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汉像是被忽如其来的声音震慑到了,连忙将抓着唐云瑾的手松开,扭头看去。
这一看,原本畏惧的眼神瞬间散去,被冷嘲所替代:“我还当是谁,原来是宴王爷。”
尽管宴王府变故已经过去很长一段时间,但直到现在,也仍旧被一些人提及,过去在众人眼中不过是个文弱翩翩公子的宴澜,继承了宴王之位,难免会引起一些人的质疑。
那段时间,对宴澜最大的恶意便是:倘若宴王府不是独子,定能发展的更好。
而眼下,这大汉也是毫不避讳的将这根血刺当着宴澜的面挑出来,“若不是宴王府只有您一个继承人,想必能更长久些,也不会发生诸多宴家军的内部争斗,也不会差点被宸王殿下所吞并!哈哈哈!”
大汉声音落下,周围人跟着发出一连串的笑声。
宴澜,是如今势力最大的异姓王王爷,但自父亲去世那一刻开始,宴家已经失去了被世人所敬仰的价值!
所有人对于宴世子的印象,还都停留在过去,温润尔雅,心慈手软!
“噌!”一道血线在众人视野中绽放。
唐云瑾甚至都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脸颊上沾染了热血,那味道很腥。
紧接着,站在她身侧的大汉便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血顺着脖子不断往外冒。
周围瞬间陷入死一般的沉寂,没人再敢出声。
宴澜手中还握着那把染血的剑,血珠顺着剑刃缓缓掉落在地上,恍惚间,似乎绽放出了一朵血色彼岸花。
他面无表情的伸出手臂,就着大汉的衣服,把剑身上的血渍擦拭干净,然后再慢慢的收剑回鞘,动作优雅别致,加上脸部线条的柔和,一时间都让人难以确信,他刚杀了个人。
与大汉一同的几个男人愣好一会儿,才逐渐缓过神,纷纷拔刀,厉喝着朝宴澜冲了过来。
“澜兄!”唐云瑾心猛然一跳,记忆中的宴澜虽然也会些功夫,但同时对付七八个人,还是有难度的。
“不必担心。”宴澜说话的声音很轻,话落,他的剑已经回鞘,且没有拔出的意思,只抬手一招,瞬间有几名黑衣人从天而降,冲向那几名男子。
三楼之上,戴着金色面具的阿垚正注视着眼前这幕,眼底看不到一丝着急。
新来的酒楼管事急匆匆跑了过来:“堂主,这样闹出人命,对咱们玉竹堂可不好,要不要出手阻止?”
“让他们打。”阿垚波澜不惊的说着,玉竹堂要是不出手,那这便跟玉竹堂无关,只是食客之间的纠纷,若出了手,玉竹堂便脱不开身。
只要威胁不到云瑾,他便没有阻止的必要。
几名男子虽然看着比较壮实,但面对上宴澜的人,却是不堪一击,三下五除便被解决掉。
血腥的味道在整个二楼间弥漫开。
不过好在能来玉竹堂的大部分食客都不是普通百姓,对于眼前发生的事情,多数只有微微震惊,并没有过多的担惊受怕。
“瑾儿,好久不见。”宴澜朝她走近。
在唐云瑾还没反应过来时,已经从袖中取出一方干净的绢帕,轻轻擦拭唐云瑾侧脸上的血珠。
这手帕唐云瑾认得,是原主小时候随身携带着用的,后来遗失了。
现在这绢帕已经褪色很明显,从原本的深紫色变成如今的灰紫色,看着饱受沧桑,就像是如今宴澜那双眼睛。
虽然还跟过往一样温柔明亮,却多了些疲倦和无力。
光是透过这么一双眼睛,唐云瑾好似已经看到宴澜这段时间的经历与处境。
他并没有在宴家军风波平息之后变得轻松,反而更累。
宴澜从小就不屑与世家弟子奉承,只和投趣之人深交,所以这么多年来,宴澜的至交,除了原主,便是唐云奕。
也正因如此,在他独自一人扛起宴家的时候,没有世家弟子或者皇室中人伸出援手,多的只有冷眼旁观。
此刻,千言万语在唐云瑾冲入唐云瑾的喉咙,堵得她有些疼。
最终,她喉咙动了动,却只说出了一句最简单用来回应他的话:“好久不见,澜兄。”
高处的阿垚将这一幕看在眼底,那只漆黑的眸子中掠过一丝冷芒,抬手一挥。
几人瞬间落在他的身后:“堂主!”
“去把那几具尸体处理掉,莫要坏了东家兴致。”
“是。”
宴澜刚要与唐云瑾说些话叙旧,却警觉身后有人靠近,他的人也很快拔剑。
戴着乌鸦面具的为首之人抱拳道:“宴王爷,堂主命我等前来处理尸体。”
宴澜这才意识到刚刚死的几人,尸体还横在地上,一时间,他有些责备自己的疏忽,瑾儿从未见过这种场面,会不会被吓到?
“二楼人杂,要不我请你去三楼厢房坐坐?”他满眼都是唐云瑾,丝毫没注意到坐在一旁的白语嫣。
此刻的宴澜只知道,他这段时间很煎熬,也有很多苦楚,他不求能与唐云瑾诉说些什么,却想和她多呆一会,仿佛只要这样,就能化苦为甜。
唐云瑾还没吭声,白语嫣的声音便闯入进来:“宴王殿下对姐姐真好,只可惜姐姐如今是宸王妃,要是跟宴王殿下同处一室的话,只怕会引来不好的传言。”
白语嫣眼神很尖锐,她能看出宴澜面对唐云瑾时的眼神有多神情,那是完全藏不住的。
按理说,她想嫁给夜宸寒,那就让唐云瑾跟宴澜在一起,这样最省事,可偏偏她就看不得唐云瑾的好,就想要唐云瑾什么也得不到。
声音稍微停顿了一下,白语嫣又继续道:“何况今日姐姐是出府来陪我散心的,宴王殿下要真想跟姐姐……”
“白语嫣,你闭嘴!”唐云瑾听不下去,直接呵止她,“我和澜兄一直兄妹相称,眼脏便去洗洗干净。”
她知道宴澜对自己的感情,同时也知道白语嫣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宴澜如今的处境已经很累很糟心了,要是再有他们两人之间的风言风语,且不说会不会影响宴澜更深,首先夜宸寒便会出手打压他!
只是她这番说辞,却令宴澜觉得是在与之划清界限,桃红色的唇立即挑起一抹苦涩的笑意,大概是害怕被唐云瑾发觉,很快又满脸释怀:“这位姑娘说的也有道理,瑾儿是有夫之妇,即便你我是义兄妹,单独相处,也难免会惹出流言蜚语,我不会让你难堪。”
他这辈子最大的悲哀莫过于,心爱的人就在眼前,却与之多说一句话的勇气都不配有。
宴澜想,世俗却不让他如愿!
成功让气氛降低到冰点,白语嫣就像个得利者,抿唇阵阵轻笑。
唐云瑾冷瞥她一眼,果断起身追向宴澜。
比起别的,她还是更在意宴澜的感受,如果夜宸寒真的会因此此事对宴澜如何,总会有办法阻止的。
白语嫣见她追过去,眼神一阵变换,也立即追上去,但也不知是不是刻意为之,她虽然小步跑着,却始终跟唐云瑾保持一小段距离。
直到唐云瑾已经完全上了三楼楼梯,白语嫣才追上去,抓住她手臂,摆出一脸为她好的表情,却用极低的声音挑衅:“就算姐姐想跟宴王殿下私会,也得顾忌一下宸哥哥的颜面吧?还有……要是宸哥哥知道了,可是……”顶点小说
不等白语嫣把话说完,唐云瑾便不耐烦的将她手甩开。
“啊!”
明明唐云瑾根本没用多大力气,白语嫣却像是受了很大的力,整个人往后一仰,直接从三楼掉下去。
不是顺着楼梯滚下去,是从三楼直接坠到了一楼。
因为落下速度太快,又隔着一段距离,阿垚想出手也来不及。
最终白语嫣头朝下,那具娇弱的身子撞击在桌子上,瞬间摔得头破血流,当场不省人事!
唐云瑾:“……”
她着实没想到,白语嫣会这么狠!
从刚刚两人所站立的角度来看,就算她真用了些力气,把白语嫣推下去,那顶多也是滚下楼梯,不可能是这样坠.落下去。
就在唐云瑾大脑一片空白的时候,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宸王妃害人了!”
就像是故意这般谋划似的,原本基本没人将唐云瑾认出,此话一出,整个玉竹堂内瞬间炸开了锅。
阿垚脸色沉重,顾不得其他,闪身出现在唐云瑾身边,“这女人真是个狠心的疯子,为了对付你,连自己的命都能豁得出去!”
宴澜面临突发情况第一时间抓住唐云瑾手臂:“你赶紧走,这里的事情,我来处理。最好不要让宸王知道。”
夜宸寒知晓此事后会是什么样的态度,宴澜心里清楚。
倘若他担下罪责,或许可保瑾儿无忧。
唐云瑾轻摇着头将他手臂推开:“澜兄,完全用不着这样,就是夜宸寒让我跟她一起来玉竹堂的,我一直都觉得她要来玉竹堂不会是纯粹想吃点新奇的东西,但没想到她竟是把自己的命都赌上了。”
说完,立即又看向阿垚:“让大夫抢救,她就算是死在我手里,也不该是这样!”
闻声,阿垚刚要点头,却见到一楼处,已经有名头带黑色帏帽的人走上前去,开始给白语嫣诊脉。
见状,唐云瑾立即提着裙摆走了下去,宴澜刚要跟上,唐云瑾却道:“澜兄,此事你就不要掺和了,她的目标只是我!”
宴澜的双.腿瞬间就像是被冻结在了原地,难以再往前迈出分毫。
玉竹堂一些客人是知道阿垚那张金色狐狸面具的,所以阿垚也不能随意同唐云瑾一起现身,便隐匿在暗中观察情况。
待唐云瑾走下来时,那神秘人已经帮白语嫣包扎好了伤口,正与周围关心的人解释道:“这位姑娘头部受创较为严重,左肩骨骼错位,但好在没有性命之忧,伤口包扎好,骨头也重新正位了,安心调理两个月,便可以恢复,但她是谁家的姑娘?要尽快带回去安顿好修养。”
话音刚落,唐云瑾便从人群中跻身过来。
先前揭露唐云瑾身份的声音再次响起:“宸王妃来了!”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看向唐云瑾,神色各异,有排挤,有不敢置信,还有鄙夷与厌恶。
不管唐云瑾刚才有没有用力,他们都是亲眼见到白语嫣被她退下来的!
一时间,窃声四起:
“这宸王妃把人推下来后这么着急赶过来,是不是确认下死没死透啊?”
“还好这姑娘命大,还活着!宸王妃真是心狠啊!”
那带着帏帽的神秘男子抬起头,但帏帽上黑纱不透光,唐云瑾看不清他的容貌,只能听到他的声音:“在下听闻宸王妃也是行医之人,既如此,又怎能做出此等事端?按照律法,杀人未遂,需关押大理寺一月!但在下要是没记错的话,大理寺少卿是宸王妃的兄长,那或许……宸王妃只能被关押进天牢了!”
被关进大理寺,典狱房,天牢,是三个不同的概念。
大理寺,只能说明当下人犯了事,暂且关押,事情有待查明。
典狱房,基本上都是犯了大事的人,要么是敌国细作,要么是行刺皇室,能进这里的人,基本上九死一生,时常会被酷刑折磨。
天牢,却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关押的大多数是罪臣,死刑犯或者死缓,少部分是凡事能释放的皇室宗亲。
虽然没有典狱房中残酷的刑罚,但进了这里,却是备受屈辱,天牢分为地牢水牢和火牢三种牢房。
地牢不同于普通牢房,它全封闭,里边不但阴暗腐臭,还有不少鼠虫。
水牢便是将人用锁链束缚,浸泡在满是水的牢房里,若是狱卒使坏,也会故意放入水蛇。
至于火牢,是三大牢房中最折磨人的,被关进火牢的人都会很消瘦,牢房透气口很小,温度极高,时常会缺氧,就算是好菜好肉的放在眼前,也没食欲吃,经常有犯人没等到处死,便已经在火牢中窒息而死或是脱水而亡。
至今为止,天牢中关押过的女子屈指可数。
而此刻,令唐云瑾在意的不是会面临怎样的牢狱之灾,而是她明显被人布局,摆了一道!
唐云瑾注视着神秘男子,冷声一笑:“这位公子知道的真是详细,竟然连我去什么牢房都规划好了。”
“宸王妃与其避重就轻,还是赶紧想办法寻人将这位姑娘送回去吧!兴许还能减少些罪责,从轻处理。”
“听说宸王殿下要纳侧妃了,不会就是这位倒霉姑娘吧?宸王妃善妒到在大庭广众之下谋杀未来侧妃,胆子也真够大的。”
“谋杀二字说的未免太难听了些!在下刚刚亲眼目睹一切,以宸王妃的力度,根本不至于将这位姑娘推得从三楼摔下来,顶多是,顺着楼梯……滚下去!”
也不知是否刻意为之,说话的人到了最后三个字,刻意拖长了声音。
众人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二楼靠近围栏处,坐着一名身穿湖蓝色锦衣的年轻男子,唐云瑾刚一抬头,便与之视线碰撞在了一起,仔细一瞧,她发现自己见过此人,便是之前给白婆子验尸的仵作,云荛!
“这位公子是睁眼说瞎话吧?我们那么多双眼睛都看着,是宸王妃将人推下来的。”
反驳声四起,宴澜的声音也从高处传来:“本王距离最近,可以证明这位公子所言属实,以当时的角度,根本不至于从三楼坠下。”
“宴王殿下这是想包庇吧?您虽是王爷,但不久之前也在玉竹堂弄出了好几条人命啊!”
“就是啊!”
“宸王妃杀人未遂,理应按照律法处置!”
时不时有人拱火,将唐云瑾推向众矢之的。
这般纠葛下去,绝非良策,阿垚直接派人,将白语嫣搀扶到了三楼厢房去暂且休息。
厢房的门刚关上,白语嫣便睁开了眼睛。
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习武之人,要是普通人从三楼掉下去,重伤是难免的,还可能会更严重,而她,只要用一些小小的手段,便可以将损伤降到最低。
只是一抬眼,她便撞上一只漆黑的眼眸,阿垚站在距离她三丈远的地方,负手而立,身上散发着浓重的杀意。
白语嫣心底一惊,刚才厢房中分明已经感觉不到有人存在。
“醒的真快啊。”阿垚冷笑一声,更让厢房内气温降到了最低点。
白语嫣警惕的往后挪了下身子,注视着他,试探问道:“你是玉竹堂堂主?”
“如何?”阿垚反问。
白语嫣眼底的警惕似乎放松了些许,却是说道:“我今日来玉竹堂就是来找你的。”
阿垚眸子微眯,没做声。
所以故意激怒云瑾,弄这么一出,又是为了什么?
不过很快他这个疑虑就得到了白语嫣的答案:“听说你们玉竹堂很厉害,在宸王府的王玺都能偷,那要是潜入牢房杀个人……应该也不在话下吧?今日,唐云瑾肯定会被送入天牢,只要玉竹堂肯出手帮我除掉她,价钱随意开!”
“白姑娘若是只为了王妃之位,不必做到这种地步,同时得罪相府和宴王府,可不是好事。”
白语嫣一心想要唐云瑾的命,完全没注意到阿垚说话时,眼中一直有杀意闪烁,就仿佛随时会动手,取她性命。
她只自顾自的说着:“既然玉竹堂是拿钱办事,就只管开价好了,其余的不用多管。我要唐云瑾的命,多少银子可以买下!”
白语嫣不知,就在说出这句话的那一刻,阿垚内心第一要除掉的人已经从夜宸寒变成了她。
“本堂主可以跟姑娘打赌,宸王妃进不了天牢,她若真进了,玉竹堂无偿帮姑娘将其除掉!”
话音刚落,厢房的门便被破开,几名带着乌鸦面具的男子走了进来,同时阿垚后退一大步。
白语嫣眼瞳一缩,这才意识到事情或许有些不对。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在玉竹堂,根本无法应验!
几人逐渐逼近,为首之人拔出腰间佩剑,其余几人也纷纷拔出。
白语嫣纵使有功力傍身,但她伪装了这么多年,自然不想太早暴露,她往门的方向瞥了眼,只动用了一丝轻微内力,妄图挣扎脱身出去。
眼前之人很显然没有真要跟她打赌的意思,是要她的命!
“咚!”
闷响声贯彻整个安静的三楼。
而此刻在外边,局势也变了。
唐云瑾站在三楼白语嫣掉落下去的位置,手中正抱着一个装了铁块,三十斤的罐子。
既然这群人就主打一个自己的眼见为实,那她就用物理学中的冲击相对论,来让这些人闭嘴。
白语嫣的体重从身形和体重上判断,应该在八十五斤到九十五斤之间。
坠.落的时候,呈斜角式降落,并非垂直降落,所以她虽然头部受创,但冲击力并非完全在头部。
将白语嫣身体分为上中下平均三段,以九十斤为例子,取平均值三十,便是她如今手中的这个罐子重量,而接下来,她要模拟的就是白语嫣上半身在冲击到一楼桌面后,会给桌面留下多大的创口。
为了模拟好人的身体柔软程度,并不让罐子碎裂后造成误伤,她甚至给坚硬的罐子包了一层又一层的布。
一楼的人看着她抱着罐子站在三楼,有些人是等着看戏,有些人是等着唐云瑾出丑,更有甚者直接拱火:“宸王妃不是要让我们看看真相吗?所以真相是什么,赶紧给我们看啊!”
“就是啊!”
唐云瑾不说话,缓缓松开了手,随后罐子便在她手中掉了下去,直逼一楼。
“砰!”
一声闷响过后,桌面被砸出一个很是明显的凹痕,
这一幕,让众人看呆了。
对比之下,白语嫣坠.落下来时所掉落的那张桌子只有一个很浅的磕碰痕迹。
没等起哄的人再出言反驳什么,唐云瑾便道:“要是还有哪位不服的话,可以亲自试试从三楼掉下来后,桌子是什么样的!”
“这肯定不对,宸王妃扔的时候定用了大力气,或者就是罐子太重了,看看那姑娘才多……”
这次起哄的人话还没说完,已经被宴澜拎上了楼梯。
唐云瑾朝下看过去,那是一名个头矮小贼眉鼠眼的男子,也怪不得她之前只能听到声音看不到人,原来是长得太矮,直接被人堆淹没了。
宴澜将人拎到三楼,唐云瑾往上走了些,让出路。
然后便听到宴澜冷漠的声音传来:“自己滚下去,本王便不与你计较。”
任何针对唐云瑾的人,都是在与他作对!
被逼迫着要跳楼,男人早就吓傻了眼,腿软的求饶起来:“宴王殿下,草民是拿钱办事的,一两碎银,过来玉竹堂,动动嘴皮子凑个热闹。”
“谁派你来的?”
“小的不认识啊!就是个年纪六七十的阿婆……啊!”
刚说完,就被宴澜丢了下去。
“砰!”
桌子被男子砸裂出两条大缝,因为冲击力过大,男子当场晕了过去。
‘还有人质疑要来试试么?”宴澜充满压迫性的目光在一楼众人身上扫过。
唐云瑾视线亦然随下,却发现,此前帮白语嫣包扎伤口的那名神秘男大夫,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她轻皱起眉,心中有些莫名的感觉。
要说唐云瑾那探子说服力不大,那这瘦矮男人从三楼摔下来的冲击力,可谓是让他们无话可说。
已经看够戏的云荛适时说了句:“既然刚刚那位姑娘是从三楼被宸王妃推下来的,才这么点冲击力不应该啊!作为一名仵作,我倒是觉得,她受伤了不假,但不至于太重!”
这番话,就像是把在众人眼前真实呈现的幻象给生生撕开了。
云荛话音刚落下,白语嫣已经被阿垚带人逼着走了出来。
听到动静,唐云瑾转身看去,恰好对视上白语嫣那双充满憎恨的水眸。
她笑了,笑得格外讽刺:“醒的这么快?还是就没昏过去?”
白语嫣直直盯着她,没有血色的唇在轻微颤动着,像是有什么话要说出来,可玉竹堂内人太多,一旦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唐云瑾撕破脸,事情很快会传到宸哥哥耳中。
今日她想做的事情,其实有两件,本想一次性做完,但陷害唐云瑾的事情终归没实现,也让她明白,想用玉竹堂对付唐云瑾是一条完全行不通的路线。
不过,事情仍有转机!在没人知晓的情况下,她做了一件可以扭转处境的事情。
所以现在面对唐云瑾的质问,她没有正面回击,而是柔弱的抚了下额头,细声道:“对不起姐姐,是我自己失足落下楼去,连累你了。”
唐云瑾有些厌烦:“你到现在还要装?你能装一辈子吗?”
“姐姐,我知道你讨厌我,但这里好多人,能不能……”
“你还是自己玩吧,恕不奉陪!”
唐云瑾没在玉竹堂过多停留,直接下楼往外走,白语嫣装着追上去,没走几步又开始装晕,阿垚已经看不下去,但他也懒得拆穿,直接命人将她扶出去送上宸王府马车。
但白语嫣上了马车之后,却并未看到唐云瑾的身影。
“……”
这一会的功夫,人去哪了?
一盏茶的时间后,邕王府门外,浅棕色马车徐徐停下,唐云瑾走了下来,很快回身对着马车说到:“澜兄,今日谢谢你。”
“瑾儿,这不是我第一次告诉你,和我之间,不要说谢谢。何况今日事情本来也有我一部分责任在。”
他觉得,要不是唐云瑾为了追他过去,也不会给白语嫣有机可乘的机会。
“下次,我亲自做一桌拿手好菜给澜兄尝尝。”
“下次……得是什么时候了?”宴澜苦涩一笑,放下了车帘,压低声音,降低情绪:“瑾儿,你不用这样,就算我是一个当哥哥的保护妹妹就好,不必觉得亏欠。”
说完,便让车夫催使马车离去。
一道尘土痕迹在唐云瑾眼前呈现又散去,她轻抿着唇,目送马车逐渐消失在街道的尽头,直至再也看不到,才转身走向邕王府大门。
因为夜若云早就有所吩咐,邕王府的人对于她的出现,态度是毕恭毕敬的,几名看守王府大门的侍卫齐齐抱拳:“见过唐姑娘。”
“我来找邕王殿下。”
“殿下如今在招待贵客,姑娘先请入内可在王府中随意走动转转,主子说了对姑娘不受任何限制,就像在自己家一样,属下去通报一声。”
“好。”侍卫都这么说了,唐云瑾也就不打算客气,正好她刚从玉竹堂那边回来,心情不是很好。
进了王府后,绕了一大圈,路过的诸多下人分明是第一次见到她,却都认出了她,凡是从她眼前走过,皆行礼:“见过唐姑娘。”
邕王府和宸王府的下人,对待她真是天差地别。
两个王爷给她的感觉亦是如此。
也不知走了多久,似乎是到了王府后花园,空气中散发着阵阵的花香,让她精气神放松了不少。
忽地,男子冷冽声音传入耳间:“唐云瑾?!”
听到呼唤,她的脚步也瞬间僵住了。
碰到谁不好,怎么偏偏是他?真就是冤家路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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