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女给祖母、大伯母请安。”谢霁雪与谢初夏见众人注意到她们，齐齐说道。
“你们来了。”谢老夫人的声音有些疲惫，近日里发生的事有些太多了，她年事已高，有些受不住。
“不知发生了何事？”谢初夏放轻了声音，生怕刺激到在场的人。
陈茹令冷哼一声，厌恶地看了一眼谢瑶淼，捡着重点把整件事说了一遍。
伴随着陈茹令说完整件事的经过，谢瑶淼哭得更大声了，看起来当真是委屈至极。
谢霁雪皱眉凝思，这件事确实不是谢瑶淼做的，且不说她有没有这个胆子，单说毒药也不是她一介养在深闺、被限制自由的小姐能拿到手的。
那能是谁呢？
唐姨娘被急得蒙蔽了双眼，想不到这一层；陈茹令的气愤看起来不像是装的，而且若真是她做的，定会告诉谢瑶月和谢瑶星，谢瑶月不会那么委屈；祖母年纪大了，思维一时间跟不上来也是正常的。
还剩下......
谢霁雪趁人不注意将视线移到王姨娘身上，女子身上的锦缎勾勒出了完美的身线，修长的脖颈裸露在外面，毫不吝啬的展现自己迷人的一面。
在大房后院，陈茹令正妻的地位无人撼动，柳姨娘是丫鬟出身，体弱多病并且身下并无子嗣，能给王姨娘造成威胁的只剩下与她地位相同的唐婉婷。
那两个丫鬟是她发现的，在场的丫鬟都是她的人，从头到尾也只有她一个人参与全程，若想做点手脚简直易如反掌。m.tj268.com
她是姨娘，若想弄点外面的东西简直太简单了，而且是烟花柳巷出身，那个地方保不齐会有各种药物。
真是她？
谢霁雪脑海中过了一遍又一遍，愈发觉得是王姨娘谋害唐姨娘的可能性极大。
不过她并没有声张，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听陈茹令和唐姨娘争辩，表情淡漠。
一来是她没什么确切的证据，二来若是唐姨娘决定与自己合作还好，若不合作，她没必要拉她一把。
前世谢瑶淼是什么下场来着？好像是因为这件事陈茹令咬死不放，谢从文被纠缠得烦了，把谢瑶淼送去了庄子里，结果过一阵子发现谢瑶淼与庄头有染，成了当时一大丑闻。
就算是被送到了庄子里，谢瑶淼也是正经官家小姐，而庄头说好听点是平民，说难听点平时连见谢瑶淼的资格都没有，更别提婚前就......
谢从文勃然大怒，直接动了家法，将谢瑶淼打得半死，最后没有医治将她扔进了尼姑庵，没过多长时间就传出了谢瑶淼因病去世的消息。
谢霁雪对这个妹妹感情并不深，甚至还有些瞧不起庶女，只是听白蔹说了一嘴，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根本没记下多少。
倒是从谢瑶淼病逝那天起，唐姨娘就一病不起，最后以被陷害送入官府草草结束了一生。
“大夫人......您再查查吧大夫人，当真不可能是六小姐做的啊......”唐姨娘悲怆的声音唤回了谢霁雪的思绪，此时唐姨娘正在“砰砰”地磕头，地面上慢慢有了点点血迹。
殚精竭虑终为子，谢霁雪心底幽幽一叹，慈母之心当真令人感怀。
“那你说是谁做的！丫鬟是谢瑶淼院子里的，东西还在谢瑶淼寝房里搜出了备份，你说你还想怎么查？！”
“这......”唐姨娘被逼的眼底渐渐红了，南方女子向来柔弱可人，此时更是我见犹怜。
“好了！”最终还是谢老夫人不堪吵闹，用拐杖敲敲地面让大房自行解决，自己由赵嬷嬷扶着回房中休息了。
明眼人都看出来谢老夫人是恼了，可是大房却都没有心思去哄，谢霁雪给谢初夏使个眼色，姐妹俩心思瞬间相通。
“祖母，我扶您回去吧。”谢初夏接过赵嬷嬷的活，带着谢老夫人一步一个脚印离开。
没了谢老夫人在场，陈茹令和唐姨娘吵得更加不可开交，准确的来说是陈茹令单方面责骂。
当然，这其中还少不了搅混水的王姨娘。
“六小姐当真狠心，这三小姐如花似玉的脸蛋若真被毁了，可真是可惜了。幸好发现的早，幸好啊......”
王姨娘剩下的话掩在叹息里，随风飘到在场人的耳中。
“小小年纪便如此狠心，长大了还得了？不如我求了老爷，把人送走才好。”陈茹令冷眼看着跪在她脚下的母女，眼神中没有丝毫波澜。
以她的城府怎么会想不到这是陷害，只不过不管是王姨娘还是唐姨娘，都是她的心头大患，不管能解决哪个她都不吃亏。
至于王姨娘......陈茹令眸光一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有她好看的。
“不知六妹妹何时将药给的你们？”不知不觉，谢霁雪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两个丫鬟跟前，轻声问道。
两个丫鬟身子有些发抖，明明大家的注意力都不在她们身上了，四小姐怎么又问她们问题？
“回四小姐，是......是昨晚。”其中一个丫鬟抖着声音说道。
谢霁雪和丫鬟的声音吸引了在场的所有人，王姨娘微微皱眉，不知谢霁雪能搞出什么花样。
“哦？具体是昨晚几时？”谢霁雪默默释放出一点威压，两个丫鬟不明所以，更加害怕。
“是......是亥时！”谢瑶淼身边只有这两个丫鬟伺候她生活起居，所以房内没有其他人能作证。
“亥时？”谢霁雪微微一笑：“若我没记错的话，亥时早就过了小姐就寝的时间，六妹妹作息一向规律，那个时间应该早睡了才是。”
“不对不对......是戌时，是奴婢记错了，四小姐赎罪。”小丫鬟磕头认错。
“哦......戌时。”谢霁雪微微弯腰，直视说时间的丫鬟的眼睛，声音带着笑意：“那你们从六妹妹房里出来将药拿去哪了？”
“我们......我们把药藏在了院子门口的树下，想今日早晨直接取。”
“也就是说，戌时将东西放在树下，一直就没动过地方喽。”谢霁雪抬起身，视线缓缓扫过在场所有人。
不出意外，她收获了所有人探究的视线。
“是。”小丫鬟思索了一下，发现自己并没有漏洞，稍微定了定心神，肯定道。
“呵。”谢霁雪冷笑一声，锐利的目光仿佛能穿透所有迷雾：“那我昨日亥时路过杨柳院，怎么没看见树下有所谓的药坛啊。”
杨柳院就是谢瑶淼路过的院子，她从唐姨娘的清风院出来，刚好能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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