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半天……”
“你跟我说的就这？”
“你说的帕萨特，大别墅呢？”
“这么破，还他妈这么臭，你让我怎么跟你混啊大哥？”
走进修船厂，林灿人都麻了。
捂着鼻子强忍着酸臭味，简直一个大型狗窝。
不难看出，这一帮子歪瓜裂枣，全都挤在这个破破烂烂的修船厂，吃喝拉撒全在里面。
睡的是高低铺，烂沙发，钢丝床，看那架势都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
吃饭烧的是柴灶，还得兄弟们出去捡柴禾。
林灿逛了一圈，就只看到一台破电视，一个勉强能称之为冰箱的东西，除此之外唯三的家用电器，就只有一块闹钟。
满地的垃圾……
方便面桶，饭盒，啤酒瓶子，易拉罐儿，满地的烟头，也不知道几个月没扫没丢了，更令人难以忍受的是食物腐烂之后的酸臭味。
“这你妹的，你别告诉我就住儿？”
疯驴子看得也是火大。
他半个月没回来，给搞成了这幅熊样？
“兄弟，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只要能赚钱，这些东西都不重要，我马上让他们打扫，整一整就好了。”
“来，我屋里干净，你进我屋里聊。”
林灿忍了。
跟随疯驴子打开后门，才发现后面还另有乾坤，穿过一条走廊，还有着两三个破破烂烂的房间。
“等等，你这是什么玩意儿？”
“军火库么？”
林灿刚走到第一间，就发现不对劲了。
屋子拉着窗帘，从一个破洞的玻璃洞看过去，竟发现墙壁上竟挂满了绳子，鞭子，铁锹，杀猪的挠钩，还挂着几把砍刀。
光线透进去，显得很阴暗。
给人的感觉莫名惊悚。
“咋了兄弟，军火不在这儿，堆的一些吃饭的家伙，想看看么？”
疯驴子笑了笑，一边拿出钥匙。
多少有点显摆的意思，将门给打开了。
林灿一看，多少还是有点吃惊的。
墙角边，放着一排排的砍刀，关刀，西瓜刀，缠着绝缘胶布的钢管，磨尖了的标枪，脱漆的棒球棍，估计有好几十件，看样子应该是自制的，有长有短，刀刃都很不均匀。
另一面墙壁上，放着的居然是一张审讯椅。
椅子前方，有一块铁板，可以将被询问人员关起来，双手双脚都可以铁圈固定，椅子靠背上，耷拉着两根手指头粗细的麻绳，表面上有一些黑漆漆的污垢，不难辨认出应该是血迹。
林灿目光一凝，搞不好会有收获。
剧情中，黄翠翠上山之后，录下了何黎明与赵立冬的作风问题，曾被疯驴子反复拷打，逼问录音笔的下落。
看来拷打地点应该就是这里了。
如果黄翠翠是被绑在这椅子上，那么麻绳上，多半会有黄翠翠的血迹和生物检材，如果检出来了，仅这一条麻绳就可以定他的罪。
可这些都不重要。tj268.com
重要的是徐江！
林灿插着兜看了一圈儿：“怎么，看这样子，你们还搞绑架么？”
“搞什么绑架？兄弟啊，你可小看我了，哥从来不搞这种事情，下三滥的玩意儿，那能挣几个钱？”
疯驴子还挺不屑，推门走了进去。
拖了一下那张审讯椅，铁皮和地板摩擦刮出一阵火星。
“这是咱的刑房，跟你说了青华我第二，不管他是谁，有钱没钱的，也不管他是干什么的，听到我的名字都吓破胆。”
“只要进了这个房间，嘿嘿，我让他生不如死！”
“关上两天，做噩梦都在叫驴哥我错了。”
“点你水的人，跟哥说，放心的，你也别杀他，关起来慢慢折磨，我保证他比死还难受。”
林灿却只是摇头嗤笑。
吓唬谁呢？
疯驴子这人，他还是了解的，毕竟一起关了那么多天，就跟曹闯评价他的一样，就是装疯卖窍吓唬人，实际上贼精。
你说他坏吧？
他坏！
可也坏不到哪儿去。
跟那些十恶不赦的比起来，还是有些差距。
相反，他这个人还挺重感情的，他欣赏的人是巴心巴肝的对你好，拘留所关这几天，把林灿伺候得像爸爸一样。
他其貌不扬，能混到徐江的头马，的确有其过人之处。
就这个房间的布置来说，多少人走进来都得吓破胆，不仅吓唬外人，还顺便吓唬自己的兄弟，凶名就立起来了。
“怎么，你吓唬我？”
“将自己包装成一个死变态，很有趣么？”
林灿一眼看穿他的眼神，拎起一块钢片刀，看了一下刃都没开，钝刀，放膝盖上砰的一声便折断了。
拍拍手，当啷一声扔地上。
“砂轮磨的吧？”
“连火都没淬，吓唬小孩子可还行。”
“我说你带我回来，到底是混什么混？你该不会让我跟着你大街上去砍人吧？”
“二百块钱一场？”
“你要是混这幅熊样，那你不如收拾收拾，赶紧丢出去扔了，我丢不起这人，跟我去西贡吧，一年你少挣20万，我把头砍下来给你垫坐。”
疯驴子顿感无力。
带这个兄弟，咋就这么费劲呢？
“看你这急的，哥能混成这幅熊样么，带你过来是见见咱们的兄弟，真正赚钱的项目，根本就不在这儿，大家不得熟悉熟悉么？”
“来，进我屋里坐，我给你看看真家伙。”
疯驴子走到最里面一间，将灯打开，总算是好多了，被子床铺至少还算干净，地上有些灰尘，但看起来是经常打扫的。
桌子上放着一个小小的电视。
疯驴子急于展示自己的实力，拉开抽屉，竟掏出一把黑色的手枪，以及一把子弹，在手上比划了一下。
“看看这行么？”
疯驴子一脸的嘚瑟：“仿六四，哥知道你一定喜欢，这总归是真家伙了吧？”
林灿眼神一亮。
心里多少有点激动。
好家伙，还敢非法持有枪支？
该不是警枪吧？
出手那叫一个快速，顺手一抹就给他缴获了。
“嗯，不错，总算是有个趁手的家伙了。”
林灿上手第一眼，便查看枪身铭文，发现已经被磨掉了，手捏着套筒一抹，拆开看了一眼枪管。
略显失望。
在警队里，丢了枪就是天大的事。
要是找回一把警枪，当场就是一个三等功！
但可惜它不是。
就是两广的民间兵工厂仿制的。
枪管太过粗糙，一眼假的玩意儿，民间叫它小砸炮，枪口动能不到200焦耳，威力太小很难打死人，准头也很差劲，超过20米能否打中全凭运气。
林灿挨的两枪，都是被这种仿六四打的。
要是大威力军用手枪，挨上一枪骨头都能打断了。
可用来自保就很合适。
真把人打死了，懒得写报告。
“凑合，仿的还可以。”
林灿可没打算还给他，顺手就插皮带里了：“借我玩两天再说。”
疯驴子当时便后悔了，说千万开不得玩笑啊兄弟，好一顿的劝，可掉进林灿手里的东西，怎么可能吐出来呢？
万一身份暴露，也捞个自保的手段。
不仅没还给他，还强行拉开抽屉，把他十几发子弹，以及一个备用弹匣给缴获了。
我手上有枪，腰里有刀。
今后不吃死你一群杂碎！
“你别劝我了哥，你今天就是打死我也不还，我这人就这性格，我他妈彪悍，到处都是仇人，身上没个东西傍身，我连睡觉都不踏实。”
“你留着生锈，还不如给我防身。”
疯驴子哭都哭不出来。
想上手硬抢又没这个胆子，咋的弄巧成拙了？
“兄弟啊，给你玩玩可以，可千万不能开枪啊，哥知道你彪悍，可这里是国内，查得严啊，开一枪就是天大的事，咱的大好前途可就全毁了呀。”
“放心，我自有分寸。”
林灿拉过一张椅子，招呼疯驴子也坐下。
也正好有话跟他说。
“哥啊，你也知道我什么情况，这一次出来之后，我是一定要混出个人样的，可你这个样子让我很失望啊，这徐江，他是不是抠啊？”
“你跟他混了这么多年，还帮他顶锅坐了四年的牢，就混成这幅熊样？”
“这样的老大你跟着他有什么意思？”
“你不如听我一句。”
林灿目光陡然一厉，手掌在自己的抹上抹了一下。
“不如咱们两兄弟，谋划谋划，你是他的心腹，他的行踪你肯定是清楚的，最关键的是他信任你，不如我们就里应外合，想办法把他给骗出来，把他给绑了。”
“先敲个几百万现金！”
“拿到钱，再把他的生意抢过来，我们来做这个大哥二哥。”
“你觉得怎么样啊？”
轰的一声。
疯驴子只感觉脑子都炸开了：“兄，兄弟，你，你该不会开玩笑吧？”
林灿冷笑，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
很明确的告诉疯驴子，他引狼入室了。
疯驴子这人，吃硬不吃软，想要从他嘴里套出情报，不是不行，是太费时间了，林灿可不会蠢到去跟他们砸场子，纳投名状。
他要的是效率。
现在他手里有枪，也讲究个随机应变。
不如直接拷问来得快速。
把徐江身后的保护伞，牵涉到什么人，统统挖出来，趁这个部督的案子一锅端了，还京海一片清净。
怎么杀黄翠翠的，当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全都得让他吐出来。
“这种事情，你觉得，我会跟你开玩笑么？”
林灿目光冷冷的盯着他，一手按住了疯驴子的膝盖，另一手刀子都已经摸出来了，在手里随意的把玩着。
疯驴子一看他手上的弹簧刀。
脑子里嗡的一声，产生幻觉，一瞬间浑身冰凉。
林灿从二弟秒变魔鬼。
“兄弟，哥，哥胆子小，你别吓唬我。”
“是我错了，你是不是需要钱，我这里还有一点，全都给你，这种事千万别说了，当哥求你行么？”
满头的冷汗，顺着疯驴子的额头滴落。
“不行，我非得绑了他，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你必须帮我的忙，事成之后对半分账，一分钱我都不会少你的，可你要是不配合？”
林灿耸耸肩膀，撇撇嘴的说道：“那可能就要对你老哥不起了。”
“兄弟啊，你这啥意思？”疯驴子目光发直的问。
林灿噌的一声，把刀刃按了出来，眼皮外翻，用半只瞳孔瞪着他：“怎么，是我说得不够清楚，还是你耳朵被堵住了，需要我帮你挖出来么？”
“别，别，兄弟你别冲动，我听清楚了，可这事没你想象那么简单啊，你以为绑了他就能拿到钱吗？”
“如果可以的话，那我早就做了。”
“没那么容易的兄弟，我看还是还是算了吧？”
“算了？”
林灿冷冷的摇头：“在我的字典里，没有算了这两个字，你要是不敢，就交给我去做，老实告诉我，他身边有几个人，带几个保镖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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