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们看见这所谓‘眦雅’的时候,终于知道湛妘僓为什么有些不情愿了。
眦雅是一匹棕红的高头大马,连同马鬃马尾,通身棕红。
它看上去要比其他的马壮许多,身上的皮肉紧实,马腿壮硕有力,马蹄大如海碗。
整个马看起来神骏矫健,气势与其他马匹相比,截然不同。
湛妘僓将眦雅牵了过来,眦雅见到湛妘溟,自主的脱开湛妘僓的手,朝湛妘溟而来。
湛妘溟抬手,眦雅直接低头,将脑袋抵在湛妘溟的掌心。
看来,它是湛妘溟的坐骑。
湛妘溟拍了拍眦雅的头,将缰绳递给小太子,示意他用眦雅学习骑术。
小太子看了看眦雅的眼睛。
这马果真沉稳,看着小太子跺了跺脚,但随着湛妘溟又拍了拍它的头,便冷静了下来。
“妘溟兄,偏心了嗷。”
妘飞精疲力尽地趴在绕场跑回来的马背上,有气无力的歪头看着两人道。
先前几个抢马的也都双眼冒光的盯着眦雅,说是如狼似虎也不为过。
湛妘溟也不做回应,只道:“你们先与眼前的马匹学习,日后的坐骑日后再定。”
湛妘溟都如此大方的将坐骑让出来,小太子也不客气,拉着缰绳飞身上马。
眦雅被小太子拉的一晃,不安的跺着脚。
“放松,别夹马肚子。”
湛妘溟边说边安抚着马头,见眦雅还算稳定,渐渐放开了手。
他带着小太子和妘柏简单了解马术,教两人如何让马平稳的按着人的想法行走。
又教了提速过程中可能遇到的状况,以及勒马的技巧和意外摔倒时的自我保护要领。
湛妘溟教的仔细,两人也学的很快。顶点小说
等两人能驾马自如走动时,妘飞他们那么已经开始练习马上射猎了。
小太子扫了一眼,从精准程度来看,妘姜然是三人中最稳的一个,几乎能做到每箭中靶,中靶心的可能也很高。
妘飞次之,偶有脱靶。
而妘峥漪就不用说了,他开弓的时候湛妘僓都不敢靠近,几个人躲得远远的,但求他手下留情别误打误撞把哥几个一道送走。
而作为几人的练习指导,湛妘僓的骑射技艺可以说非常精湛,难怪湛妘溟会叫他来帮忙。
他几乎可以做到飞跑的过程中每靶中心。
看到这场面,几人不禁摇头感慨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马术练的差不多,妘柏已经开始执弓搭箭练习骑射,这里唯一还不会射箭的就只有小太子了。
见小太子驾着眦雅来去自如,湛妘僓颇有几分不愿上前的劲头,被湛妘溟扫了一眼,乖乖的跑过去教他。
“我以为妘溟会来教我们。”妘飞看了看驻足远处的湛妘溟道。
妘姜然摇了摇头:“兄长习惯左手弓,不适合我们学。”
妘柏勒马好奇地凑过来道:“没听说他是左撇子啊?”
一旁的湛妘僓听着忍不住接道:“溟公子不是左撇子,只善左手弓而已……”
正说着,忽听旁边‘啪’的一声脆响,几人都僵在了原地。
湛妘僓木讷的转头,一种不好的预感悠然而生。
只见小太子单手握着湛妘僓递来的弓,另一拉弦的手还在尴尬的悬着,两节断开的弦还在弹来弹去。
“我的弓——”
小太子尴尬的看着湛妘僓抱着夺回去的弓哀嚎,再看看旁边几个幸灾乐祸憋笑憋不住的,只好看向另一边的湛妘溟求助。
湛妘溟见状尴尬的轻咳了一声道:“可能是弓弦老化……”
“我爹上月新做的鹿筋——”
看来这小伙是真心疼了,也不顾湛妘溟尴尬,低头接着哭嚎。
虽然是干打雷不下雨,但湛妘溟还是承诺了赔他个豹筋弓弦,才给哄好了,打发他接着带妘飞几人练习。
这边妘恒只能由他亲自指导。
“拉弓要用巧劲,不可用蛮力……”
湛妘溟顿了顿,只见小太子闻言勾着弓弦手臂轻轻一动,箭咻的一下飞出去不到两尺的距离一头插在了草地上。
……
“也不可太轻。”
湛妘溟无奈,将小太子从马上叫了下来。一手托起他执弓的手腕,一手握向他捏着弦的手。
小太子因为他的接近本能的僵了僵,颇有反手给他一拳的架势。
“放松,肩颈不要用力。”
湛妘溟扫了一眼他颈侧绷起的筋道。
小太子闻言默默吸了口气,闻见湛妘溟身上淡淡的苦舌兰的味道,身上的肉跟着瞬间听话的松懈了下来。
湛妘溟带着他的手向后拉:“力度要适中,这个距离不用满弓,拉到这个程度足以。”
接着他抬了抬小太子执弓的手腕:“箭身持平,与眼、靶一线。”
湛妘溟顿了顿,抬手,食食指关节抵着小太子的下吧轻轻按了按:“目光平视。”
接着他退了开来,示意小太子松手。
箭离弦的下一瞬,正中靶心。
不愧是湛妘溟亲自指导的动作,力度和高度近乎完美。
见湛妘僓一直往那边看,妘飞也跟着好奇的看了过来,正好看见这一幕,忍不住大手拍了起来:“漂亮!”
湛妘僓看了看妘飞,酸酸地嘀咕了句:“是我们溟公子教的漂亮。”
妘飞撇了一眼这死心眼的无奈哼笑了起来。
接下来湛妘溟只是站在小太子背后,看他中靶的位置,提醒他如何调力,基本上能让小太子照葫芦画瓢,以标准的动作正中靶心。
“你有没有觉得……妘溟兄有点偏心啊。”
妘峥漪看着骑着眦雅尝试射靶的妘恒,摸着下吧若有所思地道。
一旁的妘柏摇头叹息道:“得了吧,就算让湛妘溟手把手教你,你也做不到像妘恒那样。
还是安心些吧,你射不中不在于教你的是谁。”
“嘿!你怎么借机挖苦人呢。”妘峥漪故作生气的哼了一声,勒马走开了。
妘柏笑着看妘峥漪走远,转而却若有所思的看着远处妘恒两人。
他们练到很晚才结束,匆匆赶上了晚饭的尾巴,简单吃一口便各回各处了。
小太子回到房舍时已快宵禁,院子里就剩妘仓廪还在井边打水。
妘仓廪也是个话不多的,虽比邻而居,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但也只是点头之交。
两人颔首便各自回屋了。
入夜,暮鼓敲响,宵禁的时间已到,小太子理了理案边的简册,便开始熄灯打坐。
这是他的习惯,睡前一定会打坐练气,但一般都是抹黑进行。
坐也是坐在屋子的角落,隐匿在黑暗中。
眼见深秋,外面的蝉鸣也没有了,除了几处鼾声,整个院子里静的无声。
临屋的竹简翻动了几下,妘仓廪应该也要睡了。
他一般会很固定的夜读到这个时辰。
一阵风声划过,吹起院中的落叶,带起浅浅的几声叶响。
不知谁在屋檐挂了小铜铃,叮当了两声,随着风停,又归于宁静。
这样轻松的时候总是让人难以想象小太子还是个逃亡之人。
不知妘恒在想什么,但起码久屹在他平稳的呼吸声中感到格外的安闲。
他这个人,不管心思如何辗转不停,不论身处何种逆境,总能让自己的心绪沉静犹如死水一般。
这是他自幼饱经磨砺的本能。
即便经历的再多,他也能一夜沉静无梦。他好像是不曾想念过家乡,不曾忧虑过未来,也不曾对那些发生不久的血雨腥风心有余悸。
但作为能够与他感同身受的所在,久屹能够感觉到,他并非生来就是个死物。
就算他习惯了这些,强行封闭了自己的五感,也能在呼吸间露出一丝情绪的端倪。
现在的生活对他来说,真的会让他产生一丝喜悦的。
等这一切结束的时候,不知道他会不会有那么一点点留恋。
即便不留恋,这一切也会是他幽暗进程中光一样的回忆吧。
约是快到了他睡觉的时辰,小太子忽然睁开了眼睛,平缓的身心跟着警觉了起来,呼吸也几乎瞬间屏住。
有动静!
很细微的响动,几乎很难分辨。
这个时候如果是睡了,便很难察觉了。
小太子朝声音的方向扫了一眼,月色很暗,窗外没什么异样。
他轻轻起身,随即跳起,悄无声息的落在了房梁之上。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窗边,很快,一个小小的影子忽然出现在窗上。
那半个影子像是一个极力佝偻着身躯的人。
紧接着窗子便被人从外面支开了一条缝。
小太子眯了眯眼,远远看见缝隙中似是漏出一只死鱼眼。
那眼睛睁的老大,黑瞳仁非常小,看起来很不正常。
大半夜的这场面极其诡异,幽静的屋中昏暗暗,窗格的影子打在地面,并不全然漆黑一片,反而增添了令人窒息的气氛。
细缝里的眼睛不动声色地扫视着整个房间,看着让人汗毛战栗。
难道是闹鬼吗?
但这里闹鬼的可能性好比钟馗庙里闹妖怪,鸭子堆里泛蝗灾,那是不可能的事。
久屹想,不是鬼,不是妖,那就是人为的喽。
看来有人不想安生过日子。
小太子抬手在自己脑门上画了个字,用法术封住了自己身上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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