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虎臣的问话，让我心里一咯噔，他难道跟忠义堂的人又聊了什么？我的身份要是真的暴露了，还能活着走出去吗？
“没仇啊。”我定了定神，说道：“什么忠义堂，我都不知道。”
“那你跑什么？”
“看你说的……你把我给抓了，不放我走，要是换了你，有机会能不跑吗？”
卫虎臣没再说话，只是盯着我又看了一会儿。我终究是有些心虚，尽管表面上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脊背却已经冒出了一片冷汗。
我真的害怕卫虎臣再盘问下去，他的经验那么丰富，要是死揪着不放，说的多了，我难免会露出破绽。
不过，卫虎臣并未再接着追问，因为我说的也是真心话，跟他这样的人呆在一起，心里总是不踏实，要是能逃跑的话，放到谁身上都会逃跑。
“凡事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再四，你懂吗？”
“你打算到哪儿去？也不能一直这样扣着我不放吧？”
“我要去雁落山，你只管跟着就是了。”
一听卫虎臣现在就要赶到雁落山，我略微有点吃惊，现在离山路解封的日子还早，这冰天雪地的，跑到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能干什么？
我琢磨着，卫虎臣应该是要用很长时间，到雁落山外围那边踩点，不管他嘴上怎么说，但无论是谁，遇见尚九那样的对手，都不可能掉以轻心。
“雁落山那边，现在的山路还走不通。”我心里紧张的一思索，试探着说道：“而且，雁落山那里，似乎有点不正常。”
“怎么不正常？”
“你不知道，我到关外是坐船来的，那条船，就是雁落山的船。”
我把自己一路上的经历，跟卫虎臣讲了讲，这些事情没必要撒谎，我是想抛出这个诱饵，看看卫虎臣会否有多余的反应。
“海鬼？”卫虎臣的表情一直很淡，我也分不清楚他心里是不是被我的话给吸引了。
“对，船上的人说是海鬼，现在都被运到雁落山附近了，大雪封山，他们进不去。”
“我倒想看看，雁落山的人想搞什么花样。”
卫虎臣出了门，喊了个人过来，交代了两句，不多久，安南平就来了。金家要让卫虎臣办事，所以金家的人对卫虎臣非常配合，他一吩咐，当铺很快就准备好了一辆马车。
“虎臣兄，出门的时候，还是小心一些为好。”安南平小声说道：“虎臣兄到药集镇的消息，不知道怎么走漏了出去，镇子外头有你几个仇家，我回来之后，当时就叫人去对付他们了。人应该是赶走了，只不过小心些总不为过。”
“那种连面都不敢露的人，何足挂齿。”
卫虎臣根本就没把张六爷那些人放在心上，把我带上马车，当铺准备的马车非常周全，吃的喝的用的应有尽有。
马车很快就离开了药集镇，在路上飞驰，我还是有点担忧，害怕张六爷的人跟上来。张六爷他们认定了我是卫虎臣的儿子，如果双方再遭遇的话，估计还是没我的好果子吃。
不过，金家的面子，一般人还真不敢撂下，安南平派人驱赶张六爷，张六爷那帮人真的无影无踪，马车跑了大半天，我觉得张六爷他们不可能再追上来了。
后面的路走的比较顺，卫虎臣这个人屁事倒是不多，坐在车上一直闭目养神，就是过一段时间，得硬逼着我用九莲光给他缓和一下身体的状况。
就这样走走停停，一路无话，最后来到了雁落山外围的那个小村子附近。我心里叫苦不迭，当初来到关外，第一站就到了这儿，没想到兜兜转转一大圈，最后又回到了这儿。
“你说的海鬼，都在什么地方？”
“在山外围两个村子中间，朝前走吧，我带路。”
我记得很清楚，山外围的那两个小村，我还在其中一个村子住了两天，跟那个叫吕三石的走山人聊的火热。
“你在哪个村子住过？”卫虎臣朝外面看了一眼，说道：“先去那个村子看看。”
我给车夫指着路，朝着那边的小村赶去，到小村这里的时候，已是晚饭时分，但村子里黑灯瞎火的，连一缕炊烟都看不见。
“这村子里，怎么没有光亮？”卫虎臣从马车上下来，语气里似乎有那么一丝怀疑，斜眼看看我，说道：“这村里的人，都不用吃饭的吗？”
“我不知道啊，怎么，你不相信我的话？”
我也觉得有些奇怪，带着卫虎臣，慢慢走到了村子里头。
村子里一片死寂，没有一点点声音，也看不到一个人，我在村子里就跟吕三石比较熟，一路带着卫虎臣就到了吕三石的家门口。
吕三石家里也是一片漆黑，我推开院门，走进去看了看，院子里的积雪显然好久没人清理过了。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看着这情形，就能猜出来，吕三石这段日子估计是不在家。
卫虎臣站在我身后，虽然没说话，却明显对我产生了怀疑。
我百口莫辩，赶紧从院子里退出来，又跑到隔壁去看了看。我记得，隔壁是一对夫妇，带着两个孩子，可是到了隔壁家，伸头一看，院子里也是厚厚的一层积雪，明显最近没有人。
我不甘心，又在村子里来回走了几家，无一例外，所有的家户院子里，全是一片无人打理的积雪。
“你现在怎么说？”卫虎臣语气中的怀疑，已经无法掩饰，而且还带着一丝不善。
我知道卫虎臣的为人，一句话说不对可能就要翻脸。
小村里的情况肯定是不对了，我不相信一个村子的人会同时外出。
“先等等，我绝对没有撒谎。”我就害怕卫虎臣会突然动手，径直朝着一户人家的正屋里走过去，想要看看能否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就在我踏上台阶，走到屋檐下的时候，余光一瞥，顿时就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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