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金哲才被电话吵醒。
“干嘛呢,打了半天电话不接。”是自己在社会上的朋友。
金哲一下找不到北,刚清醒点,又头疼欲裂:“什么事啊?我今天喝高了。”
“草,你金少是潇洒了,你那个小女朋友,又吵到我这里来了,说要堕胎啦。”对方烦躁着。
“哎呀,不是给她堕胎钱了吗?你帮我挡下,下次请你玩好的。”金哲挂了手机,揉着太阳穴。
漆黑的房子里,一股恶臭传来。
他用手机一照,好家伙,床边全是呕吐物,地上都是酒糟味。
“我去,这是喝了假酒啊?这么上头?”金哲躲避着令自己都反胃的黏着物,忍受着难闻的气味,推开房门。
外面一个大姐,捏着鼻子,皱着眉:“终于醒啦?”
也不客气,大姐拿着扫帚进屋收拾起来。
金哲正要找水喝,就看见战坤坐在门外,吹着电扇,不怀好意地看过来。
“战坤哥好。”金哲说着躲去厕所了。
烦躁洗漱,终于收拾完,要出门时。
金哲被战坤拦住,拉着又要喝酒,不喝就翻脸那种。
搞得一时出不了门。
……
另一边。
白昊和叶琳儿月下散着步。
以前的斜谷不让去了,他们便往东,沿着虫鸣的乡路简单走着。
一会儿谈到王一寿与老战友重逢的傻样子。
一会儿又聊到村里的变化太大,居然还有军事学院,她现在都感觉像在做梦。
路边田埂,萤火虫飞舞。
“没想到你还这么会安排,今天的生日我太开心了。”叶琳儿把花环放在卧室,可惜没法长期保存。
“其实,都是大家的点子,也多亏大家帮忙。”白昊挠着头。
他原先的计划是,买几个大花篮,然后买一大堆鞭炮在院子里放。
当然还有窜天猴。
啾——!啪哒!那种。
讲究个喜庆,热闹,还豪横。
美女琴满头黑线:“你这不是过十九岁生日,你这是过九十大寿啊。”
老苏也摇头叹息:“老板,等你俩老夫老妻了,就可以这么敷衍了。”
旁边的骑手战坤,这回也摇头。
只有树哥表示支持:“我会放鞭炮!”
白昊的计划当然很快被否定,四大员工开始挤开白昊,自己谋划生日会。
作为老板,只能跟在屁股后面提建议。m.tj268.com
于是拧巴了一晚上,算是搞了个潦草,但也还行的计划。
叶琳儿听白昊说完,笑得直不起腰。
白昊羞得脸红。
两人信步来到一片禾苗边,跟着萤火虫一起走上山坡。
这里是村东水库。
也是上坡村村长吴平,主持的超级水稻的试验田。
白昊开启万象星图,生命的辉光,布满整个山谷。
超级稻长势喜人,成活率极高。
没什么讲究地种下后,也都存活了。
走上坡顶,水声潺潺。
眼前是大大的水库,映着柔美的月色。
两人迎着山风,各自深深呼吸。
凉爽的水气,沁入心肺,让人精神舒畅。
叶琳儿偷偷看着白昊。
记得十年前,就是在这里,发生了一件可怕的事情。
白昊因为从小没人愿意找他玩,于是经常跟在其他孩子后面,无论对方做什么,他都傻笑跟着。
八岁那年的暑假,叶琳儿清楚的记得。
那天天气很热,她偷偷到水库来玩水。
就看白昊被几个坏孩子带到水库边,说要教他游泳。
却给他腰上和脖子上,绑着石头。
然后推他下水。
嘴里甚至直接喊着:“淹死你个小傻子!让你还跟着我们!”
“淹死他!淹死他!”
几个半大的孩子,在水库边跳着鼓掌。
白昊在水里拼命打水,嘴里喊着“不要,不要!”
这场面,吓得叶琳儿脸都白了,赶紧跑了过来。
一个猛子,扎进水里。
给不断下沉的白昊松石头。
然而,石头都是用长藤绑着,作为“项链”和“腰带”,骗着白昊戴上的。
拿走了“石头项链”,“腰带”却一时解不开。
叶琳儿手忙脚乱。
淹水的白昊,几乎没了反应。
那些孩子却还在岸边,骂叶琳儿多管闲事。
叶琳儿看过电影,学着给白昊嘴里吹气。
自己手上也不停松白昊腰上的石头。
两个孩子,就在水库里不断下沉。
最后一口气,叶琳儿吹进白昊嘴里。
她不知道有没有用,她以为自己要死了。
快昏厥时,一道白光,从他们紧贴的唇齿间亮起。
叶琳儿突然有了力气,终于松开了白昊腰上的所有石头。
抱着他游到水面。
两人差点就死了。
吓得叶琳儿随后的几天,一看到水,就不自觉的哆嗦。
后来,经常带着白昊的陈锋,听说了这件事,直接把那几个孩子揍了。
随后的日子里,她便和一直不对付的陈锋一起,带着白昊玩。
不过奇怪的是,从那次水库活过来,她就总是梦到关于白昊的事情。
直到18岁那年,自己居然获得了一种名为【星织罗】的能力。
一开始很慌,世界全是光丝流走。
后来她很快适应,她发现,自己能通过光丝,判断10秒后,物体之间的移动轨迹。
几乎等同于感知未来。
这让她又惊又怕又喜。
更不可思议的是,最近两天,似乎是和白昊接触开始,自己居然获得了拨动光丝的能力。
一颗石子落入水中,砸碎了月光。
叶琳儿看着捡石头的白昊。
“我能扔很远,”白昊嬉笑着,“扔东西,我可是练了很久的。”
白昊说的是炸弹,但不能直接告诉叶琳儿。
“不会是扔砖头吧?”叶琳儿笑着,她总感觉白昊在军事学院搬砖。
“嗯……有点类似。”白昊神秘笑着。
看着如此正常的白昊,叶琳儿突然有股冲动,想问他还记不记得当年差点淹死的事情。
但很快放弃了,不记得才好。
“我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差点就淹死了,还好你救了我。”白昊指着不远处,“就在那儿,应该是吧。”
叶琳儿心里一颤,不太想接话。
白昊却还跟没事人一样轻松笑着。
“要坐会儿吗?”叶琳儿指着水泥大坝。
“嗯!”白昊拉着她,两人肩并肩坐着,惬意地甩着双脚。
山水发黑,淹没水库石阶,撞击出层层碎响。
有萤火虫从他们背后的禾田飞来。
叶琳儿左手,好玩地在空中划过。
一只本要飞远的萤火虫,撅着屁股,闪着光,转头往两人身边飞来。
白昊一开始没注意,后来发现居然有四只萤火虫来到了身边,像小卫星一样,环绕着。
一只只萤火虫,小声嘀咕:“啊~拐了,拐了~,啊~怎么拐了,为什么拐弯了~~”
白昊忍不住笑出了声,以为这些萤火虫在玩闹。
却不知是叶琳儿,拨动光丝,让更多萤火虫陆续偏离航向,来到两人身边。
于是,黑色湖畔,幽静山谷。
萤火虫的星环,起伏着,闪烁着,环绕在两颗互相依偎的“恒星”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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