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冯跃？
那之前那个身材瘦削，同样戴着面具的人又是谁？
那个人又为何要称自己为冯跃？
还是说，这个脑袋不好使的大块头，误把冯跃的名字，当成自己的了？
曲如意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一种可能，她正想着细问，二马忽然一个哆嗦，紧接着又磕磕绊绊的道：“冯冯冯冯跃是我主人，我叫……二马。”
“还还还有，别浪浪浪费时间，再不不不去除掉秽神，我就，我就杀你。”
面对二马的威胁，曲如意只是笑笑。
她就那么站在雪中，此时已然过了傍晚，映衬着漫天风雪的背景，变成了黑灰色的夜。
“抱歉，除掉秽神什么的，只是我随口说说。”
“要不你回去告诉冯跃一声，就说谢谢他的情报，还有他的窟族语教导，我受益匪浅。”
“顺便告诉他一句，他那一番慷慨陈词确实说的不错，但我没兴趣为一个连和我合作都要戴着面具的人办事。”
“更信不过，一条秽神的走狗。”
曲如意的话刚一说完，二马就扬起了那巨大的胳膊，似乎就要抓向曲如意。
同时他还暴怒地吼叫了一声。
只是在二马的胳膊接触到曲如意身体的前一瞬，他的吼叫，就变成了惨叫。
黑紫色的血液喷洒而出，染在了曲如意周围的雪地上，就像是炽热的开水，将雪地烫出了无数大洞。
而曲如意的身上，却没有沾染哪怕一滴这肮脏的血迹。
因为一道人影，挡在了她的身前。
李双全轻描淡写地捏着鹿卢剑，转头望着曲如意道：“敢这么挑衅他，你可不是他的对手。”
“反正你会来，不是吗？”
曲如意笑着回道。
李双全也笑笑。
他刚刚在恢复了实体之后，去了一趟那寨子里最大的帐篷中，从其中的法阵里又吸取了其中的秽神气息。
不过这次李双全专门留了一个心眼。
他知道这秽神的气息会让他变得暴躁易怒，便提前引燃了几张清心咒，来压抑心中的怒火。
曲如意则是凭借着自己的意志力，不断控制着体内想要发怒躁动的秽神气息，用平和的语气对李双全说道：“留他一命，他和我下午遇到的另一个人都很奇怪，我有事得问问他。”
“嗯。”
李双全应声后，便想着再提剑攻向那已经断了一臂的二马。
可紧接着发生的一幕，又让李双全和曲如意都是一惊。
因为此时的二马身边，空气一阵诡异的扭曲，一扇类似小苍天入口的黑洞赫然展开。
随后，一只枯槁狰狞地大手从那黑洞中延伸出来，猛地抓住了二马的身体，直接把二马给拖回了黑洞之中。
这一切说来缓慢，却只发生在瞬息之间。
就连李双全，最后都没有阻拦住那黑洞的关闭和消失。
眼看着二马就这样突然没了人影，曲如意就更觉得有问题了。
她忙拉着李双全找了个地方坐下，随后把今天遇到冯跃之后的事情，都跟李双全说了一遍。
“之前我问二马他真名叫什么，二马却说他也叫冯跃，随后却又突然改了口，说自己不是。”
“且不说这一点，如果他真的只是秽神普通的手下，只是简单被侵蚀的人类，为何刚刚秽神会专门来救他？”
“他有什么值得救的吗？”
李双全看着刚才黑洞出现又消失的地方，说道：“那个黑洞，是秽神召唤自己秽傀的手段。”
“不过这样召唤自己的秽傀将会严重损耗秽神本身的力量，毕竟这中间相当于开启了一次小苍天。”
“可能大部分秽神，半个月都未必能施展一次这个能力。”
“所以这个二马不仅仅是被秽神救走了，还是被秽神用最奢侈的方法救走了。”
听李双全这么说完，曲如意就更觉得奇怪了。
这个所谓的二马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啊？
说话也不利索，脑子也不好使。
看上去也没有什么独特的能力。
秽神居然愿意这么救他？
难道秽神之间也有善良又体恤下属，爱民如子的好秽神？
这怎么想也不可能。
曲如意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她忽然站起身来，对李双全说道：“我们去一趟寨子里，你保护我，我得去见一见朵图儿。”
她和蜻与蛉暂时都不应该见面，不过见见朵图儿倒还是可以的。
朵图儿虽然也是被蜻和蛉所控制着的，不能说就一定靠谱。
但是朵图儿本身性格没那么多弯弯绕，不擅长撒谎，就算她不说实话，曲如意也能看出来。
她有一件事，很想找朵图儿确认一下。
曲如意想去，李双全自然就会带她去。
很快两人便来到了寨子附近，依靠着李双全的感知，曲如意三找两找，就找到了朵图儿。
朵图儿一看到曲如意，并没有展现出很强的攻击性。
她虽然想着上前抓住曲如意，但是李双全随意一掌，就把朵图儿的一条胳膊拍的脱臼了。
朵图儿瞬间明白了眼前这个男人的实力，知晓了自己和对方的差距。
她引颈受戮，打算等着曲如意或者李双全出手把她弄死。
但她想象中的杀戮，却没有到来。
曲如意选择坐在了朵图儿的对面，开门见山的直接问道：“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大概在十几年前，你们窟族有没有来过一位楚王钦点的天师？”
朵图儿点了点头。
“我想听到你说是或者不是。”曲如意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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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图儿开了口，曲如意立马就听了出来，朵图儿没有说谎。
她便又问道：“那么，那位天师的名字，叫什么？”
“冯跃。”
朵图儿回道。
让曲如意有些意外的是，可能是这朵图儿对于冯跃的印象比较深刻，当她自己说出冯跃这个名字之后，朵图儿自己都呆了一下。
这个反应被曲如意看在了眼中，曲如意便又追问道：“你是不是和他认识？和他关系不错？”
“我们，不认识。”
这无疑是在说谎。
且不说朵图儿刚刚的反应，冯跃以楚王钦点天师的身份，来了窟族十多年，朵图儿又算是窟族之主的亲卫，她怎么可能会不认识冯跃？
朵图儿的反应，无异于欲盖弥彰。
“我知道你其实认识他，我也只是想问问你，关于他你有没有什么看法。”
曲如意问道，说到这里时，她还试探性的补充了一句：“你是不是，喜欢他？”
这只是曲如意看到朵图儿刚刚愣住时，心中冒出的一个猜测。
没想到，她还真猜对了。
朵图儿的情绪明显变得更不对劲了，要是那张脸上戴着铁面，曲如意估计朵图儿的脸都要红了。
见状，曲如意趁热打铁，又追问道：“你知道我也是楚国来的，其实我想见冯跃，你知道怎么见到他吗？”
这下朵图儿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
“我也，很久没有，见到他了。”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他……长什么样子？”
朵图儿想了想。
片刻后，她对曲如意说道：
“很高，很强壮，比我，比窟族其他人，都还要强壮。”
“他是个，楚人，但比我们，更像，窟族人。”
“所以楚王，才会派他，来这里。”
朵图儿的话说完。
曲如意的眼眸，已经沉了下来。
果然，她的猜测没有错。
那个强壮的二马，才是真正的天师冯跃！
而另一个瘦弱的人……
“那，是秽神吗？”
曲如意喃喃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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