狼狈，所以刚才拼命的护着那个装满了瓶瓶罐罐的袋子。
“大叔，我说你这个也太吓人了吧！”赵恒宇蹲下身一边帮忙捡着塑料瓶一边吐槽他，“你说你捡废品就捡废品吧，让我们看一眼又不会要你的，我还以为是炸……哎。”
他收住了话头，后知后觉的有些尴尬。
刚才他在那里生离死别的时候，其他人该怎么看他啊？
尤其是他刚才可是看到秦宁移直接伸手挡住了霍柔的视线，这是觉得他给他丢脸了吗？
越想越尴尬。
“大叔，你这口袋废了装进去也是枉然嘛！”赵恒宇看到老人将瓶瓶罐罐捡起来，整齐的排列着堆放在已经损坏的口袋上，忍不住开口说道。
老人咽了咽口水开口说道：“我没带多余的口袋，一会儿去那边门卫室讨一个再回来装。”
他似乎对赵恒宇他们也没了刚才的警惕和戒备了，语气老实的回答着他的问题，对于赵恒宇的帮助也道了谢。
赵恒宇等到了老人的感谢，时机已到他开口道：“你跟我小嫂子是怎么回事啊？”
赵恒宇一想起霍柔对这个老人的态度就本能地想要探究一番。
别人对自己心存感激的时候，就是最容易得到自己想要答案的时候。
老人本来低着头闷闷地捡着瓶子，听他这么一说，眼中全是诧异，“小嫂子？”
“小……”他下意识的就想说小幽，想到霍柔的警告他又马上改口，“霍柔是你的小嫂子？”
赵恒宇将瓶子扔到口袋上，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对啊！”
老人伸手将他随意丢过去的瓶子摆好位置，一切都井井有条的。
他听到赵恒宇的答案，沉默了一会儿，讷讷道：“挺好的，挺好的。”
赵恒宇没想到这个老人嘴还挺严，他看似回应了他却是在得到了自己要的答案之后就成了锯嘴葫芦。
一个普通的捡垃圾老人，绝不可能这样。
他对这个老人的身份更加好奇了，就在他想要再努努力继续探究一番的时候霍柔淡淡的看了过来，眼里带着警告。
只一个眼神让赵恒宇如同坠入寒冰，但也就是一瞬间霍柔的眼神恢复了平日里的淡然，她红唇开合，“秦宁移。”
秦宁移静静地看着她，“我在。”
这是霍柔下车后第一次正眼看他，没有逃避。
他能看到她眼里的脆弱暴戾和纠结。
很复杂的状态。
她顿了顿，像是抽干了力气一样，“我们走吧。”
她不想再看下去了。
老人听到她要走，放下了手里的塑料瓶将手放在了裤兜上使劲擦了好几下，等手上的灰尘大半都蹭掉之后，他才小心翼翼的将手伸到怀里，在衣服内袋上摸着什么。
“那个，我……”他脸色尴尬的往前走了两步。
霍柔却脸色生硬的往旁边挪了挪，借着秦宁移的身体跟他隔开了一点，她冷脸打断老人的话，“我确实不能杀了你，虽然你过得似乎不好。”
“没，没。”老人摆着手，“是我错了，我会赎罪的。你别自责，我不怪你的……”
“我不会自责的！”霍柔厉声道。
老人顿了顿，苦笑着点头，“不会就好，不会就好。”
霍柔看向道路的尽头，那里是他们的目的地。
“你赶紧离开。”她冷声对着老人说道，“不要靠近部队。”
“这里是军区，你不该进来。”
老人身子颤了颤，垂下了头。
“我不信你。”霍柔迈步离开留给老人一个冷漠的背影，“你再靠近部队，我不会客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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