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什么意思？和我妹妹有什么关系！”谢初夏见所有人都若有若无的打量谢霁雪，最先忍不住，对着这些人横眉冷对。
本来她看戏看得好好的，火烧到谢府也无所谓，反正谢府这么多人，和她也没什么关系，不过这件事牵扯到谢霁雪，这下谢初夏合适坐不住了。
谢初夏那是在战场死人堆里练出的气势，哪是这一帮在宅院里妇人可以比拟的，众人皆是被谢初夏瞪得一凛，纷纷下意识地错开视线，生怕谢初夏盯上她们。
不过就算是谢初夏能堵住嘴，也堵不住她们心中的想法，就算谢初夏没什么宅斗的经验，也知道在她们心中自己妹妹的名声肯定是已经差了，不过她也不能把这些人的心挖出来看一看，对于这件事她也无可奈何。
谢霁雪无动于衷，像山间的翠竹一般站得笔直，仿佛在话题中心的不是她一样。
“对啊，五妹妹，这林嬷嬷不是从小就在四妹妹身边吗？”谢瑶月看似是小声在谢瑶星耳边悄悄地说，但是一点都没控制音量，再加上林嬷嬷和那两个汉子都被拉下去了，一时间只能场上只能听见风声，谢瑶月的声音突然出来极其突兀。
谢瑶月像是没想到自己会引起大家的注意，葱白的手指轻掩红唇，眼睛瞪得大大的，里面写满了惊慌失措，看起来没什么心眼的样子，丝毫没有一点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可能会败坏妹妹名声的愧疚感。
谢瑶星没有接话，她自然知道谢瑶月想干什么，目前局势还不太明朗，谢霁雪表情淡淡的没有一点紧迫感，谢瑶星莫名觉得有些棘手，不敢贸然开口。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一点都看不透这个从小被她耍得团团转的四姐姐了。
是秋猎？还是回朝宴？或是更早……
谢瑶淼自从昨日谢霁雪和谢初夏收留她、并不似谢瑶月和谢瑶星一般对她颐指气使之后，她就满心满眼就是她的二姐姐和四姐姐，如今见谢霁雪被人围攻，又碍于自己嘴笨没办法替姐姐开脱，汗都急出来了，不知道如何是好。
倒是当事人谢霁雪，像是没感觉到身边人的躁动，冷眼看着这一切。顶点小说
灵玉的年岁到底是比这些小姐丫鬟的年岁大些，跟在唐姨娘身边受过苦也得过势，见过不少腌臢事，自然看得清楚，不过也没有贸然开口。
她们到底是大房的人，谢霁雪和谢初夏是二房嫡女，又有老夫人和谢将军护着，犯了错自然有人兜底，可若她们得罪了当家主母，那以后的日子可想而知。
说白了，现在她家主子不过是和谢霁雪是合作关系，为的是她家小主子，若是真出了什么事，自然是大难临头各自飞，相信如果她们出了什么事，谢霁雪肯定也是毫不犹豫。
所以，即便是看谢瑶淼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灵玉也依旧冷眼旁观。
“可是……”谢霁雪把所有人的神色尽收眼底，眼底写满了无辜，冷不丁地开口道：“可是林嬷嬷虽然自小照顾我长大，可是那是大伯母给我的呀。”
谢霁雪还特意在“自小”上加重。
此话一出，现场哗然，若有若无的打量又回到了陈茹令身上。
在场人可都是人精，当家主母在从小没娘的孩子身边安插眼线，这种做法在高门里简直太常见了，大家都是心照不宣，像这样被点破放在明面上的还是头一例。
还有些人看着陈茹令的眼神里带着鄙夷，别的不说，陈茹令连这么个十几岁的小丫头都拿捏不住，当真是不中用极了。
“四丫头你说什么呢，林嬷嬷从小就在你身边，怎么就是我给你的了呢？”陈茹令被接二连三的变故搅得脑子混乱一片，又被身边的贵妇的眼神搅得心中不虞，说出来的话有些冲。
一面是咄咄逼人、当了多年主母的陈茹令，一面是弱小可怜、从小没娘的谢霁雪，在场人心中的天平都不知不觉地偏到一边。
“前几天爹爹和姐姐回来，我想着爹爹许久不归，虽然爹爹信任我，但二房的事也应该让爹爹知道一二，便和白芷将二房打理了一遍，顺便核对了婢女的名单。不管是二房原先的下人，还是我娘留给我和结婚的嬷嬷里，都没有林嬷嬷啊。”谢霁雪说话声音不大，语速也不快，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一种让人不自觉听进去的魔力，而且让人莫名其妙地感觉到尊重。
这是谢霁雪前世高位十多年练出的能力。
现场很安静，除了风声没有其他的声音，所有人都在静静的听谢霁雪说话。
谢霁雪也不着急，慢慢的等所有人消化。本来她一直在保持和大房之间的平衡，大房虽然怀疑她不再任她们拿捏，但她蠢笨的形象深入人心，不是那么好打破的。但今天这火又一次烧到了二房身上，她也不想再忍了。
“我又问了二房其他的下人，没人知道林嬷嬷是怎么突然出现在二房的。我没办法，只好去问了祖母，可是祖母也以为是我娘留给我的，我们查了一下午，才知道林嬷嬷是大伯母给侄女的。难道不是大伯母心疼侄女无母，怕别人伺候不好，才给了侄女一个有经验的老嬷嬷吗？”
“而且林嬷嬷的打扮大家也看到了，可以说是相当光鲜亮丽。所有的丫鬟都可以作证，我可没给过林嬷嬷那么多银子。原先我还不解呢，现在想来林嬷嬷是在大伯母那领了一份银子，又在我这边领了一份月例了吧。”谢霁雪一直都在盯着陈茹令，看着陈茹令的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她心里陡增了一股快感，不紧不慢地给陈茹令最后一击，“对了大伯母，刚刚说到我才想起来，祖母让你回去去她房里一趟，想来是家里有什么事情需要大伯母定夺吧。”
谢老夫人在宅院里浸淫了一辈子，陈茹令原先安插眼线做的隐秘，谢老夫人即便是有察觉但也没有证据，如今证据摆在眼前，若是不好好搓一搓这个大儿媳妇的锐气，怕是以为整个谢府都被她拿捏在手里了。
谢霁雪话说得并不客气，在场的夫人小姐又都是人精，又怎么能不明白？有些沉不住气的甚至看陈茹令的眼神都变了。
也是，从小就在独自一人的侄女房中安插人手，其心当真恶毒。
又联想到刚刚谢瑶月说的略带些挑拨的话，一时间，谢家大房母女三人成了众矢之的。
谢瑶月站在中心，虽然没有人说什么，但是她是个自尊强的，高高在上惯了的人一时间被人用若有若无的厌恶打量，没一会就坚持不住，脸色大崩。
陈茹令还好一点，毕竟比谢瑶月多了几十年的经验，只是脸色稍微有些苍白。
谢霁雪将众人的脸色尽收眼底，让她比较在意的是一直没说话、垂着头遮住眼底神色的谢瑶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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