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气象厅最新消息,台风‘兰’已经登陆日本国境,将沿横滨登陆过境全国,沿海或者陆地平均风力达10级以上,或者阵风12级以上并可能持续。3小时内降雨量将达50毫米以上,或者已达50毫米以上且降雨可能持续。现发布台风降雨橙色预警,请各位居民在此期间不要上街,加固门窗呆在家中。”
一处小巷子内传来了气象厅的播报声,这里原本有一个小摊,摊主似乎走的有些着急,连电视都忘记关了。
没有老板的摊位迎来了一个男人,男人四下观望发现没有看到有人,只能自己拿了点关东煮,再从怀中掏了一张皱巴巴的1w日元放在摊位上,随后步履有些蹒跚离开。
乌鸦吃着有些温度的小吃,捂着小腹,脸色有些苍白,刚刚他和藤原信之介搏斗的时候被卷进了车内,那辆砼车在撞到他们之后根本没有减速,一路推着他们往前直冲,乌鸦因为比较靠边被推了一半的路程就被扫了出来,期间他也着实没有余力继续锁着藤原信之介,所以也没法确定那个变态到底死了没有,能做的也只有赶紧起身离开。
他也想就这么进入源氏重工去找源稚生,但是看到大厦里猛鬼众和本家的人打的那么闹腾他明白自己现在进去着实有些大可不必,况且他的状态也不是很好。
轿车由于被过度挤压,弹出的铝板刺入了他的小腹,虽然有防弹衣阻挡没有贯穿他,但铝板还是深深地刺入了他的小腹内,血流不止,这种伤势一般人可能早就需要进急诊了,乌鸦却只是把身上的白衬衫撕开做了个简单的包扎就再度在东京的街头晃荡了。
“哈...哈....”乌鸦喘着粗气扶着小巷的墙走着。
雨势渐大,风开始在耳边低吼,气象厅的播报并没有错,台风已近、骤雨将至。
雨水和失血都在夺走他的体能,乌鸦的脸色逐渐苍白,现在他最该做的事情是立刻前往医院,只有那样他才可能获得救治,可是乌鸦却只是蹒跚着走到小巷的尽头处站定,他抬头,在他的视野里,矗立着一栋漆黑的像是可以贯穿天地的建筑。
东京塔。
............
源稚生又来到了熟悉的山中,这个他长大的地方,他总是这样,一遇到麻烦事情就会躲在一个没人能打搅的地方,像是象龟缩进了壳里。
但是没办法,就跟绝大部分人一样,遇到麻烦事总是条件反射的跑回家,似乎打开家门立刻关上就是绝对防御了,人躲在门后面就什么问题都不用面对了一样。
只不过源稚生此刻微微皱眉,因为他现在没躲在门后面,或者说根本没有门,他身处空旷的空间中,似乎是坐在一座山峰上,天气意外的不错,月光明亮,让他可以看清周围的环境。
源稚生有些恍惚的摇了摇脑袋,他感觉自己的心情似乎很放松,但是他又总感觉现在不是放松的时候。
就在他试图察觉出违和感的时候,从身后传来的声音让他的身体骤然紧绷了起来。
“稚生,梅子饭我带过来了哦。”
一个穿着私服的女孩缓步从树林中的阴影里冒了出来,女孩扎了个高马尾,身上收拾的相当利索,但问题是过于利索了,搞得女孩虽然看上去井井有条,但是气质上颇有种都市女白领一样的生人勿近的感觉。
只不过这份生人勿近很明显并不是针对源稚生的,女孩看到不远处坐在草地上的源稚生脸上立刻挂上了一抹笑容走近。
名为矢吹樱的女孩挎着一个竹篮子微笑着走到源稚生身边的草地上坐下,面色有些难掩的开心。
“你喜欢吃甜的,所以梅子饭里我加了一些糖,里面还有一个放了块肉,据说这样弄的话吃到肉的家伙会有好运哦。”
这个看上去干练无比的女孩此刻居然显得有些絮叨,她一边说着一边把竹篮子里的餐布拿出来垫在草地上,不仅把东西摆弄的井井有条还顺带拿出了一点小吃和饮料。
“而且今天还有狮子座的流星雨,你可是狮子座的,说不定你可以吃到带肉的梅子饭,这样的话你来年去东京那边读书的话说不定可以更加的一帆风顺。”
女孩脸上红扑扑的,显然满怀着期待与开心,但是她一个人絮絮叨叨了半天也没个回应,平常一般来说源稚生早就和她聊起天了,今天却半天没有动静。她有些疑惑的抬头,却发现面前的家伙看自己的眼神都直了。
“怎,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矢吹樱脸先是“嘭”的一下更加红了,随后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源稚生的手比她的手伸的还要快,矢吹樱反应过来的时候面前的家伙大猪蹄子都已经伸到她脸上了。
樱的身体都僵住了,她有些不知所措,面前的家伙还从来没有这么明目张胆的耍过流氓。
“咳咳,两位这是在干嘛啊?”
不解风情的声音不合时宜的插入了,身后的树林中又走出了两个家伙,只是这两个家伙可没有樱过来的自在,他们两个一个扛着巨大的垫子,另一个扛着一个天文望远镜。
“我俩干着要命的体力活你俩不搭把手就算了还玩这套?”
乌鸦黑着脸看着面前这两个自顾自秀别人一脸还毫无自觉的狗男女,喘着粗气把天文望远镜放了下来。另一边的夜叉则是举重若轻的把垫子随手放下,轻轻舒缓起身体,还给了一个有些鄙视的眼神去往身边的搭档。
“别把你这种唠货和我混为一谈,负重爬个山都跟要老命一样。”
“爬个山?你以为谁都跟你这个肌肉白痴一样吗?我们可是爬了这里最高的山,什么都不带徒步从山脚到山顶也要特么三个小时!更别说我还带着这种金贵的玩意!”乌鸦一边指着望远镜一边咆哮着骂道。
“谁让你从校长办公室里偷这东西的,明明都说了在小店里买个普通望远镜就行了。”夜叉撇撇嘴。
乌鸦不露声色的看了樱一眼,随后对着夜叉翻了一个白眼。“你这肌肉白痴懂什么?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奇怪的氛围被这么个一搞也奇怪不起来了,樱长呼出一口气,再把注意力放回源稚生身上,却发现面前这家伙居然还把手放在自己脸上。
这...什么情况?矢吹樱有些讶讶的张开嘴,却说不出一句话。
“有只虫子呢。”
源稚生终于收回了手,手上一只萤火虫摆动着屁股散发着微光。
原来是有虫子...樱终于松了口气,心里有些怅然,然而还不待她再说什么,乌鸦就黑着脸一屁股坐在两人中间。
“行了行了,流星雨呢?什么时候来?”
“新闻说是12点整,现在11点45,还有一刻钟。”夜叉抬起手腕看了看表。
“啊,那还有点时间,我们就做点准备工作吧。”
源稚生露出笑容,终于动了,先是站起身帮乌鸦与夜叉把垫子铺起来,再帮樱把东西准备好,最后把望远镜架设完毕。
一圈忙活完,四个人都是长吁了一口气,晚风吹起源稚生的鬓角,源稚生微笑着取出一瓶汽水,“嗤”的一声打开,夜叉则有些迫不及待的把手伸向樱做好的梅子饭。
“啪。”
端坐着的樱黑着脸把这货的手打了回去。
“干嘛啊?”夜叉摸了摸发红的手背看着这婆娘有些不满。
“等人来齐再吃。”
“等人来齐?”提问的是源稚生,他有些疑惑的看向樱。
“对啊。”樱看着源稚生疑惑的眼神也跟着疑惑了。“才四个,还有一个人呢。”
“东西都洗好了哦。”
颇具少年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一个穿着简单,但是相当清秀的家伙也从树林里走了出来,来的少年和源稚生有大概七分相似,站在一起足以让人分不清谁是哥哥谁是弟弟,唯一可以略作区别的就是弟弟有着一股独特的腼腆感,哥哥则是更加严肃一点。
源稚女笑容满面,盛夏期间的山中可满是宝藏,他这次可是收获颇丰,怀中抱满了野果野菜,不仅如此,甚至果蔬上还有水渍残留,显然这个贴心的家伙还用山中的清泉把果子洗干净了。
乌鸦不知何时已经升起了一团篝火,熟络的抱过少年手里的东西,拿着削直的竹子把东西串在上面开始加工,夜叉上前帮忙,但是结果似乎并不尽如人意,很快乌鸦的破口大骂就传了过来,樱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上前帮忙。
“哥哥,真好呢。”源稚女来到源稚生身旁,展颜微笑道。
“是啊....真好。”源稚生抿了抿嘴唇。
“哥哥你不开心吗?”少年敏锐的发现自己的哥哥似乎兴致不高。
“不,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源稚生摇了摇头,也露出了一个微笑。
“是吗,那就好。”少年再度开心了起来,他的喜乐总是相当简单,哥哥开心他就很开心。
远处的打闹声还在响起,樱训斥乌鸦和夜叉这两个活宝的声音随着夜风散开,源稚生闭上眼睛,感受着一切。
等待着,等待着流星的到来。
.....................
东京塔的电梯运作了起来,虽然这栋建筑已经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暂时停止运作了,但是基础的供电系统还在。
乌鸦浑身湿漉漉的倚在电梯靠壁上,腹部的疼痛已经逐渐麻木了,血也终于止住了,但是因为过度失血带来的晕眩与体力不支开始侵蚀他,不过乌鸦还是倔强着睁着眼睛,任由电梯一节一节的将他带上顶端。
“叮。”
电梯门打开,暴雨与狂风立刻灌进了电梯里,乌鸦不管不顾,顶着风雨走了出去,他来到东京塔顶层的边缘向下看去,眼瞳里划过那道单薄的身影,她就是从这里坠落的。
“我还以为你要到哪里去呢,来这种地方可真就是没活路了。”藤原信之介出现了,诡异的像是凭空冒出来的,时间零真的是一个bug级别的言灵,在这种言灵面前几乎没有半点反抗的余地。
“你还没死啊。”乌鸦有些吃力的回过头看向这个家伙。
“托你的福啊,要不是你这家伙最后松手了说不定还真要和你同归于尽了呢。”藤原信之介的面色有些怨毒,显然被一个他根本瞧不上的混混逼到差点嗝屁的绝路让他暴怒异常。
“最后跑来这种地方,是为自己找一个好坟吗?”藤原信之介看着乌鸦,“就和那个樱一样?”
“闭嘴!你没有资格说她的名字。”
乌鸦突然厉喝出声,面前这个家伙恶心的连自己都想吐,光是从他嘴里吐出女孩的名字都让乌鸦感觉到一股玷污!
“噗嗤!”
回应乌鸦的是折刀捅进腹部的声音,刚刚才止血的位置再度被捅穿。
藤原信之介出现在乌鸦面前,满脸的扭曲。
“认清你的地位,小混混。你没资格对着我大吼大叫。”
乌鸦因为骤然的剧痛面色都扭曲了起来,他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家伙,似乎恨不得下一秒就把他的脖子咬断。
藤原信之介随意的又拔出了折刀,乌鸦的腹部再度开始渗血,他在乌鸦面前把玩着折刀,神情上充斥着猎人般的游刃有余,他并不打算就这么把乌鸦杀掉,他很少用言灵对付别人,一直以来用的都是脑子,这次逼不得已把言灵都露了出来那么自然要给这个家伙最上等的折磨。
“eva刚刚已经完成了对日本网络的入侵,你猜她刚刚得到了什么消息?”藤原信之介居高临下的俯视乌鸦,冷笑了一声。
乌鸦的瞳孔骤然一缩,又立刻想挣扎着扑向面前的混蛋,腹部却再度多出了一个窟窿,乌鸦因剧痛再度退下,双手捂着腹部,红色的血像是丝线一般被雨浸出再被风抽走。
“着急了是吧?哈哈哈哈,着急就对了呀,你对上杉家主的转移被看到了哦,是不是一艘船?要用它把你的那个小姐偷渡出日本?船长是不是叫做阿列耶夫的乌克兰人?你想让她跑?真可惜她可跑不掉。”
藤原信之介在一个安全的位置尽情的讥笑着乌鸦,像是抓到了猎物的猫,他打开通讯装置,让乌鸦也能听到通讯内容。
东京湾上,某艘货轮顶着台风行驶在水面上,丝毫没有注意到数艘黑色的橡皮艇趁着夜色迅速逼近,直升机的螺旋桨声同样从频道中传来,很明显这些家伙准备充分。
“开始登陆船只。”
乌鸦听出了声音,那是明智阿须矢的声音,关东支部的家伙果然是被这家伙策反的,他更多的是没想到这些家伙居然真的愿意听藤原信之介的号令。www.tj268.com
风声和雨声压制了本就沉闷的消音枪声,几个甲板执勤的人员立刻被击毙。
老练的猎手们以惊人的效率从直升机索降和从皮划艇登陆,操作室内的船长和大副们甚至没来得及求饶就被击杀。
发动机关闭,锚落下,整艘船失去了一切动力。
“正在突入船体内部。”
有条不紊的报告声从对讲机中传来。
藤原信之介嘴角的讥讽愈发厚重,他欣赏着面前家伙脸上的绝望,只要一想到这种绝望一切出自于自己手中就让他有着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乌鸦垂着脑袋,脸上已经彻底失去了血色,似乎是失血过多,但更多的像是手法被揭穿的无力。
“开始爆破突入。”
突击队来到了最深处的房间,他们在墙上贴上了c4,显然是打算以最暴力的手段完成突击。
乌鸦的脑袋愈发垂下了。
“轰!!!!”
爆破完成了,但是声音大的有些出乎预料,藤原信之介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吓了一跳,立刻摘下发出刺耳盲音的耳麦。
“怎么回事?快报告发生了什么?!”藤原信之介抓着耳麦咆哮。
“报告是,你这个傻逼又被我耍了!”
刚刚还一副要死不死模样的乌鸦像是凭空获得了力气一样,突然暴起,并以惊人的威势再度朝着藤原信之介扑了过去。
但是藤原信之介这次早有防备,足够安全的距离让他根本不可能再被乌鸦抓住。
乌鸦被毫不客气的一脚踹飞,再度趴回栏杆上,但是得手的不像是藤原信之介而像是乌鸦。
藤原信之介再度一刀捅在乌鸦的肚子上,一拳打在乌鸦的右脸上把他打翻在地,随后藤原信之介骑在乌鸦身上,满脸的暴怒。
“你干了什么?!你干了什么?!!”
“嘿嘿嘿,着急吧?是不是急死了?”乌鸦倒在地上,满嘴的血,却笑的像个狐狸。
藤原信之介彻底失去耐心了,他抓着乌鸦的脖领,一拳接着一拳,像是个打桩机,毫无慈悲。
血沾上了拳头,被雨水冲掉,再度粘上血水,如此往复。
“我不介意就这么打死你的,你到底干了什么?”藤原信之介面色骇人的像是厉鬼。
“嘿嘿嘿,傻逼。”乌鸦轻笑,“你完了,那艘船上没有目标,也没有小姐,只有塞满了的高能炸药,刚刚炸药殉爆了,嘿嘿嘿。”乌鸦吐出一颗断牙,满脸的得意。
藤原信之介暴怒到简直要发狂,他被眼前这个混子一而再再而三的玩弄,这份屈辱让他再也无法忍耐了,折刀扬起,像是厉鬼的爪子扑向乌鸦的喉管!
“你猜猜我为什么来这里?嘿嘿嘿...告诉你东京塔一个别名哦。”
雨水冲刷着乌鸦的身体,他没有给那把即将取自己小命的凶器半个眼神,他的眼中只有一个虚影,那个坠落的虚影。
“无天无地之所。”
东京塔下不知不觉被黑衣人封锁了,他们是“鹤”组,成员既有猛鬼众也有蛇岐八家的人,但是他们两方都不隶属,他们只隶属于乌鸦,乌鸦亲手调教的他们,他们也知道最后时刻要干什么。
至少五枚“毒刺”瞄准了此刻的塔顶。
一切逃生通道都被锁死并且布满了炸药。
乌鸦低下头,露出衣领下埋着的微型对话器,乌鸦丝毫不在乎藤原信之介已经惊骇欲绝的表情,安静的吐出两个字。
“动手。”
沉闷的惊雷响起。
东京塔上由下至上,焰火纷飞,绚丽的像是大鹏展翅。
一只乌鸦做出来的大鹏展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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