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景印公寓。”她眨眼,“良辰美景的景,唇印的印。”
苏苏食指的指腹摁在红唇,烙了个吻痕,探向他衬衫领,梁纪深一把擒住她手腕,“你是何桑的同事?”
“那又如何?亲姐妹还争男人呢,同事算什么啊。”
梁纪深表情彻底不耐烦了,发力一撞,苏苏仰倒,惊诧瞪着他。
他抻了抻微微发皱的衬衣,“我像不挑食的男人吗。”
苏苏愕然,咬着下唇,“梁先生,羞辱女人是男士风度吗?”
“你自找的。”梁纪深忽然喊何桑的名字,语气不大对劲。
何桑走出厨房的一霎,苏苏匆匆起来,她要脸,日后在剧院还要相处的,只是面色一阵红一阵白,强颜欢笑,“我不吃了,我下午有戏。”
“你不是休息吗?”
“我忘了,院里昨天加了一场戏,我去彩排走位。”
何桑没怀疑,解开围裙扔进壁橱,“捎一瓶香水吧,算是谢礼了。”
“不用——”苏苏浑身都烧红了,难堪又耻辱,钓猎物百战百胜的她,栽跟头了,栽给女同事的男人了。
好在,这位大名鼎鼎的梁副书记,不是到处炫耀情场战绩的男人。
万一曝光了,她在圈里没法混了。
“你好好养伤,桑姐。”苏苏穿上高跟鞋,头也没回出去了。
何桑守着单元门,“我不送你了——”
“你倒是心宽。”梁纪深背对她,不冷不热的出声,“挖墙脚挖到你眼皮底下了。”
她一怔,旋即醒过味了,“苏苏有男人。”
这行说乱也乱,说不乱也有底线。
女演员之间从没互相抢过男人,今天抢了她的,明天又抢了自己的,大伙儿嫌累,何况男人有的是,没必要抢别人碗里的食。
何桑根本没料到苏苏在背地里玩这出。
梁纪深冷冷注视她,“这么自信我吊死在你身上了?没一点危机感是吗。”https://m.tj268.com
她垂眸,不吱声。
乖得男人心软了,脾气缓和了几分,“过来。”
何桑蹭一步,一歪,站正了,再蹭,梁纪深蓦地发笑,伸手拽过她,“什么德行了,还回剧院排练?”
他竖抱着何桑,掌心交叉托起她屁股,手臂揽住大腿根,略仰头,“再歇息一周。”
“黄院长催我——”
“他敢催你?”梁纪深当场戳破。
何桑心虚低着头。
其实他一清二楚,是她自己急着回剧院,演戏,赚钱,站稳脚跟。
“担心我不要你了?”
何桑趴在他颈侧,不言语。
“看着我。”男人一抬肩,颠得她坐直。
“是担心不要你吗。”
她倔得抿唇,呜咽含在喉咙里,“不担心。”
梁纪深又气笑了,“老实在家,梁家来人了。”
何桑一抖。
“不是冲你的。”
男人抚摸她长发,“我要回中海一趟,大概半个月不来。”
何桑嗯了声,“记住了。”
猫儿一样,娇娇细细的。
梁纪深崛起她下巴,吻到她深处,吻了好一会儿,何桑气喘吁吁攀住他后背,险些从他腿间滑到地上。
“吃什么了?”
“早春樱桃。”
她一缺氧,音色沙哑,如同在呻吟,梁纪深盯着她嫣红的唇瓣,是晶莹水润的樱桃色。
“化妆了吗。”
何桑摇头,“没化妆。”
男人再次抚摸她,“有事联系程洵。”
片刻,他起身,凝望她,“这次真走了。”
......
竖日早晨,何桑开着那辆新买的轿车去市中心的咖啡厅。
黎珍在橱窗的一角招手,她走过去,“曾总回国了吗?”
“你很关心我老公啊?”黎珍打趣,“回国了。我收买了他的助理,得知他在泰国幽会人妖,一周泡一个,一共泡了五个,我吓唬他要引产,他马上给我转账了五百万,一个人妖值一百万呐,我希望他幽会一千个,他破产,我登上胡润富豪榜。”
何桑心不在焉的,没兴趣谈论这些,“曾总人脉广,你帮我查一位老总,叫冯志奎,他现在的公司是广和集团。”
“你找梁三公子啊,他各个机关的门路多牛啊,分分钟解决了,谁不买他的账?”
何桑心慌得厉害,五脏六腑拧麻花似的,没由来地噗通噗通打鼓,她平复了一秒,“我找过他。”
“他没查到?”黎珍无奈,“那我更查不到啊。”
“他没查。”
黎珍不理解,“他是你男人,他为什么不查?”
何桑也不明白,半年前梁纪深买下何晋平的那套房,她和盘托出了事情的始末,有意借助他的势力网深入调查一下,他没有应承。
不过,他为人清廉,不愿动用势力网也正常,况且陈年旧事了,新闻报道又刊登的化名,除非是知情人,否则查无头绪。
黎珍当着阿桑的面儿给曾明威打了个电话。
“查冯志奎?”他如临大敌,“你疯了?关你什么事。”
自从黎珍怀孕,查出是儿子,曾明威对她千依百顺,千恩万宠,没发过火,黎珍一听他态度,也较真了,“冯志奎什么背景啊?”
“手眼通天。”
黎珍鄙夷笑,“冀省四大家族有姓冯的吗?”
“他后台是四大家族之一!”
何桑猛地攥拳,攥得骨节泛白,连胳膊也麻得没知觉了。
周家和叶家六年前不在冀省,周家在西北,叶家在岭南,只有梁家和张家扎根冀省。
她朝黎珍比划口型,“是哪家?”
黎珍问曾明威,“周梁叶家有权,张家有钱,能摆平官司的,张家没这本事吧?”
他烦躁,“你少问,养好胎!”
“明威,你记得何桑吧?她是我中戏室友,我俩交情很铁,这案子和她有关,广和集团承包的护城楼坍塌砸死三个人,其中有她的家属,你究竟了解多少内幕?”
那端瞬间没了回音。
好半晌,传来反锁门的动静,曾明威开口了,“我原先是广和集团的供货商,工程使用的铝合金,混凝板,冯志奎是从我这儿进货。广和集团有两个采购部,一个和我合作,一个和老a合作,我和老a也挺熟,老a经营着冀省规模最大的废品回收厂,专门加工一些废弃的原材料。钢筋,水泥柱和石英板,冯志奎是从他那儿进货,质量非常差,柱身涂油漆,看上去是新的,实际上柱心是腐烂的,胜在价格便宜。我有一次向老a借钱周转,酒桌上他告诉我,广和集团的后台在市检,来头蛮大,有什么风声能及时通知冯志奎撤。”
黎珍咽了口唾沫,“在市...”她不自觉望向对面的何桑,“你确定吗?”
曾明威懊恼,“他亲口告诉我的!我骗你干什么?”
“那后台还在吗?”
“辞职了。”
黎珍挂断电话,神色凝重,“后台是梁纪深?”她说完,自己又难以置信,“梁家不缺钱,他又位高权重,他图什么?”
何桑眼前天旋地转,瘫软在座椅里,大口喘息着。
这世上,越富贵的,越爱钱,越有权势的,越渴望往高处爬,摄取更大的权势,人心永远不知足。
感情亦如此,动了心的,贪喜欢,喜欢了,又贪深爱。
情,钱,势,仿佛是无底洞,再多,再满,依然不够。
黎珍握住她手,“要真是梁先生..何伯父这桩冤情,恐怕翻不了案。”
何桑沉浸在那种无力的撕扯感中,置身深渊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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