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渺，我去一趟藏经阁，你去吗？”陆秉玄问道。
虽然刚刚在脑子里想了那么老多，但实际上以他元婴的神魂，这一切不过是片刻之间。
属于是CPU连风扇都不屑动一下。
洛灵渺点了点头，陆秉玄刚刚的想法她其实也都知道，她也很好奇登仙台的来历。
打定主意后，两人神识瞬间向着栖霞岛蔓延，随后身形瞬间消失在了月海之上。
栖霞岛的风景还是一如既往，不过此时陆秉玄的眼界却也大为不一样。
原本造就栖霞岛美轮美奂的晚霞，在陆秉玄眼中着实有些像是阵法的光污染。
四周不时有修士御器或驾驭遁光前来，月海之上也有不少虎鲸游弋，在那里咋咋呼呼。
不过现在陆秉玄倒是也不用猜测他们在说啥，听是听的懂，就是含妈量极高。
也不知道是天生的，还是被水玄那个叼毛带歪的。
而令人意外的是，柳明辉都已经金丹了，还十分热衷的在这栖霞岛上和人吹牛批。
似乎是新一届水玄小会的事了，听到他们谈论，陆秉玄才意识到十年已经一转即逝。
但相比这短暂的时间，他却已经突破到了元婴，兴许很多人十年连金丹的瑕疵都没能弥补几道。
原本在道宗百年内突破元婴就已经很不错了，但是在他的内卷下倒是强行将这时间缩短了不少。
除了水玄小会以外，便是新一届胭脂榜的人选。
据说这次诸葛尘还是死性不改，排名靠前的都是身形娇小的弟子，又被人追着砍了。
不过他也确实是人才，陆秉玄还记得当初接过柳明辉玉简的震撼。
不过当初记载洛灵渺的数值倒是有些不准了。
毕竟人总是会成长的，面团揉多了，也是会……
“……”洛灵渺微微撇过头，神色中有些羞恼，但脸颊又泛起微红。
她心中忍不住娇哼起来，不断的重复这坏蛋夫君四字。
再度侧耳停留了片刻，陆秉玄感觉柳明辉唯一的变化或许就是他境界高了，轮到别人给他拍马屁了。
随后两人才进入到藏经阁，但饶是以他道子的身份也不能阅读多有的记载，还有少量封存的需要更高的权限。
于是陆秉玄直接找了道渊，在得知陆秉玄想要查阅有关登仙台的事后，道渊也很果断的将权限给他打开。
但道渊同时还说出了一道隐秘，在得知仙台遗迹叫做登仙台后，他便已经开始去查了，并且查出了一件大事。
当初造就青云之乱的原因是仙台遗迹莫名发出的飞仙之光，俗称青云飞仙。
而那时候，没有人想到这飞仙之光是什么，都是擅自揣测，但有一点是对的，这的确与仙有关。
因为这是大乘修士飞升的接引之光。
如果仙台遗迹没有抽风的话，那就是有一位大乘修士飞升到了此界。
这对于现在的情况来说，是相当炸裂的。
毫不夸张的说，一位大乘修士，足够把青云洲所有人，吊起来打。
别扯什么宗门底蕴，阵法之类，就算真有什么老不死的太上长老，大乘修士也只需要双手叉腰。
便可无敌于世间。
听上去很离谱，但通过道渊给的那个玉简，事实上就是如此。
元婴到化神为什么是一个分水岭？
是因为化神寿命无限？
还是他可以封镇天地，以己心代替天心？
都不是，而是因为他涉及到了苦海，这不是单纯的触及时间，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接触。
所谓的寿元无限，不过是吃到了苦海的红利，虽然有化神四劫，但若是真有那么容易死，就不会有那么多咸鱼的化神了。
其中陆秉玄要点名批评一个名字里带雾和云的化神长老。
元婴和化神是一个坎，那化神和炼虚之间，就是一道深渊了。
元婴感悟道则，化神运用道则，炼虚掌控道则。
化神和炼虚的差距，就是小孩和大人，甚至比化神和元婴还要大。
道渊若是全力出手，不到一刻钟之内，长生道宗只会有其他四脉玄主和掌门活下来。
并且他们联手或许可以击杀道渊，但是却无法阻止道渊屠杀其他人。
但如果掌门真的是传闻中的合体，那么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合体某种程度上，他自身就是道则，已经不是什么掌握，某种意义上，应该叫做‘合道。’
而相比炼虚碾压化神的实力，想要突破到炼虚却很容易。
容易的像练气突破到筑基一样。
甚至道宗内想要突破，分分钟就能有五六个新的炼虚，雾云同样也能做到。
但这样，
会死。
而且死的很快。
化神可以比作一轮船，顺着苦海漂流，只要不沉底，那就死不了。
炼虚就是猛地往苦海里栽下去，不死，那就是炼虚。
死了，那就死了，连什么天地异象都没有。
而沉入苦海之中不是结束，而是无法回头的开始。
苦海表面十分平静，但在其下，却会有许多暗流。
苦海并不是真正的海，所以暗流也不是真如普通海面下的暗流一般。
而是涉及了多元，炼虚修士能够窥见不一样的世界。
发生了分支，歧流的世界。
这个世界，可能因为早上你没有左脚出门而产生，进而衍生出了另一种可能。
也有可能，在另一个世界，你的性别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周围的人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这样的世界很多很多，有的自己死的很早，有的世界自己性别不同，有的自己是魔门出生。
这些都是‘自己’，‘自己’不具备唯一性。
同时炼虚修士可以通过查看这些其他‘自己’的经历悟道，这算是一种捷径，也是一种适应。
因为炼虚的劫难名曰真我劫，每隔一段时间，他会陷入一种迷茫。
一旦分不清自己和‘自己’，那就可能变成了其他人。
这便是道渊当初所说，‘苦海无涯，谁知明日之我，是否还是今日之我’的原因。
化神为了对抗岁月所损失的人性可以培养一些爱好，防止自己离‘人’太远。
这对化神来说，是可有可无的事，但对炼虚来说，这是必须的事，没有足够的锚点，是无法坚持住自我。
所以其实陆秉玄几个这么能整活，某种意义上来说，道渊的锚点也强悍的难以想象。
甚至道黎的锚点也是如此，他只要一比较自己徒弟和道渊徒弟，一种油然的优越感就浮出水面。
而锚点越深，其他‘自己’在经历道渊经历的时候，就越有可能被道渊同化。
这对于道渊来说，是种助力，可以帮他更快晋升合体，从而摆脱被吞噬的命运……
炼虚之上的合体，除了‘合道’以外，这个合体，还有吞噬其他‘自我’的能力。
也就是说，道渊其实一直需要警惕其他的自己来吞噬他。
一旦被吞噬，自身在此界就将沦为他我的傀儡。
若之前就有他我被道渊给同化，那么在他突破的合体之时，也能轻易的跨越苦海，将这种同化的自我吞噬。
而在合体之后的大乘，便是已经圆满，意欲从苦海中超脱，彻底的离开苦海。
这已经是难以想象的境界，在脱离的过程中，将会经历无尽量劫，劫可以是一，也可以是万，即有限，也无限。
这也可以称作渡劫境。
只有真正超脱苦海，才具备唯一性，不再衍生出他我，至此便可飞升为仙。
所以当这样的一尊大爷飞升上来，直到现在，这漫长的时间，这位大乘修士却没有露面。
这就很不对劲了。
这点陆秉玄在通过查阅记载后也确认了。
因为据传大乘飞升渡劫之后，便会降下一道接引之光，这可以解释当初青云飞仙的异象。
但是从这就衍出了两方面的问题。
一，登仙台为什么在这里？是从仙界砸下来，还是本身就在这里。
二，那位大爷到底有没有飞升到此界，如果到了此界，他在哪？
如果这里就是仙界，那一切似乎也能解释的通。
那位大爷的大乘没有这里的大乘强
毕竟这不是很常见的事，在下界呼风唤雨，成神做祖，飞升之后被抓来挖矿。
所以这里修行境界虽然和下界叫法一样，但实际上远高于下界。
这就解释了这大爷为什么不出来了，打不过呗。
陆秉玄觉得这算是一条合理的猜测，不然真按道渊玉简里描述的那般，未免太吓人了。
他觉得青云洲一众大佬停在炼虚是很合理的，看上去境界虽然离的好像很近，但实际上的距离确实天差地别。
但也有可能，这大爷就是真大乘，也许接引的时候已经发现这里的错误的仙界，自己纠正了。
也可能是只要有人飞升，登仙台就会抽疯冒光，哪怕不在仙界也是如此。
不然一位大乘不出现就很没有道理了，当初有志飞升，那么更不可能说在此界忽然想养老了。
这里面只怕是有大古怪，但眼下也不是陆秉玄该头痛的事情。
反正天塌下来也是先砸道渊。
接着他开始查阅起了道宗记载的古史，以及道宗收集的一些神文。
但这一查，陆秉玄却发现道宗记载的古史只停留在道宗建立之时。
时间大约只涉及了数万年前，这虽然已经算是不可多得的古老，但再往前，历史戛然而止，沦为一片空白。
这显然不对劲，而且这没有然和关于道宗时期之前的记载。
这几万年古史那是事无巨细，详略得当，怎么一往上追溯，就连丝毫记载都没有了？
如同被人抹去文字的一张纸，白的令人感到害怕。
陆秉玄当即又询问起了道渊。
但道渊也不能给出一个解释，这个问题不少人都看出来过，也都探索过，但最终结果也显而易见了。
那就是没人能够追溯到道宗成立之前的历史。
虽说化神修士阳神寄存苦海，理论上寿命无限。
但几万年的时间，还真没有那几个化神能熬过苦海四劫蹦跶这么久。
就算是几位炼虚境的玄主，寿命也不过几千而已，至于上万，掌门可能有，但那也差了老大一截，够不着空白的历史边边。
陆秉玄倒是有想过从苦海窥探，但即使到了元婴，有丹田里那尊大爷，依旧无法窥视太远，只能到自己在青云洲出生之时的画面。
再往前，就是一种虚无的感觉，无法窥探，但和之前又有些不同，陆秉玄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除去宗内记载的古史，神文也大部分是没有营养或者实际意义的。
神文的特性就决定了只能是这个结果。
因为无法被记下，能够得到这些也都是道宗的头铁娃硬薅下来的。
不过即使他们薅下来了，放到了藏经阁，也可能渐渐的不记得这事。
更多的神文道宗肯定有发现，毕竟几万年的历史摆在这。
但即使发现了，大部分修士没法记住，发现了也和没发现一样，根本回想不起来。
古史空白，神文无谓。
这样一看，好像一切又回归到了原点。
也就是仙台遗迹，或者说登仙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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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只能等仙台遗迹再度从那些人的注意中消失才行，除非再整个大活。”
陆秉玄思索再三，觉得此事还是要暂缓。
青云论道虽然在自己的骚操作下五天不到就完事，但对于仙台遗迹的关注，不减反增。
当初青云之乱结束的时候被长生道宗坑了一次，眼下姑且算是第二次。
虽然这次明面上看起来不是被长生道宗坑的，是所谓的外洲之人，但这沉没成本还是算在了仙台遗迹上。
现在它里面有什么已经不是很重要了，算是成了挺多人的一块心病。
所以现在打开，陆秉玄觉得只会成为众矢之的，到时候没处理好，只怕又是一场青云之乱。
虽然过去的青云之乱已经成为了历史，其中发生之事都很残酷，甚至灵霄道宗死了三位炼虚到现在都还未续上。
但只要成仙的机缘在眼前，即使再来一场青云之乱，也不是不可能，苦海终究是个催命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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