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瑾,姜政周武在何处?”
云皎月浑身焦躁,想找人严刑逼供盘根究底!
和祁长瑾交底,“青楼是重税之地。”
“这位老夫人说,她家的女儿与外孙女是在四月前被卖。”
“假若女眷们数月前被大量买卖,那青楼税收必定创下新高!”
云皎月越说,心底混着杀心的冷意就越发叫嚣。
瞳仁望向周遭,视线自带针刺一般。
说出来的话让人心里发毛,“可你瞧瞧——”
“如今满楼红袖招的女子,身段婀娜千娇万态,个个媚眼如丝风流旖旎,哪里有一个半个是初期沦落风尘的架势?”
“况且,我也并未听说各州青楼呈至京都的季度税收,较从前有明显的盈利。”
和聪明人说话的好处,是不用多做解释。
祁长瑾单手捧着油纸,单手托着下巴思考片刻。
反应过来,“如今生意不好做,从前花天酒地的富户,在官府实行清丈土地后,补缴了大量银钱,他们不会大手大脚买进妾室奴仆。”
“设若女子大量被卖,并未流落青楼,也未身处富户宅院……”
“那她们极有可能已经被有心之人聚集!”
目的,就在于让她们成为暗娼,专门供人泄欲!
祁长瑾没有堂而皇之地说出结论。
投向李运等人戒备目光。
他判断的逻辑很简单。
各州都有京都设立的最低赋税缴纳标准。
官府恨不得在青楼多收些税,根本不会容忍管辖地区有大量暗娼存在。
而现在的事实是,暗娼已然大量存在。
就说明,有人需要女子为娼,给男子泄欲。
祁长瑾并不是轻视女子的人。
但这种事情,菜碟舀水,一眼就能看到底。
毕竟,青楼女子的存在,从不只是为了缴税。
还是为了让接触不到女子的男子,能满足长期压抑的欲望。
避免心理扭曲心浮气盛,再破坏治安。
男人大脑飞速运转,步步推理后,沉默下来。
他后背僵直,敏锐嗅到青州城表面安好之下,已然燕巢危幕微机四伏的局面。
如果说女子被迫为娼,是有不测之忧!
那大量男子失踪的事情,就只能用后患无穷来形容!
“从军之人携带路引前往军营,结果却半路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大活人不可能平白无故消失,与其说他们是失踪,倒不如说他们是自愿消失……”
祁长瑾梳理脉络后,声音淡淡。
这些‘失踪者’,再不济遇见匪徒被劫走。
也会有十之一二的可能和匪徒起争执,从而被杀。
各州匪徒心狠手辣,平白劫杀者,不在少数。
因此企图从军之人,倘使真死了,绝无可能会死不见尸。
祁长瑾修长指节抵着眉间,摩挲两下。
心中已然有了结论。
失足的女子也好,失踪的男子也罢。
前者圈养,后者豢养。
这些人要么身处一处,譬如易于藏身的深山之类。
要么就早已被运输分散各地,被人安置在易于练兵之处。
换位思考,水愈激之愈逆行,火愈煽则愈炽烈。
受压迫越深,反抗就会越大!
假使他是被重重税收压了数年,压得年年难过食不充饥。
反正都是要背井离乡,远离家人。
那……
从谁的军,不是从呢?
只要幕后之人抛出橄榄枝,一用言语挑唆激起愤怒,二许以优渥待遇。
又有多少人能保证自己不被说动?
恐怕动摇的间隙,就已经觉得对大齐仁至义尽。
祁长瑾恍然,眸色沉稳冷戾。
从袖子里拿出玉哨吹动,温润蓝田玉质的哨声别有悠扬。
几声短促哨声传至街道巷口。
守在暗处的姜政周武闻声,瞬间将食指放入口中吹动手哨。
随后,再是远处清脆的铃铛声、吆喝声依次响起。
不过多时,几十个人在流光瞬息间,从四面八方涌来。
很快将街道两侧团团堵住!
男人身份地位发生变化,近身的下属纵然不在明面,也在暗处伴随左右。
许是祁长瑾在京都也是这样的动静。
下一秒,马蹄声踏踏疯狂冲进在场之人的耳朵。
听见动静的聂韬,顷刻间就明白是出了事情。
领着林芙蕖交给他护卫云皎月的随行人员,随即加入围堵!
祁长瑾眉头蹙了下,犀利冷漠掷地有声道:
“姜政,你去找宋左两位大人,立刻严查城内外可疑地带!”
“譬如各村地窖郊田零散的屋舍、海边搁浅的船只甲板,乃至行人运输的方箱等可藏身的地方,一切都不容放过!”
眉眼情绪不显,单手负在身后。
好在前夜为了防范自家妻子逃跑,已经封锁海路陆路。
倘若这几日还有被买卖、被运输的女子与从军者。
盘问排查之下,应当能查出蛛丝马迹。
上位者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祁长瑾脸部轮廓紧绷,严肃之余,运筹帷幄道:
“周武,将典妻卖女者,抓至官府。”
“按律例严格杖责,去衣受杖,以儆效尤。”
“找有手艺的官差,杖一百四十下,不打至皮开肉绽、非死即残,不准停手。”
“最好让整个青州的人都引以为戒,告诉他们这就是不加劳作贪图享乐和背弃妻女的下场!”
祁长瑾狭长眼眸不经意间戾气流动。
不少人在大热天后背发凉,脚底板都软了。
“另外,杖责之后,命令活着的人,将买卖细节和盘托出。”
“比如卖妻卖女收了多少银钱,银钱是如何花销,买家是何模样,有无跟踪买家寻求妻女下落。”
“诸如此类的信息,务必反复查问,一一核对细节!”
周武挑眉发问,“大人,酷刑之下,要是他们没死,只是晕了怎么办?”
祁长瑾懒懒垂眸,“辣椒水,泼醒。”
“那要是没力气招供呢?”需不需要吊着参汤审问?
“辣椒水。”
周武话没说完,就听见祁长瑾言简意赅地重复。
周武:“……”
也是,没力气招供,泼辣椒水的确也能让人打起精神。
祁长瑾眉心微皱,眼神分外森冷。
他不会对典妻卖女的男子,报以任何同情心。https://m.tj268.com
青州地带不似别的地方,云皎月联合商户们近年来提供的差事本身就有许多。
而且二房的婶娘,日日派人设粥棚施粥。
就算浓粥分不到所有饿肚子的人手中,也不至于造成大范围买卖妻女的现象!
男人认为买卖妻女者,大多都是不劳而获贪得无厌的人。
这类人不会满足一锤子买卖带来的收益。
他们没准还会抱着敲诈心态,去跟踪买家寻找妻女下落。
方便以揭发举报暗娼为由,继续索取钱财。
周武办事周道,细究审问程度。
“大人,假如人犯破罐子破摔,拒不告知买卖细节。”
“那我们最多能处置他们到什么程度?”
祁长瑾俊逸笑靥里渗出催人命的阴冷。
唇角勾起残忍笑容,“刺心、堕指、断脊、剥皮……”
“在京都那么久,难道这些刑罚还要我教你?”
话毕,周武刹那间闭嘴。
这些都是诏狱里的刑罚……
自打崇明帝恐吓云皎月下诏狱,男人没少泡在诏狱研究刑罚。
可他们,这种阴损刑罚也才学了半成。
祁长瑾瞥了眼胳膊脱臼的李运,还有镖师一行人。
而后转身,视线柔和掠过云皎月。
最后恢复平静,幽邃望向骑着高头大马的聂韬。
在人前与帝师府保持距离。
云皎月意会,她和帝师府割席了没错,但也有往日的情分。
在众目睽睽之下,她比祁长瑾更能理所应当差遣聂韬。
“聂韬,李运好歹是宁顾行的人,鉴于他涉嫌通敌叛国。”
“劳烦你派人告知一声,问他是否知晓自己犯了失察之罪!”
云皎月故意客气说话。
她昂头,高冷站在原地。
猛烈日光照在白皙柔嫩的容颜,灼出双颊微红。
“陛下曾在议政殿赐我上奏之权。”
“若宁顾行知晓李运的所作所为,那我即刻上奏京都,参他有不臣之心!”
“若他不知……”
低沉威胁的话落下,“就烦请他明哲保身,不要掺和青州的一切事宜!”
云皎月眼眸晶亮,紧盯着李运与镖师。
说着体面话,“一年前,我云皎月已孤身一人。”
“背后没有帝师府,更没有学士府。有的只是陛下圣恩,所赐我的上医二字。”
“既然,我受此封号,就有职责为陛下分忧。”
名正言顺揽下处置权,“李运,他的生死不由旁人,而是必须由我而定!”
“至于四运镖局有无牵扯叛国罪名。”
“待今日查明真相,我会亲自上书,向陛下阐明经过!”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顶点小说为你提供最快的抄家前,她搬空首富库房去流放免费阅读全文小说更新,第436章 去衣受杖,以儆效尤免费阅读。https://www.tj26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