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是他！”
得到肯定的答复，林灿心里就跟吃了粑粑一样。
其实，听到里面的人姓赵之后，他多半都猜到了，肯定和赵家人脱不了干系，只有他们才敢这么明目张胆，毫无忌惮，他妈的怎么查？
京海有他们这些宗亲势力，干个警察是真的憋屈。
“抽烟么？”林灿问。
“抽，谢谢警官给我来一根儿。”
林灿丢了根烟给李军，让小庄守着人，自己出去点了根烟，紧皱着眉头考虑起来。
暂时来说，林灿不想和他们爆发正面冲突。
不是怕他们，而是他怕影响到调查计划，和赵家的恩怨可没这么容易过去的，今后肯定有一番拉锯战，手上掌握的东西越多越好。
这一个多月以来，他也没闲着，偷偷调查了一番，已经有了一些实质性的进展。
其实也不难查到，因为很多资料都是公开的。
这7.8个亿的船舶配套产业园，牵扯到一个惊人的内幕。
来自某部委的400亿财政拨款。
这400个亿，是扶持京海发展的。
1992年，华国签署了《联合国国际多式联运公约》，疏通欧亚大陆桥，增建了14多个全球基本港，大力发展集装箱海运事业，为加入世贸做准备。
全球基本港，意义非常重大，在gatt关贸总协定的背景下，现在的海运市场都是双向性的。
港口，航运，双向开放。
世界各国的船只，都可以合法注册，合法停靠，可以极大程度的弥补运力不足，埃及的船只也可以来华国拉货挣钱，进出口贸易就搞起来了。
一座城市，有一座基本港就可以全面起飞。
在这400亿的扶持下，仅仅1992年，京海就有18个重大项目开工，到了93年增加到24个。
这24个重大项目中，随便哪一个都是数亿投资的级别。
就拿船舶配套产业园来说，6个亿的投资，仅这一个项目失败，就够一群人吃到脑满肠肥。
令人震撼的是……
船舶产业园并非个例，24个重大项目，只成功了22个，有两个都失败了，另外一个就是9号港口，投资也高达8个亿。
这座港口，计划是散货堆场，专门进口铁矿石之类，一旦建成，将成为临江省最大的矿石集散中心，京海的钢铁市场必将腾飞。
可如今，也成为了一个烂尾工程。
根本就没人敢接盘。
其他成功的22个项目呢？
中间有多少猫腻不用多说，肯定是非常吓人的。
林灿一直在暗中调查，他可以忍，20年都可以等，等掌握了足够的证据，督导组来了给他们送份大礼。
他已经追查到了一个人，王海曾经的财务主管。
只要把他找到，收获肯定很大。
刚刚有了点眉目，就和赵守宽产生冲突，不是很理智。
才刚刚调解不久，自己才走马上任，第一个就抓他儿子，你让尼古拉赵四怎么想？
这王八蛋肯定会炸毛的。
可不查呢？
更不可能！！
案子都立了，他要是不查那就是徇私枉法，渎职，更关键他才刚刚上任，遇到第一个案子就怂了，让部下怎么想？
让领导怎么想？
今后他还混不混了？
“赵四啊，赵四，不是我想为难你，你是真他妈的让我难做啊，十处打锣九处都有你，让我怎么搞？”
“算了算了，随你怎么想吧，查了再说。”
林灿将烟头碾熄在地上，仍是决定查下去，至于赵昊该怎么处理，回头再说，反正该来的躲不过。
回到询问室，李军的烟也抽完了，林灿便绕过赵昊不谈，开始问起他毒贩是谁，冰是哪里买的？
李军也很配合，供出了一个叫钟老五的人，粤语口音很重，应该不是京海人，有30多岁的样子。
值得肯定的是，这个人是老毒贩。
他有个规矩，送的货从不超过10克。
因为超过10克，就是7-15年以上的刑期了。
10克以下，顶天了也就是三年。
“他平常是马仔送货，还是自己送？”林灿问。
“马仔送，我只知道叫小刘，年龄不到20岁，钟老五是很聪明的，他只送不取的，都是打电话派人送过去，很多人都不知道他住在哪里，他的马仔被抓，电话一旦打不通肯定得跑。”李军说。
林灿点头，的确是个老鬼。
遇到基层派出所，想要追查到他有点难度。
可在禁大这种层面，想要抓住他并不难。
“没关系，只要你认识人就好办，马仔的外貌特征描述一下。”
“瘦精精的，个子1米7左右，二十岁出头吧，估计不到100斤，但衣服穿得挺好，不是耐克就是卡帕，下身喜欢穿牛仔裤，运动鞋，头上染成了红色，看起来吊儿郎当的，还是挺好认的。”李军说。
“那他平常多久送一次？”林灿又问。
“每天都送，有时候一天两次，连续跑两次。”李军说。
林灿想了想，好像有点印象，赶紧打电话给技术员，让他们派人把昨天拍的17个人的相片拿回来。
“行，待会儿你帮我指认一下人，钟老五的电话你肯定有吧？”林灿又继续问。
“有，就在我电话里面，备注就是钟五哥，你拿来我给你翻。”
李军这家伙是个老鬼了，只要不送他去劳教，态度非常端正，很快把电话号码交了出来。
小庄在旁边作笔录，林灿将本子翻过来扣上。
“你这个人，我感觉还是挺不错的，这一次的事情我可以放你一马，不作你的劳教，治安拘留15天吧，出来了签个社区，以后出去了别再吸了，要是再次被抓，是什么下场你肯定很清楚。”
听到拘留两字，李军顿时便慌了。tj268.com
冰的瘾到没什么，他还点着海洛英的毒瘾呢，要是进去关15天，他整个人就废了。
更别提社区戒毒，他自己的情况自己清楚，恐怕一个月都检不过去。
一旦签了社区，他的好日子就彻底到头了，一旦逃避尿检，电话打不通，就会被判定追逃，注定和劳教打一辈子交道。
“别啊，警官……我什么都说了，咋还拘留呢？我懂你们的规矩，可以放我走吗，我保证下一次再也不搞这个了，麻烦你高抬贵手行么？”
林灿摇头道：“不行，治安拘留已经很给你面子了，15天是必须要关的，出去了你给钟老五通风报信怎么办？当我傻的，老老实实进去呆着吧，出来了别再搞这玩意儿了，一旦被抓肯定两年。”
李军仍是苦苦哀求，说了一大堆忏悔的话。
林灿却仍是不为所动。
李军叹了口气，也是豁出去了：“那我要是帮你们抓了钟老五呢，可以放我一马么？”
林灿笑了，他就知道还有东西没挖出来：“可以啊，只要人抓到了当场放了你，还给你发奖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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