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宁静,灯光飞泻,可能是城市里霓虹灯的亮光让星光都逊色而悄悄的掩藏,让那些乌黑的积云都变得镶有银边的透亮,在黑夜下只能看出云层的厚重,而不见雨水降临前的深沉。
就算是第一道闪电来临时,不经意间,还以为是聚光灯长长的亮光划过,直到第二道,第三道闪电降临,变得张牙舞爪的照亮一片天空,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到来时,把这宁静的夜晚变得不再宁静,才知道雨要来了。
一滴,两滴,三滴……直到数不清楚,变得急促,变得密密麻麻,混合着灯光下来,落在车上,落在路上,雨滴碎了,掺合在雨滴里面的那圆形的或者椭圆形的光亮也碎了,碎成了千丝万缕,折射出一条没有弧度的、白亮的虹。
陆逢没有在应答郑硕华的问题而是松开脚下的刹车,一脚油门几乎踩到底,一个急转弯,车胎与马路摩擦发出吱吱的声音,混合着雨水落下来的淅沥声,偶尔还有一声闷闷而绵延的雷声,陆逢开着车朝着桥上驶去。
“这是怎么回事?”阮墨萧看着被撞飞出去很远的路障,又重新落回到了地上,在她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听到郑硕华问陆逢,她的视线从落在远处的路障上又移了回来,也向后看着,见陆逢的车又返了回去,她就问了一句。
“糟糕,可能是出什么事情了。”郑硕华的视线还停留在陆逢离开的车身后面,左手在方向盘上拍了一下,然后,扭过头来赶紧发动车辆调转方向,穿行在雨中,朝着桥上驶去。
陆逢驾车行驶到桥上,坐在车里看到桥边缺失的护栏,他赶紧把车停住,一步从车上迈下,车门都没有顾得上关,奔跑在雨中,桥面上还有一些白色的、银色的东西,像是从车上掉下来的。
到了桥边,从桥上看下去,只见江面上影影绰绰的还漂浮着一些东西,像是头盔也像是摩托车上被摔碎的外壳,一切在雨中变得模糊不清。
“小雨……!”陆逢的喊声有些悔恨、有些伤心欲绝,“小雨……”
雨还在下着,而且是越下越大,雨点敲击路面的声音、拍打护栏的声音,与江水流动的声音混合在一起,天上地下互相交织着,仿似已经浑然一体。
“逢哥…”郑硕华也开车赶了过来,一边喊着,一边朝着桥边跑去。
阮墨萧下车顺手拿了一把伞,她想为郑硕华遮挡一些雨水,跟在他的后面,可是追不上他的脚步,伞在她的手中摇摇晃晃,伞前面的雨帘已经让她的视线模糊,踉踉跄跄的急步走着,在雨水中深一脚、浅一脚的。
“逢哥…”郑硕华走到他的身边又喊了他一声,陆逢扭过头来看了他一眼,两人已经浑身湿透,雨水顺着头发、眼睛往下流着。
“小雨…”郑硕华抹了一把脸上流淌的雨水,趴在桥上朝下使劲喊了一声。
阮墨萧到了桥边,扶着被撞坏掉的护栏站在那里,目光有些呆滞,神情有些沮丧的往下看着,不知是一阵风,还是她被惊愕的松开了手,她手中的伞掉了,掉在了桥面上,然后又翻滚着朝着江里去了,在空中旋转着、飘舞着,就像是雨夜中的一个精灵,一个黑色的精灵。
阮墨萧走到他们两个人的身后,想说点什么,可是嘴唇轻微的颤抖着,嗓子哽咽着,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逢…哥…”好像是那掉落的伞,从江水里传来一个声音,一个极其微弱和断续的声音,“逢…哥…”
“小雨……”陆逢趴在桥上,又往前爬了两步,眼看着就快要掉下去了,他顺着那个声音目光搜寻着,在桥下,在江上。
“小雨……”他们三个一遍遍的喊着。
“逢哥,那里……好像是有一个人。”阮墨萧挪到郑硕华的身边,也往下面看着,只是模糊的看到一个身影,她用手指指着桥下惊呼道。
陆逢顺着阮墨萧指的方向看去,虽然看不清楚,但确实能看到一个人,而且他们可以肯定那就是李雨蜀
“车里有没有绳子!快去拿!”陆逢急切的喊着,同时赶忙站起身来,把桥边的破栏杆往旁边扔着。
“有,马上!”郑硕华一个迅猛的起身,脚下还滑了两下,赶紧飞奔到车旁边,把大绳拿了过来。
陆逢上前迎了他几步,从郑硕华的手中把大绳抢了过来,甩开绳子,用中间的部分绕在了桥墩上,绕了两圈系了一下,然后,把一头绑在自己的身上,另一头扔了下去。
“我喊你的时候先把我拉上来!”陆逢只是说了一句,就背对着江面,沿着绳子向下去了。
“明白,逢哥,你要当心一些!”郑硕华说着,手中使劲拽着绳子,也好不让它发生大的晃动。
陆逢下到下面,看到李雨蜀用一只手握在桥下面的支撑铁架上,那双脚尖踩在一根拉紧的钢筋上,而另一只手臂像是已经骨折了,很是无力的耷拉在身体的侧面。
“逢…哥…”李雨蜀用微弱无力的声音说着,他虽然只能模糊的看到一个人影,但是,他知道一定是陆逢来救他了,“手机…掉到…江里去…了。”
“小雨,先不要说话,不用去管那些,我们先上去,先去医院。”陆逢急切却十分温柔的说着,一边用绳子系在他的腋下,“坚持住,我们马上拉你上去。”说完,把他头上那破损的头盔给他正了正,给他轻轻擦了擦眼睛和额头。
陆逢的双手抚摸在头盔的外面,像是能触摸到里面的模糊的血肉,十分的痛心,“小郑!”他使劲喊了一声,像是在发泄,又像是在悔恨。
“知道了,逢哥!”郑硕华使劲的往上拉着绳子,阮墨萧在旁边帮着忙。
陆逢也尽力把身子往上纵一些力气,有可踩的地方,他就踩上一脚,这样能让郑硕华他们省一些力气,也加快了上升的速度。
到了接近桥面的位置,陆逢用手把住桥面一个翻身就上来了,都没有来得及解开系在他自己身上的绳子,也没有起身,趴在桥上往下喊了一声,“小雨,坚持住,我们现在就拉你上来!”
李雨蜀答应了一声,可是他的声音,现在也只有他自己能到了。
“墨萧,你到桥边上看着,不要碰到小雨!”陆逢说着,已经和郑硕华开始缓慢拉动绳子。
阮墨萧已经忘记了路面的湿滑、忘记了害怕,她只感觉又看到了生存的希望,虽然不是她自己,不是和她有很大关系的人,但却在她的的心里充满了虔诚,她祈祷着,双手扶在断裂开的护栏上,往下看着,李雨蜀的身子随着绳子的晃动来回摆动着。
“停一下,要撞到头了。”阮墨萧向前探着身子,伸着脖子往下面看着,大声的喊道,看着李雨蜀的身子慢慢的转动着,她又喊道,“好,赶紧拉。”
一点点的李雨蜀被拉到了桥面的位置,阮墨萧也赶紧上去帮忙,她跪在地上,想用手把绳子往外推着一些,可是她的力气没有那么的大,一下子让绳子把手挤到了桥面的水泥上,狠狠的嗑在了上面,手背的皮肤瞬间被撞破,流出了鲜血,她惨叫了一声,又说道:“赶紧过来帮忙!”
“逢哥,拉住!”郑硕华喊了一声松开了手中的绳子,连走带爬的到了阮墨萧的身边,握住她那双手,手背已满是鲜血,但是,马上就被雨水冲掉了,“让我来!”
阮墨萧这一刻被瞬间感动,比那些鲜花、豪车、名牌礼物来的更加直接,更加让那颗跳动的心有触电的感觉,那是一种莫名神奇的力量。
阮墨萧让开位置,郑硕华坐在地上拉住了绳子,陆逢见这头的绳子不再是紧绷的,也赶紧上前去趴在地上,拉住了李雨蜀的胳膊,一起把他拉了上来。
“赶紧给小雨解开绳子!去医院!”陆逢说着,就站了起来,把自己身上的绳子也解开了,奔跑着,把车开了过来。
把李雨蜀抬到了车上,阮墨萧看着躺着车上仿似是奄奄一息的李雨蜀说道:“你也跟着逢哥的车。”
郑硕华也是一脸的愁容,还没等他说出来,阮墨萧又急切的说道:“赶紧去!我的手没事的!”
“走,你也跟着上车,这辆车我会找人来处理的。”郑硕华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拉住阮墨萧就往车的前面走,打开副驾驶的门让她坐了上去,他也转身上了车,“逢哥,出发。”
车在雨中飞驰的行驶着,落地的雨水又被飞速的车轮带起,就像一道道喷泉喷出来的水,形成了一个长长的雨帘,飞起又落下。
雨刷器在飞速的工作着,刷掉玻璃上的水,看见一条明亮的路,郑硕华坐在后面,一只手扶着李雨蜀的头,另一手拿着电话在和其他人通电话,说的是把车开走的事情。
等郑硕华把电话挂掉,手机揣进了兜里,看了看躺在自己腿上的李雨蜀,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车里很是安静,车外仿似也一下子变得异常的安静,只能听到每个人的喘息声。
陆逢递给阮墨萧一包纸巾,她坐在副驾驶上清理着她手上的伤口,把手上的水擦干之后,她也在没有多少的心思去理会,只能任由鲜血在顺着毛细血管一点点的渗出来,染红了她那雪白的双手,而她只是静静的看着前面的路。
走了大约一半的路程,苏源突然来了电话,陆逢接起了。
“喂。”陆逢的声音很是平静,而且有些低沉。
“你们怎么样了?”苏源的声音也是问的小心翼翼,仿似是这雨天的渲染。
“这边……”陆逢刚说出去两个字,停顿了一下,“这边出了一点事情,我们正在去医院的路上,你带着一套衣服过来,给墨萧换的,位置我让小郑发给你。”
苏源让马兰兰下了班,只有她一个人在店里等着消息,现在听到他们去了医院,还是给墨萧带着一套衣服,她顿时有些慌了神,“墨萧怎么了?”
“墨萧……”陆逢侧头看了一下阮墨萧的手,好像是流出来的血已经有些凝固了,不再流了,“墨萧没什么事情,就是淋了雨,全身的衣服湿透了。”
苏源听到阮墨萧没有什么事情,吸进去的那口气才缓缓的吐了出来。
“行了,先不和你说了,我这正开车,你带着衣服先来医院。”陆逢说道。
“行,我马上就到。”苏源回答了一句,就把电话挂了,回到公司取了一身工作职装,开着车就去了医院。
雨还在一直的下着,好像是越来越大,车灯前起了水雾,远处的路面也起了水雾,路灯下好像是挂着一条流动的水帘,带着光流动着,一圈又一圈,天地朦胧,一切变得模糊不清。
夜晚宁静,灯光飞泻,可能是城市里霓虹灯的亮光让星光都逊色而悄悄的掩藏,让那些乌黑的积云都变得镶有银边的透亮,在黑夜下只能看出云层的厚重,而不见雨水降临前的深沉。
就算是第一道闪电来临时,不经意间,还以为是聚光灯长长的亮光划过,直到第二道,第三道闪电降临,变得张牙舞爪的照亮一片天空,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到来时,把这宁静的夜晚变得不再宁静,才知道雨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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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逢没有在应答郑硕华的问题而是松开脚下的刹车,一脚油门几乎踩到底,一个急转弯,车胎与马路摩擦发出吱吱的声音,混合着雨水落下来的淅沥声,偶尔还有一声闷闷而绵延的雷声,陆逢开着车朝着桥上驶去。
“这是怎么回事?”阮墨萧看着被撞飞出去很远的路障,又重新落回到了地上,在她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听到郑硕华问陆逢,她的视线从落在远处的路障上又移了回来,也向后看着,见陆逢的车又返了回去,她就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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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桥边,从桥上看下去,只见江面上影影绰绰的还漂浮着一些东西,像是头盔也像是摩托车上被摔碎的外壳,一切在雨中变得模糊不清。
“小雨……!”陆逢的喊声有些悔恨、有些伤心欲绝,“小雨……”
雨还在下着,而且是越下越大,雨点敲击路面的声音、拍打护栏的声音,与江水流动的声音混合在一起,天上地下互相交织着,仿似已经浑然一体。
“逢哥…”郑硕华也开车赶了过来,一边喊着,一边朝着桥边跑去。
阮墨萧下车顺手拿了一把伞,她想为郑硕华遮挡一些雨水,跟在他的后面,可是追不上他的脚步,伞在她的手中摇摇晃晃,伞前面的雨帘已经让她的视线模糊,踉踉跄跄的急步走着,在雨水中深一脚、浅一脚的。
“逢哥…”郑硕华走到他的身边又喊了他一声,陆逢扭过头来看了他一眼,两人已经浑身湿透,雨水顺着头发、眼睛往下流着。
“小雨…”郑硕华抹了一把脸上流淌的雨水,趴在桥上朝下使劲喊了一声。
阮墨萧到了桥边,扶着被撞坏掉的护栏站在那里,目光有些呆滞,神情有些沮丧的往下看着,不知是一阵风,还是她被惊愕的松开了手,她手中的伞掉了,掉在了桥面上,然后又翻滚着朝着江里去了,在空中旋转着、飘舞着,就像是雨夜中的一个精灵,一个黑色的精灵。
阮墨萧走到他们两个人的身后,想说点什么,可是嘴唇轻微的颤抖着,嗓子哽咽着,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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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陆逢趴在桥上,又往前爬了两步,眼看着就快要掉下去了,他顺着那个声音目光搜寻着,在桥下,在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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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点的李雨蜀被拉到了桥面的位置,阮墨萧也赶紧上去帮忙,她跪在地上,想用手把绳子往外推着一些,可是她的力气没有那么的大,一下子让绳子把手挤到了桥面的水泥上,狠狠的嗑在了上面,手背的皮肤瞬间被撞破,流出了鲜血,她惨叫了一声,又说道:“赶紧过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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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墨萧让开位置,郑硕华坐在地上拉住了绳子,陆逢见这头的绳子不再是紧绷的,也赶紧上前去趴在地上,拉住了李雨蜀的胳膊,一起把他拉了上来。
“赶紧给小雨解开绳子!去医院!”陆逢说着,就站了起来,把自己身上的绳子也解开了,奔跑着,把车开了过来。
把李雨蜀抬到了车上,阮墨萧看着躺着车上仿似是奄奄一息的李雨蜀说道:“你也跟着逢哥的车。”
郑硕华也是一脸的愁容,还没等他说出来,阮墨萧又急切的说道:“赶紧去!我的手没事的!”
“走,你也跟着上车,这辆车我会找人来处理的。”郑硕华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拉住阮墨萧就往车的前面走,打开副驾驶的门让她坐了上去,他也转身上了车,“逢哥,出发。”
车在雨中飞驰的行驶着,落地的雨水又被飞速的车轮带起,就像一道道喷泉喷出来的水,形成了一个长长的雨帘,飞起又落下。
雨刷器在飞速的工作着,刷掉玻璃上的水,看见一条明亮的路,郑硕华坐在后面,一只手扶着李雨蜀的头,另一手拿着电话在和其他人通电话,说的是把车开走的事情。
等郑硕华把电话挂掉,手机揣进了兜里,看了看躺在自己腿上的李雨蜀,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车里很是安静,车外仿似也一下子变得异常的安静,只能听到每个人的喘息声。
陆逢递给阮墨萧一包纸巾,她坐在副驾驶上清理着她手上的伤口,把手上的水擦干之后,她也在没有多少的心思去理会,只能任由鲜血在顺着毛细血管一点点的渗出来,染红了她那雪白的双手,而她只是静静的看着前面的路。
走了大约一半的路程,苏源突然来了电话,陆逢接起了。
“喂。”陆逢的声音很是平静,而且有些低沉。
“你们怎么样了?”苏源的声音也是问的小心翼翼,仿似是这雨天的渲染。
“这边……”陆逢刚说出去两个字,停顿了一下,“这边出了一点事情,我们正在去医院的路上,你带着一套衣服过来,给墨萧换的,位置我让小郑发给你。”
苏源让马兰兰下了班,只有她一个人在店里等着消息,现在听到他们去了医院,还是给墨萧带着一套衣服,她顿时有些慌了神,“墨萧怎么了?”
“墨萧……”陆逢侧头看了一下阮墨萧的手,好像是流出来的血已经有些凝固了,不再流了,“墨萧没什么事情,就是淋了雨,全身的衣服湿透了。”
苏源听到阮墨萧没有什么事情,吸进去的那口气才缓缓的吐了出来。
“行了,先不和你说了,我这正开车,你带着衣服先来医院。”陆逢说道。
“行,我马上就到。”苏源回答了一句,就把电话挂了,回到公司取了一身工作职装,开着车就去了医院。
雨还在一直的下着,好像是越来越大,车灯前起了水雾,远处的路面也起了水雾,路灯下好像是挂着一条流动的水帘,带着光流动着,一圈又一圈,天地朦胧,一切变得模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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