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海莲惊讶的目瞪口呆，而方小媛则皱起双眉思索着，其他人则面面相觑、不知所以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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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海洋又接着问道：“难道你们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在王志坚身边派个可靠的人吗？”
听周海洋这么一说，方小媛猛然醒悟过来，立即转过身吩咐坐在身后的一个人：“快去把老宋叫来！”
很快，一个面色惨白头发灰白的中年男人，被带进了会议室。
……
方小媛阴沉着脸，指了指对面的一排空位，沉声说道：“老宋，坐吧，有些情况需要你向大家说明一下。”
只见老宋重重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还没等方小媛提问，便痛心疾首地连声说道：“方总，我对不起你，对不起老方总，对不起华宇！”
方小媛见状，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叹了口气，随即声色俱厉地斥责：“你不仅对不起我对你的信任，更对不起自己应该担负的责任！
我把你派到链通当CFO，如今闹出这么大的事情，你到这会儿才跟我说对不起，早干什么去了？晚啦！”
老宋几乎是鼻涕眼泪俱下：“我没脸回来见你呀……”
“现在有脸没脸也得见了。我问你，王志坚动用大笔资金炒比特币期货，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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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宋使劲点了点头。
“既然知道，那你为什么不制止、不报告？”方小媛顿时提高了嗓门，厉声呵道。
“方总，链通的情况，跟我以往接触过的公司都不一样。
他搞ICO筹回来的钱，不是人民币也不是美元，而是比特币。
是无所属国家、无特定发行机构的虚拟数字加密货币。
这些钱从来没进过公司的银行账户，我想管也管不了。
他炒比特币期货，都是动用他亲自握有的比特币，通过网络节点的计算生成。
比特币的制造方可以是任何人，可以在任意一台电脑上买卖。我完全无能为力啊。”
周海洋沉声问道：“你觉得那些有关他炒期货爆仓之类的说法，属实吗？”
老宋并不认识周海洋，不由得愣了一下，盯了一会儿，接着回答道：“应该……属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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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知道，他向来是做多不做空。比特币十天就跌了小一半，他又加了那么高的杠杆，按理是逃不掉被强制平仓吧。”
周海洋继续追问道：“你能否确定，如今他手里还有没有比特币？”
老宋又看了周海洋一眼，茫然地摇了摇头：“说不好。”
“所以说，有可能并没有全部赔光？是这样吗？”周海洋继续问道。
老宋再次摇了摇头：“这个时候说这些，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就算没有赔光，无论他走到哪儿，都可以随时把比特币提现，全世界流通，没人能管得住他。”
方小媛闻言，气不打一处来：“我问你，你明明知道如此庞大的资金，完全处于失控状态，而且是在链通的体外运作，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报告？”
“区块链这东西，我搞不懂嘛，王志坚那张嘴，你又不是不知道，说得头头是道。连你都相信他，我能不信吗？
他说他搞的那个叫创新。什么叫创新？正因为没有人能懂，才能体现出他的创新和超前性。”老宋接着咕哝道：“我心想，反正ICO来的钱，也不是华宇出的，我只要看好华宇投的那一个亿，就算尽到本分了。”https://www.tj268.com
秦海莲闻言，立刻表示不满了：“你怎么能只负责看好那一个亿呢？难道其他投资人的钱就不是钱吗？你就没责任看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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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小媛气急败坏的对老宋喝道：“可是，你连那一个亿都没管好，还有脸说这话？还有理由给自己找借口？！
你真的只是因为搞不懂吗？
老宋，我明确问你一句，你有没有收受王志坚的好处？
等等，想清楚再说，当然，你也可以等我们把你移交给警方以后再说。”
老宋吸了吸鼻子，擦了把汗，想了半天才开口道：“方总，要说好处，链通ICO的时候，给所有高管和骨干都无偿配发了一些保币，这个算吗？”
听老宋这么一说，方小媛随即一脸写满了严峻，沉思片刻后，沉声说道：“老宋，你现在就下去，把当时王志坚给你们配发保币的情况，详细写出来。
我想，你手里不可能没有这个数据。”
老宋一听，急了：“不管他给过谁，给了多少，如今都一文不值了，写这个还有意义吗？”
方小媛恨恨道：“对我没意义，但对你来说，有意义。”说完，挥了挥手。
随即，老宋被两个人架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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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海洋侧身望着方小媛，欲言又止，便对她使了个眼色。
方小媛立刻会意，将其他人都先支了出去。
周海洋看了一眼秦海莲，又看了一眼方小媛，沉声说道：“还愣着干嘛？赶紧报警吧！”
方小媛愣了一下，踌躇道：“我今天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报警？”
“别犹豫了。”周海洋神情肃然地说道：“链通创始人及业务实控人王志坚，涉嫌利用职务之便，暗地挪用公司巨额资产据为己有，并已潜逃出境，请公安机关尽速立案侦查。”
方小媛接着问道：“难道你真怀疑他炒期货把钱赔光了？你不觉得这类说法是烟雾弹吗？”
“我们几个人，在这里分析的再多都没用！所有问题和疑点，到时候都留给警方去查证吧。”说到这儿，周海洋的心里不由得一怔。
他自嘲地笑了笑，又接着说道：“他这才是真正的侵占公司财产罪，没有半点冤枉。”
方小媛闻言，心思猛然一动，立刻意识到周海洋这句话的含义。
将近二十多年过去了，看来，他还是念念不忘当年被父亲安在他头上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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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儿，方小媛不由得瞥了一眼周海洋，脸色瞬间有些不自然了。
秦海莲嘟囔道：“即便抓住他，钱也追不回来了，何况恐怕根本就抓不到。”
方小媛接着说：“海莲，你没明白海洋的意思。”
周海洋沉思片刻后说道：“如果想在这次事件中全身而退，仅仅声称自己是无辜者，是远远不够的！
首先必须把你们设定为受害者，而且是此次事件的最大受害者。”
此时此刻，周海洋的语气顿时轻松了很多。
接着，他又沉声说道：“要保住你们俩，看来不把链通的一两个人送进监狱，恐怕是不行了。”
听周海洋这么一说，秦海莲缓缓扭过脸，直勾勾盯着他，大大的眼睛里，顿时流露出了一抹惊慌和恐惧。
周海洋伸出手，把秦海莲羊绒衫肩头上的一撮羽绒，轻轻的拿掉，然后又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就在这一瞬间，周海洋的心里忽然又是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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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刻二十多年了，直到此时此刻，他才真正完全彻底地理解，当年方启东的良苦用心和所作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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