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长瑾目光幽深,温润视线落在云皎月伸出的洁白右手上。
顿了顿,没有多加犹豫。
他淡淡应了声,好听的声音随即钻入耳畔,“我下来。”
萧莲见状,呼吸塞得胸膛气泄不下来,狠狠在心底问候了云皎月祖宗十八代!
这小贱人,还真是把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儿子,给拿捏住了!
不过萧莲还是忍耐住了脾气,没有去拦祁长瑾下车。
当下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得先拿捏住柳府,好趁机杀了云皎月。
马车外夏风袭来,云皎月和祁长瑾拄着拐杖,拖着近乎堪称残废之躯的身体,在夜市里缓步行走。
祁长瑾显然是没有料到,云皎月这次下车还会叫他。
双眸不由恍惚深邃起来,街道两侧燃着的烛火光芒正照耀着他。
“你怎么会想到,把我也一同叫下车?”
磁性嗓音落下,云皎月神采犹如夜幕星河,唇畔漫着明媚笑意,泛有光泽的双眸望向逐渐驶离的柳府马车。
她神情忽而变得冷漠,清冽嗓音响起,“天欲使人灭亡,必先使人疯狂。”
“我如果不放任时机让她们有害我的机会,又要怎么敲打毒蛇七寸,让她们往后对我尊重些?”
在大齐国,她身为祁老夫人的孙媳、萧莲的儿媳,即使这些人做了再多会被人戳脊梁骨的坏事,也会有许多人认为她们没错。
那些不明事宜的人,只会认为,是她云皎月没有身为做儿媳的孝顺,所以才惹得婆母不喜、祖母厌恶。
现在既然祁老夫人和萧莲她们想害她。
那她就好好趁这个机会,好让柳思辨他们这些外人看清她们的真面目!
再趁机挽回一波原身的口碑和名声。
云皎月抬眸看向比她高出一个头的祁长瑾,补充道,“你放心吧。我也只是想警告警告奶奶她们,不会太为难她们。”https://m.tj268.com
祁长瑾眼底平静无澜,对云皎月想要教训祁老夫人等人的想法,并没有任何意见。
他孝顺,但是也不愚孝。
做错事情的人,不论年纪多大,无论是否是长辈,都应当掉头歧路,而不是一错再错。
今天祁老夫人等人想着要谋财害命,保不准明天就会做出更出格的事情。
他身为祁老夫人的长孙,身为萧莲的亲生儿子,他有责任和义务,和云皎月一起让她们及时收手。
“当然了,我叫你下车,其实也不是想让她们能更方便地做坏事。”
云皎月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药铺,“咱们虽然是因为流放才来的万寿县。”
细眉微挑,声音柔和道,“但今夜到底也是在走亲戚。要是大家都空着手去做客,就显得我们祁家太过失礼。”
柳韵秀她们虽然身上有三百两银子,但是就那些银两,随便买些礼品上门,荷包也要缩一大半水。
想来这也就是为什么,柳韵秀在马车经过商户时没有停车下来采买的原因。
她到底也要为昭昭和文朗两个孩子考虑,想着节省些,好留些银子到泽州再用。
“我们去药铺买些礼品,三姥爷年纪渐大,要是能采买些百年人参过去,既能让我们祁家有体面,又能让他老人家高兴。”
云皎月缓步拄着拐杖走去,补充着,“顺便再买些金疮药,我后背的伤,还是得拿上药止血。”
现在云皎月手里有来路正当的银子,就可以不用再在空间做金疮药。
直接上药铺买,这样反而还更省事省力些。
一炷香时间不到,云皎月已经买了几盒百年人参,外加止血的金疮药。
考虑到男人后背的伤势比她严重很多,于是又给祁长瑾补货了一些由南蛇藤、何首乌、罗氏藤等能促进伤口愈合的草药制成的药丸。
两人一起前往柳府,在路过钱庄时,云皎月又顺手将上次没来得及在方县存的银票存了进去。
等一切就绪到了柳府,已经是戌时初。
柳府大门紧闭,外头的家仆看到云皎月和祁长瑾到了,也恍若未见。
只听几道故意嚷嚷出来的嗓音响起,“哎呀亲家,我那孙媳再不孝,好歹也是家瑾哥儿放在心尖上疼爱的人。”
“你要不还是把她放进来吧,省得外头夜凉,万一再让瑾哥儿心疼了可不好!”
云皎月怔了怔,狐疑侧身凝视着祁长瑾。
坦白说,就这两句话,她听着都能把午饭给吐出来。
这祁老夫人,怎么能做到昧着良心说出这种话?
果然,祁长瑾舒展的眉头也拧了拧,他紧抿着薄唇,显然神情并不好看。
他明澈双眸情绪冷漠,隔着朱红色大门道,“奶奶现在胡说八道的本事,是越来越长进了。”
“不知道刚刚,是和三姥爷都说了什么。”
祁长瑾光风霁月般行事坦荡,说出来的话掷地有声中气十足。
门后的柳思辨缓缓捻须,他对云皎月的印象本就不好,当初这没教养的丫头还骂他们柳府一家到祁家去,是乡下穷亲戚去攀富贵。
再加上刚刚祁老夫人和萧莲的哭诉,他对云皎月是越加厌恶了……
萧莲暗自垂泪,用袖子擦拭泪水,“你这孩子,你怎么能骂你奶奶胡说八道呢?”
“你奶奶刚刚和你三姥爷说的话,哪句不是实话?难道,云皎月没有大逆不道说不认我这个婆母?”
“她打了野味,连外人都能分到羊肉吃,怎的我和你奶奶,还有你二婶娘一家只能吃馍馍?”
“还有,她卖了她打的猎物,可结果却连一个铜板都不给我们自家人花!反倒眼巴巴地把银子送给不相干的外人花,你说说,这究竟是什么道理?”
祁老夫人被萧莲凄惨的气氛渲染,忽地背过身去号啕大哭。
她愤怒指责,呜咽道,“你亲生娘说的那些也就算了,可你娶的好媳妇,她掰断了你二叔的胳膊!她还逼得官爷打了你亲生娘和二婶娘各三十杖!”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你说究竟哪件冤枉了你媳妇!”
祁雅儿在一旁还补充,声音怯怯,装得楚楚可怜受尽委屈。
“三姥爷,你可不知道。今日这一路,我大堂嫂可矜贵了……她坐了一路外男推的推车,而我们这些人,都只能步行走路呢。”
话落下,柳思辨阴沉的脸色愈加弥漫着厌恶之情。
先前他的好女儿柳韵秀应当也是要和他说这些话,他瞧着女儿有一肚子话要对他说。
就是没说成,自家夫人儿子儿媳这些人,心急得不了,早已将柳韵秀祁向磊他们拉走叙旧。
萧莲趁机拱把火,暗示道,“要是再这样下去,恐怕我们这些人也到不了泽州。没准过两天在流放路上,就会被云皎月那个贱人给害死。”
“毕竟那贱人笼络人心实在是一把好手,现在流放队伍里的人,几乎人人都听她的话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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