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恪越想,就越觉得大有可为。
他刚忙将李景绩召入帐中。
牛鼻子打仗赢不了,背书还是没问题的。
“李卿,将阵法和锁联系起来,如何?”
李景绩一怔,还有这么离谱的么?
阵法和锁?
咋不把蹴鞠和鸡联系起来呢?
可他一定神,认真看着皇帝的眼神,不似玩笑,反而带着几分期盼。
到底在期待什么?
李景绩微微皱眉,深入思考。
豁然开朗。
如果阵法和锁没有关系,为何要叫做八门金锁阵呢?
八门他知道,阵法依照生、死、休、伤、惊、开、景、杜八门而布,变幻莫测。
可金锁又从何而来呢?
总不可能是个人名吧?
“末将悟了,悟了!”
“多谢陛下指点!”
李景绩激动地大吼大叫,弄得刘恪有点摸不着头脑。
我让你讲讲阵法,向往常一样背背书,替我找点思路就行。
你自己悟着个啥了?
刘恪打开李景绩的能力面板一看。
【姓名:李景绩(上士)】
【年龄:24】
【统率:82;武力:77;智略:81;理政:79】
【特性:精析、进退有据、百战百败、见微知著、阵法】
嘶.
这什么可成长性人才,来到高州败了四场,统率、智略又涨了。
现在还多了个【阵法】的特性。
这才是真正的练级啊!
阵法??
就刚才??
“你悟着什么了?”
李景绩一拱手,忍着心中激动,缓缓道来:
“末将苦读不少兵书,识得些许阵法。”
“今日在陛下的提点之中,才明白,唯有这带门带锁的阵法,才能算摸到阵法的门径。”
“门阵,是最基础的阵法。”
“无数寻常精兵悍将所追求的,是在双方对战之时,从正面战场上,在敌阵之中,撕开一个突破口,从而贯穿击破敌军。”
“而门阵,便是利用这一常态心理,而组成的基础阵法。”
“在敌我对阵之时,主动在我方阵线上,打开一个口子。”
“使得敌军,进入我方预设阵地之中。”
“从而形成以多打少的包夹之势,将误入阵中的敌军斩杀。”
“而多个门阵形成的阵法,例如八门,便是多个门阵组合,相互策应支援,虚虚实实交错掩护。”
刘恪点头,李景绩将门阵解释的很清楚。
两军对阵,都呈现“一”字型展开,按理来说,就是面对面一个对一个。
此时一方忽然变成了打开一口的“凹”字型。
进入凹口的将士,就得面对多个敌军士卒。
这就是一个最典型的单门阵。
就刘恪上辈子玩的一些游戏来说。
如果双方兵力实力差距不大的情况下,经常会出现在一个狭窄的地带中,双方集结三四百个师对干的情况。
但是由于地形狭窄,兵力无法展开,双方只能成对峙状态。
短时间内,谁也无法突破对方的阵线。
在这种时刻,一些高玩,往往就会选择布置一个门阵。
调集几十到一百个师,布置一个陷阱。
然后在主战线上,主动打开一个口子。
放对面二十到五十个师,进入我方预设的门阵之中。
“然后锁门。”
“只有门阵,还无法消灭敌人,打开门后,确实能够引来敌军,从而形成以多打少的局部优势。”
“但还需关门上锁,才能保证这一支敌军无法退走,进而消灭。”
“也就是掩藏在门阵之后的锁阵。”
“就拿这八门金锁阵来说,死门、杜门等门阵之处,多半还掩藏着锁阵。”
“也即是兵法中所言的困地、死地、惊地之所。”
“就是些充满埋伏,或是布置了各种机关陷阱的险峻之地。”
“用来锁门困敌。”
李景绩继续说着自己顿悟出的阵法。
从“一”变“凹”还不够,还得变成“回”。
先把敌军引进门,然后锁门后,才能关门打狗。
毕竟费这么大功夫,布置的阵法,就擒杀敌军三瓜两枣,多亏呀!
将敌军的精兵悍将,锁在我方阵内,不仅能防止逃跑,还能吸引敌军不断的派兵营救。
我方则可继续利用门阵、锁阵之利,来不断杀伤擒获敌军将士。
最终导致敌军的败亡。
纵然敌军将领选择按兵不动,不贸然救援,也得寻找破阵的方法。
不破阵,就只能干看着,要么就绕路。
“李卿有大将之姿!”
刘恪眉开眼笑地看着李景绩,手舞足蹈地赞叹着。
他是真的被李景绩给点明白了。
八门金锁,八门是明面上的阵法,金锁则是暗中的阵法。
李景绩这次真是【精析】出了点东西来。
历史上,许多名将都喜欢玩这一手。
要么在战线上,开个口子,将敌方部分兵马,勾引出来,然后优势兵力合围。
要么诈败逃跑,一旦敌方孤军追击,勾引到我方预设的伏击阵地,以优势兵力歼灭之。
配合上他目前【百战百败】的情况,败的更稳妥了。
“那李卿,可有破解八门金锁阵的办法?”
刘恪继续追问,李景绩一夕悟阵,将门阵锁阵给揣摩明白了,应该能给点破阵思路了吧?
李景绩思索一二,断言道:
“末将以为,八门金锁阵的缺点,就在外围。”
“我军兵马更多,可以不入阵,末将领军在外围进攻,一刀一枪的正常消耗,如此必然能破阵!”
见李景绩说的信誓旦旦,刘恪当即就心虚了。
乍一看好像没什么问题,可仔细一想,阵法要真能用这种老实人的办法来破,那统率93的狄邯,也不至于想不到。
而且刘恪也一眼发现了问题所在。
刚才门阵、锁阵说的那么好。
万一汉军在外围消耗的时候,人家东胡士卒冷不丁的开个门,汉军冲进去的将士,岂不是就全没了?
果然还是那个李景绩。
该败的,不会少。
还是得靠自己来!
刘恪心中已有办法,破解八门金锁阵的关键之处,不在于八个门阵,而在于锁阵。
开了锁,门合不上,区区一万东胡士卒,汉军能轻松压制。
而开锁,就是【锁匠国王】的专长。
现在虽然没什么头绪,但只要锁到手了,必然有破解的办法。
“李卿,伱先下去找耿三吉,依照八门金锁大阵的排兵布阵,造出一把锁来。”
“.”
李景绩登时就蒙了,这也能造出来??
耿三吉就是那个打造了交趾王宫人工水景、古琴烤串的墨家传人。www.tj268.com
包括狄邯的面具,也是他顺手造的。
造个八门金“锁”来,并不难。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大营外又有东胡人在叫阵。
那乞颜铜瀚,认准了汉军破不了他的八门金锁阵,因而有恃无恐。
刘恪索性带着将士们出营列阵,也不靠近,就那么站着对峙。
“狄将军,可曾看得明白?”
狄邯戴着面具,仅漏出来的半张脸上,写满了完全不明白。
众将同样严阵以待,有几分紧张。
李景绩也是如此,虽然看明白了八门金锁阵,但他提出来的破阵之法,被皇帝毙掉了。
刘恪拿出一物,置于掌中。
众将定眼一看,一脸疑惑。
方方正正,像个方盘。
上面还刻有生、死、休、伤、惊、开、景、杜八门,相当精致,好像还可以滑动。
但比较厚,而且前端置有锁环。
底部则有一处锁孔。
这踏马是一把锁?
“它没有钥匙,但它确实是一把锁。”
见着众将疑惑,头发凌乱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耿三吉,特来解惑。
大汉的锁一般是簧片锁,内置两块以上的板状铜板。
根据簧片的装置和键孔的形状,来配置钥匙。
而这个八门金锁,则是耿三吉根据八门金锁的分布,制作出来的滑销锁。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开。
但的确打开了思路。
耿三吉不由得感动的看了皇帝一眼。
陛下懂我!
这才是与他能力相符合的天工造物,而不是那个平平无奇的破面具!
“雷兰。”
东胡人连连叫阵,众将还在疑惑不解,刘恪却开始点将。
“末将在!”
“你率三千兵马,从东南角生门杀入。”
“是!”
雷兰不明白皇帝想干嘛,不过多半是想闯阵,再试探一番寻找破阵之法,便也毫不犹豫当即便领命。
那一直观望着汉军动向的乞颜铜瀚,见有汉将前来破阵,当即大喜:
“不怕你闯阵,就怕你不来啊!”
这可是最好的局面。
若是汉军一直拖着不攻,虽然拖延了时间,但终归不爽。
毕竟没有杀敌,就没有战功。
没有阵亡的己方将士,就不能继承将士们的老婆孩子。
现在汉军来了,什么都有了!
雷兰领军,率先冲入生门之中。
此时刘恪不知从哪儿摸出来了一根茅草,往锁眼里捅了捅。
生门的滑销动了动。
“巴尼汉。”
“末将在!”
“你领兵三千,从南角的景门杀入。”
“是!”
巴尼汉咧着嘴露出漆牙,抱拳接令。
待巴尼汉入阵,刘恪手中的茅草又动了动,景门的滑销也松动了。
而后他对着狄邯吩咐道:
“狄将军,你领军待命,等到雷兰、巴尼汉两人破阵后,从两侧挥军掩杀!”
“是!”
狄邯领命,但还是摸不出什么章法。
昨天还毫无头绪,今天就能破阵了?
这得是什么神仙手段?
而后刘恪看了眼跃跃欲试的李景绩,脸上表情很复杂。
“李将军。”
“末将在!”
“你领三千兵马殿后。”
“是”
且见阵中,随着雷兰一声怒吼,由他领头的三千汉军士卒,立即快速杀向东南角,一时半会之间,没什么动静。
过了片刻,巴尼汉的兵马则从南边杀入。
而后大阵就乱了。
两支汉军,如同两支利箭一般,直插在八门金锁阵之中。
直来直去,搅得整个大阵的东南角彻底混乱。
紧接着,其他区域的阵势,竟也被波及,而且有着愈来愈混乱的迹象。
处处联动,相互掩护,也有其弊端,一处乱则处处乱!
咔——
一阵金属机括的活动声。
刘恪手中的八门金“锁”应声而开。
那根茅草,也在锁中套了一圈,头尾相接。
而战场中的雷兰、巴尼汉两军,赫然将八门金锁阵,杀了个对穿。
“不好!”
调度着将士的乞颜铜瀚,眼见阵势被破得干干净净,顿时急了。
就在此时,蓄势待发的狄邯,强行压下心中的惊异不解,几乎在雷兰与巴尼汉破的大阵的同时,调度大军。
汉军主力犹如饿虎扑羊一般,压向乞颜铜瀚的中军。
大阵被破之余,包括乞颜铜瀚本人,都是士气大跌!
喊杀声震天!
成千上万的士卒,宛如地毯一般,铺满了官道,不停涌动着。
乞颜铜瀚的甲胄上,已经布满血迹。
他刚刚将一名阵破后,试图跑路的士卒斩杀。
大阵已破,若是各自奔逃,只会伤亡更惨重。
“不得撤退,列阵对敌!”
乞颜铜瀚大声呼喊着。
但其威望比不得兄长乞颜金瀚,只得身先士卒,挥舞着马刀,将一名杀出战线的汉军士卒砍翻在地。
其身边的亲卫,同样悍然出动,与汉军冲杀在一起。
登时,战场上惨叫四起,人群中不时喷出阵阵血雾。
饶是以乞颜铜瀚的勇武,一时之间,也有些难敌群英。
杀了一会儿,马刀已是被血浸染的有些钝。
再次刺入一个汉军士卒的胸膛时,那汉军士卒竟是没有第一时间死过去,而是咳着血水,死死抓住了刀身。
那汉军士卒,眼睛睁的老大,盯着乞颜铜瀚。
但没能有后续动作,这时候已经闭过气去,只是眼睛还是圆瞪着。
浑身浴血的乞颜铜瀚,没有任何怜悯之心,抽出刀,直接在这断了气的汉军士卒的尸身上,再度猛扎一刀。
血水喷涌之际,乞颜铜瀚看也不看,转头又杀向了另一人。
他盯上了一个汉军军官,虽说没什么名声,但看其手段,也有些武艺。
那军官证全神贯注于正面的东胡人,没有发觉一个人影冲自己而来。
此时乞颜铜瀚已飞快接近,横刀往斜上方一斩,而后顺势一个下劈,动作连贯而熟练。
当即,那名汉军军官也躺倒在地。
不过他的个人勇武,并无法给战局,带来任何改变。
一个个汉军士卒,将手中的兵刃捅入东胡人体内,不断往前。
东胡人的战线,一退再退,几乎崩散。
阵法固然好,但也有其弊端。
一旦被敌军所破,混乱之下,将士们很难再度结阵,必然要惨败一场。
现在这一万东胡大军,就是这么个情况。
尽管乞颜铜瀚不断英勇杀敌,身边相随的亲卫,也是悍勇无比,一个个不断突进,堵住战死的东胡士卒所留下的战线缺口。
但终究已是崩溃。
越来越多的溃兵、逃兵出现。
“不许退!”
乞颜铜瀚不断咆哮,浑身上下遍布鲜血。
一日,不,应该是一夜。
汉军见着大阵之后,睡了一夜,第二天就给他破了。
破阵的时间,甚至比他布阵的时间还短!
想都不用想,兄长此时根本不可能攻下康海郡!
就算劝降成功,守将想要献城,也得花上一两日的时间来安排啊!
“再多拖延一会儿!”
“再一会儿!”
乞颜铜瀚也不知道再拖延一两个时辰有什么用,但这已经成了支撑他最后的信念。
当即他组织了部分亲兵出来,若有士卒逃窜,甚至哪怕只是陷入恐慌,有所退意,只要有可能会扰乱到己方,都得第一时间斩首!
整个战场上,堆积满了尸体。
受伤未死的双方将士,惨叫声此起彼伏。
还有人在歇斯底里的大哭。
所幸哭声没一会儿,就被亲卫们阻止了。
在如此激进的打法下,刘恪也不想让将士们逼得太急。
让精锐的汉军将士,和这些溃军一换一,实在不值得。
还是一个道理,这些将士还得跟他一起去打BOSS大可汗,不能在几个精英怪面前丢了性命。
于是乎,还真又给乞颜铜瀚多拖延了一阵子。
而这时候,乞颜铜瀚手中已有些无力。
马刀都换了一柄,可眼见着这一柄,都要砍得卷刃。
此时他顾不得许多,汉军士卒已经在狄邯的调度下,呈现几面合围之势。
阵破后又血战一场,东胡将士们的士气,已经低落到极点,若是再被合围成功,这一万人一个都留不下。
甚至战场中的哭声,已经越来越多,那一队亲卫都有些砍不过来。
甚至连亲卫之中,也有在哭丧的。
乞颜铜瀚见此,只得勒马引刀,转身而去。
他和亲卫们,渐渐杀至了战线后方,汉军的追击也没那么热情,稍稍有了喘息之机。
身边一个亲卫拄着刀,哭丧着脸,绝望道:
“将军,咱们败了败了!”
乞颜铜瀚脸色一变,眼睛狠狠盯着那亲卫,提着一点力气,一个耳光扇了过去,打得那亲卫一个趔趄。
“谁教你这般叫嚷,败了是败了,喊出来成何体统!”
那亲卫捂着脸,一脸麻木。
周遭亲卫大多如此,除了绝望便是麻木。
他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
乞颜铜瀚咬牙切齿,就像是李景绩在败阵而走之后时一样,暗骂两声。
只是他没有李景绩那收拢败军进退有据的能力,此时纵然强行撤军,将士们只怕也是十不存一。
而这时,战线前方的东胡将士们,见着主将已经杀至后方,亲卫们也无暇顾及他们,登时哭喊着,四散而逃。
“逃,逃!”
“官道就这么一条路,山林里难道还跑得过那些南越人?!”
“他们倒是能跑到哪儿去!”
乞颜铜瀚已经有些崩溃,疯了似的咆哮着,但也没有过多阻拦。
此时前线的一个偏将杀了过来,看着乞颜铜瀚,咧嘴笑了一下。
“你也要逃?”
那偏将怔了怔,摇头从乞颜铜瀚的甲胄上,扯下一支箭。
乞颜铜瀚自己都愣住了,没想到在他往后方杀时,背后竟然还中了一箭。
他下意识往背后摸了一把,够不着伤口,只有满手的血。
一个亲卫上来,想要替乞颜铜瀚包扎一番,先止个血。
乞颜铜瀚却一把将其推开,惨笑道:
“我部将士死伤无数,大阵一日便破,自我从军以来,何曾这样败过?”
他将马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大笑三声,望着那四散而逃的将士们,对着那帮他拔下流矢的偏将道:
“你将我的尸身带回去给大哥。”
“今日固然一场大败,将士们可走,我不可走!”
说着,便抹了脖子。
那偏将赶忙将乞颜铜瀚即将栽倒在地的尸身接过,生怕其他亲卫来抢。
“可惜了!”
雷兰与巴尼汉在战场中杀得兴起。
他们也见到了乞颜铜瀚自尽的一幕。
没能亲手斩将,着实可惜。
不过乞颜铜瀚一死,战事就此彻底宣告结束。
见战事已定,狄邯鸣金收兵,清点战场,同时回禀刘恪:
“陛下神算,这一仗打的酣畅淋漓,我军大胜!”
两战两胜,这么打下去,只怕康海郡城之下的乞颜金瀚所部兵马,也能轻松灭之。
“狄将军言重了!”
刘恪只是微笑,将手中的八门金锁随手一扔,驾驴上前,替一个胸口开疮,死不瞑目的将士,合上眼。
同时示意将士们,先清点战场,好生安顿己方将士的尸身。
“不过这乞颜铜瀚,确实有点东西。”
他心中其实很是感叹。
如果不是有个【锁匠国王】的天命在,想要破阵估计还挺困难。
不过终归是大破敌军,而且他现在对八门金锁阵,也有了一些心得。
毕竟【锁匠国王】不仅仅是开锁,还懂得制锁。
锁与阵法有共通之处,他说不定也能将八门金锁阵,给布置个七七八八。
“如果以后遇上八卦阵什么的阵法,让耿三吉复刻成锁,再那么一开,阵破了,还偷师了,简直爽的不行。”
其实刘恪也不太清楚,【锁匠国王】到底是针对的“八门金锁阵”阵法名字中的“锁”,还是阵法中“锁阵”的锁。
不过不碍事,都不妨碍他继续开发天命。
反正八卦阵多半能行,八卦锁也是挺出名的锁嘛!
不一会儿,狄邯又来回见:
“日头尚未过午,此地距离康海郡不远。”
“陛下可命将士们就地休整,饱餐一顿,然后全力进军,争取尽早赶至康海郡。”
刘恪算了算路程,便点头道:
“也好,这乞颜铜瀚虽然大败一场,但到底也是阻挠了我军一日时间。”
“康海郡城中战事紧张,理当尽快支援,我军携大胜之势,必然能使得那乞颜金瀚退走。”
——
“将军且看,似乎有百姓在城头!”
却说康海郡城下一将,率兵攻城,偶然望见城头上不仅仅是康海郡守军,还有不少穿着简朴的老百姓们,在忙碌着。
虽说不是直接参战,而是做着些搬运滚木礌石,甚至是拆了门板支援的活儿,但仍旧让人动容。
“人心思汉”
乞颜金瀚双眼微眯,不由得感叹了一句。
东胡大可汗以及东胡之中的有识之士,最忌惮的一幕,终于还是出现了。
乞颜金瀚自思,东胡虽然治理高州已经有些年头,甚至还强迫百姓们剃发易服,换了东胡人标志性的发辫。
可那些汉人百姓,也不会打心底里认可他们。
尤其是汉军连番大捷之后,势头更是难以阻挡。
有了百姓,有了民心,东胡要对付的,可就不是一州之地的大汉朝廷了,而是茫茫多的天下人。
说不定等到大可汗一死,大汉就能着手准备北伐反攻,而那些思汉的汉人百姓.
真致命啊!
乞颜金瀚晃了晃脑袋,赶紧将这一不好的念头排除脑中。
不,大可汗死之前,汉军就已经撑不住了。
“加紧攻城!”
虽说如此,乞颜金瀚还是加紧了攻城,早日攻下康海郡,汉军就早败亡一日。
他想到了还在布防的三弟乞颜铜瀚。
虽说八门金锁阵是大可汗亲传,但那刘雉儿也不是好想与的。
三弟现在定然在汉军攻势下勉力支持吧?
康海郡陷落的消息传出去,也能让刘雉儿早日退走。
正准备下令,这时一员哨骑飞马来报:
“将军,乞颜大显所部被汉军伏击大败,乞颜大显不知所踪!”
“乞颜铜瀚将军所部的八门金锁阵,也被汉军破解!”
“汉军只怕已经距此已不足二十里!”
啪——
很快啊,乞颜金瀚扬着马鞭,立时就掉落在地。
两条败仗的消息一起来?
乞颜大显所部五万兵马,被汉军击破了??
就连乞颜铜瀚率领一万兵马,布下的八门金锁阵,也被破了?
几天的时间里,连着吃败仗??
甚至这都不是大显挺不挺得住的问题了,几乎让人怀疑是否还活着没。
“将军,汉军既到,当速速停止攻城,整军备战!”
一旁的偏将快速从惊愕中回过神来,提醒着乞颜金瀚。
“我三弟得汗王亲传,深知八门金锁阵之变化,怎会如此?!”
一直没有消息,其实乞颜大显的败亡,还在乞颜金瀚的预料之中。
可就连他特意派出,阻挠汉军的乞颜铜瀚,也不过是多将汉军兵马拖延了一日,就显得有些出乎意料了。
半晌。
乞颜金瀚闭目叹息,随后有些乏力的挥手,示意停止攻城,然后又问了一句:
“我二弟可有消息传来?”
那哨骑一愣,摇着头。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乞颜金瀚有点撑不住,扶着额头,传令三军摆好阵势。
“传本将军令,严阵以待!”
“咦,东胡人退了?”
康海郡城头上的守将,突然发现东胡人停止进攻,反而后撤数里,摆好阵势面向南方,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难道是陛下的援军到了?!”
守将心中一喜,赶忙下令道:
“来人,速速传令下去,让将士们抓紧时间休整,待陛下援军一到,夹击乞颜金瀚!”
康海郡守将,虽然是岳少谦矮子里头拔高个儿,挑选的一将,也没学过什么兵法战阵。
但能在战场上活到一定年纪,一定的观察战局的能力,还是有的。
当下城头上的守军,也不卸甲,席地而坐,稍作休息。
这些天东胡人的强攻,他们几乎都要垮了。
“岳将军啊.”
那康海郡守将,忽的往北方望去。
他有着更充足的粮草,对付更少的东胡人攻城,都已是难以支撑。
而那形势更为严峻,粮草短缺,且面对东胡大可汗亲自率兵围城的逐溪县城,又该如何呢?
不多时,南方渐渐出现一条黑线,然后逐渐变粗,越来越近。
终于,在临近康海郡城的时候,来军停住了。
军中一将策马而出,将手中一物抛至阵势齐整的东胡军中。
“乞颜金瀚,陛下有令,让你兄弟二人团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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