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搁置心中的疑惑，芊芊笑道：“多谢大娘，这段时间的照顾。”
她手一指桌上的糕点，“大娘，可不要小瞧这糕点，虽包装平平，却是京城特产。”意味深长地觑了一眼大娘，上前两步，轻拍糕点两下，轻声道：“此糕点，不容易抢到，费了我不少功夫呢。大娘不亏...”
不亏么？
大娘听了芊芊的话，目光疑唬地望着芊芊身旁的糕点，又询问地看了一眼芊芊，得到芊芊颔首。
难道糕点中另有玄机？
她想开口直接问，还未张口，就听到芊芊道：“金桃自从那天之后，没出来摆摊了？”https://m.tj268.com
时间有些久了，大娘想了想，才道：“好像没有吧。哦，不对，她中间出来摆过一两天摊。瞧我这记性，差点忘记了。没有错的，她出来过一两天，之后就再没见过了。”
芊芊见大娘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收回了视线。
她去了哪里？难道真的离开了府州？
大娘猜测：“也许，她真的飞上了枝头，从此乌鸦变凤凰？若真是这样，这摊位她看不上，也在情理之中了。反正一年也赚不了几个钱。听说大户人家的小妾都有月例，指不定她的月例，能抵得上我们几年的收入了。”
说到这里，她心里越发的不舒服，她年轻时候也是一朵娇花，怎么就没有这个好福气。好好的鲜花，任是插在了牛粪上。
“嘿，你说，她这种人，竟然会有如此运道，真是瞎了老天的狗眼。”
乌鸦变凤凰？不见得。
芊芊打趣：“不是麻雀变凤凰吗？大娘多年在此，受书香之气的熏陶，怎么这个都不晓得？”
“呸，将她比作麻雀，那是对麻雀的侮辱。大娘我还不至于，贬低麻雀至此。”她随手打开一把折扇，径直扇了起来。
感受到阵阵凉风，芊芊不动声色地远离，佯装见到了有趣的折扇，“大娘真幽默。”
麻雀与乌鸦在她看来，均差不多。不过就外貌而言，确实乌鸦更丑了些。不然怎么会有句老话，“天下乌鸦一般黑”。
顺手打开折扇，随意地道：“大娘怎么就肯定，她不会是正室呢？也许，她得天独厚，一步登天了。”
此时，正值暮秋，风萧萧兮，天气本已转凉。
大娘挥舞折扇的动作却愈加频繁，似乎燥热的很：“正室？她算个什么东西？要出身，没出身。要娘家，没娘家。要才华，没才华。要钱财，没钱财。从上到下，里里外外，除了那一身年轻的皮色，再无一点可取之处。”
“试问，哪个家族，会同意家中的不孝子，娶这么个玩意？”
芊芊古怪地瞅了一眼大娘，又歪头望了远处被风吹落的黄叶，在空中飘荡，又翻滚几圈，直到离树根几丈远，才轻触地面。
“也许，那贵人家中无长辈。他本已是当家之人，娶谁还不是一句话的事，谁敢反对？”她盯着那片叶子，头也不回地道。
听到芊芊的假设，大娘反驳道：“不可能。我在府州做了那么多年的生意，这青州学院的学子，来来往往，都看了多少界了。眼光还是有的，那贵人虽然通身气度不凡，却不像是个当家人。”
“家中必有长辈。而且，我都听到了，他是来游学的。哪位当家人，会有闲心出来游学？更何况，观他年龄已然不小。”
她停顿了几下，才不怀好意一笑，道：“必然，家中有了妻妾。也许，儿女都有许多个了。这金桃过去，弄不好，还是个入不了府的外室。”
想不明白为何大娘比她还激动，是嫉妒吗？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近，芊芊侧目，果然，大娘说到激动之处，就会挪动步伐，离她越来越近了。
凉风阵阵呐。
芊芊“刷”的一下，合拢折扇，伸出右手，将扇子一头搭在大娘的手腕上，大娘挥扇的动作一停，望向芊芊，就听到她说：“大娘说得有理。这天上掉下来的，可不一定是馅饼，也许是乌鸦粪。”
说到她的心坎里了，可不就是乌鸦粪吗？
她放下扇子，上前两步，与芊芊肩并肩：“到底是读书人家，看得明白。”
又顺着芊芊的目光，望向远处，树叶凋零，枝头上只有三三两两几片叶子，顽固地站立着，荒凉的很，连只鸟都没有。
看了个寂寞，大娘收回视线，将刚才随手放下的扇子，合拢，归置原位：“这天气，不冷不热的，正正好。”做生意的人，就喜欢这种天气。
闻言，芊芊将目光投在大娘身上。
刚才热地挥舞扇子的人，是谁？
归置完扇子，糕点不其然地映入眼帘，大娘想要拆糕点的包装，又碍于芊芊在此，她的右手，在糕点上绕来绕去。
当着送礼的人面，拆开来看，总觉得不太好。
芊芊识趣地道：“大娘，糕点送到了，我也该走了。回头再来看你。”
“这么快就要走了？”话虽如此，却不挽留，连假装的客套话都未说，可见心中的急切。
芊芊刚说完，就离开了大娘的摊位，向远处走去，听到这话，头也未回，只是摆摆手。
宋武紧跟了上去。
大娘见此，左右一瞧，没人关注她，她放心地坐在椅子上，将糕点放到自己的膝盖上，小心地拆开糕点。
说是京城特产，她看，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千层酥，府州也有卖。
难道是味道与众不同？
她捏起一小块，放入口中，品尝，确实好吃，但也仅此而已。与刚才芊芊说的“不亏”，相去甚远。
脸色一变，难道骗她？
她不死心地将千层酥，翻来覆去捣鼓，眼睛直直地盯着，突然，一抹银色物件在她眼中闪了闪。
眨眨眼，在某一处，仔细翻找，挑出一个大号千层酥，中间是银色的，像是银子，她掰开一瞧，果然是银子，掂量了几下，二两。
嘴角无声咧开，不亏，确实不亏。
瞧这无本买卖，这得卖多少雨伞，才能挣到，回头，她可得好好的去跟老头子炫耀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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