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夔绒?”
谢义谱像着了魔般,伸手去勾汤芷的脸,去勾向孤清茭白的明月。
孙成克见状,拦在谢义谱身前,低声威胁道:“大人,这是我的人!”
孙成克这一拦彻底惊醒了谢义谱的神智,恍过神来再看汤芷,看到女子脸上的伤疤以及陈年旧伤,突然又觉得她不像她了。
“他的公主怎么可能落到这种地步,人不人鬼不鬼。”谢义谱嗤笑一声,许久是他太想夔绒了,竟觉得一个乡下妇人像天边的半轮明月。
一个奴隶怎么能长得像夔绒呢?一个地潭中的尘泥有何资格同金枝玉叶相像。想着,谢义谱勾起嘴边半角,冲跟前的孙成克笑道:“你这奴隶长得太碍眼了。”
“你觉得我在她脸上再添几道伤疤,她会不会就不碍眼了。”
谢义谱一边说又一边像看物品般直勾勾地打量着汤芷。
孙成克见谢义谱疯癫的神态不像作假,拦着人尬笑,“大人,她怀着我的孩子,不可,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就饶过她吧。”
汤芷认真听完谢义谱的话,认真回想着谢义谱对自己的好。他在她心里一直都是好人,他最先向她施舍恩情,又最先帮助她,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变了,变得愈发离谱。变得让她慢慢不认识这些人,她不明白为什么?
汤芷睁眼望向谢义谱,想从中看清他的本质但却只看到他眼中的炙热。
“你在看什么?看我?”谢义谱大力推开孙成克,快步走到汤芷床边,贴着人低声问道。
汤芷看着谢义谱眼里无尽翻滚的恶意,心里忍不住低骂了一句疯子。
失去夔绒的谢义谱像没有链锁的疯狗,逮住谁便到处乱叫,直到把人叫到伤痕累累为止。谢家本身就偏武刑,性情本就过于偏激,来到京城的谢义谱在谢家这个深渊里愈发迷失自我,在家族有心人的助推下慢慢染上迷香,日渐迷掉意志。
阎胤曾提点过谢义谱,让他离迷香远些。谢义谱只嬉笑地和阎胤打保票,说自己一定不会染上,殊不知他染上之后,便再也戒不下来了。一停香,他便像常年吃不到肉似,浑身阵阵发痒。
“真是太像了!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像她!”谢义谱像没看到孙成克人样,伸手摩擦起汤芷脸颊。
他只碰一下,没一会儿,汤芷脸上便染出一层红意。
“真是嫩!”谢义谱看着汤芷红肿的地方,抬着亮晶晶的眸子,露出小虎牙轻轻笑了笑。“孙成克真会养人,仅短短三个月,你就白了不少,脸上的疤痕也淡了不少,看起来倒有些我故人的模样。”
“大人,她是我的人!”孙成克看着谢义谱的动作,不由呛起声带,恼火地拉过谢义谱的手,铮铮发声着。
谢义谱轻飘飘地抬起眸子,张口笑道:“成克你忘了阎家的家规了吗?你想汤芷没名没分陪你一辈子吗?汤芷可以,但你背后的阎家同意吗?与其,汤芷没名没分跟你,还不如把她让给我。”
“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了,我都可以给你,必要时,我甚至会帮你一把。”谢义谱舔了舔嘴角,勾起一道没有任何温意的笑,冷冷地等孙成克抉择。
此刻的汤芷犹如刀板的鱼,分分钟钟被人割开鱼皮,放置在鱼市间供人叫卖。
谢义谱是买者,孙成克是卖者,而她只是一个类似的替代品,准确来说她只是个劣质的玩具。
孙成克坚定摇了摇头,直言道:“不可!”
“我同她有二年情分,一日夫妻百日恩。”她在我心头价值万金。最后一句,孙成克并未说出口,话延在他上舌口,久久塞满了他整颗心。
谢义谱闻言多笑了一声,在他印象里,孙成克对这个奴隶可不好,汤芷次次过来试药,次次浑身都是伤。
谢义谱最开始也关心过汤芷,可日子一长,他也适应了汤芷的可怜,也渐渐冷下心,逐步收回了自己的怜悯与同情。
他当时在想,一个奴隶而已,算不上什么东西?来京之前,他是这样想了。来京之后,他依旧这般认为。
不过现在看来,谢义谱倒觉得自己想错了。有些奴隶还是很用了,比如代替他的爱人。这一刻的谢义谱深知自己的自私,就算如此,他也要眛着良心去干。不然,他再不到夔绒,他真的会疯了。
阎胤一直同他说夔绒无事,可谁知道呢?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夔绒到底活着还是死着,谁也说不准?
谢义谱这些天一直在做一个梦,梦里面的夔绒一双眼被困在一轴细挑的白布里,终日瞧不见日头。面对这样的夔绒,他连忙跑向她。但他每跑几步,夔绒的身影便虚闪几下,下一眼再看去,只看到他当日扇汤芷的场面。弱小的女子蜷缩在地上,遍体的伤口摩擦在石间,大片的红血流到她下摆衣服上。面对如此的可怜,他非但没有收手反而伴着痛哭声继续打了下去。打到最后,直到梦醒,谢义谱仍能感受到心上压抑不住的快感。
“啧”谢义谱滚了滚眼球,四下打量了番,发出几声嗤笑,“你既然都这样说了,那我也不强人所难。”
“不过你日后要不想要她,只管把人塞给我即可,我会好好养她。”
说完,谢义谱又跟着望了眼汤芷,便背回手笑着离开了。仿佛他来此,就是为了一场闹剧,闹僵汤芷和孙成克的关系。
过了许久,孙成克见人真的离开了,这才张嘴摔开桌上的茶杯怒骂道:“疯子!疯子!”,连着骂了几声,他才逐渐平定下来,等心里的气彻底消了,他这才走到汤芷床边,心疼地摸了摸她红肿的脸,叹了声道:“疼不疼?”
汤芷偏过孙成克直视的目光,冷声道:“不疼!”说着,她打了个哈欠,半眯下眸子缩在床上又睡了回去。
“我……”孙成克正想和汤芷再说几句,就见人温柔的睡颜,当下便止住了嘴里的话。等人彻底睡熟了,又蹑手蹑脚地拉上她身上的被子。
“呼!”孙成克搓了搓手,放慢手间的动作,悄悄地走到屋院外。拿起一把斧头对着地面狠狠砸去,一声赛过一声,直到他力气用完为止。
“他真失败!”孙成克颤抖着身躯,掩面哭了出来。此刻的他像极了一个无助的可怜人,当初多愧疚,现今更愧疚。
他哭,哭自己无能,他叹,叹汤芷同自己关系的破灭。
他低声下气三个月,好不容易打破掉僵局,现下,经过谢义谱这一折腾,他和汤芷的关系又免不了要降到底点。
“唉”孙成克摇着头,张开宽大的手,细想着接下来的哄人大业。
还没等孙成克想好对策,屋门外突然发出几声响声,“砰砰砰砰!”
敲门声似急雨,急冲冲间又夹杂着几丝低沉。砰锵一声,孙成克打开门,直视起屋外的人。
“成克,姑母生病了。”
孙月余急促呼吸了口,大喘着气冲孙成克说道。
孙成克一听,急忙扔下手里的斧头,就着单薄的衣裳急匆匆冲到孙月余住处。
“娘!”孙成克前脚才踏上孙月余屋,后脚就看到孙月香手间大片的染血布。
孙月香见孙成克来了,顿时拉下哭脸,跟在他身边述说道:“哥,姑母快不行了!”
孙月香话音刚落,孙成克便剜了她一眼,疾冲骂道:“你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m.tj268.com
被孙成克这一责骂,孙月香上肩处不由抖动了一下,挂着哭丧似的脸紧紧跟在孙成克和孙月余身后。
“娘!”等孙成克进到里屋,看清地上殷红的血,整个人猛地腿软在地上。
“成克,郎中还在诊治,目前结果还没出来,你不用太担心了。”孙月余抬了手,拍了拍孙成克肩膀安慰道。
“我让你们好好照顾我娘,你们就是这样照顾了?”孙成克扇开孙月余的手,撑起半边身体红眼质问道:“我母亲体质一向强壮,她不会无缘无故走了。”
“确实。”孙月余走上前,伸手包裹住孙成克手心,皱着眉心上的一点愁绪说道:“姑母前天还好好的,只不过今早起来就一直闹肚子。”
孙成克抓住孙月余话里的漏洞,青着脸问道:“闹肚子怎么会有血呢?这些血是怎么回事?”
“姑母刚咳了。”
孙月余这话一出,孙成克整个人都不好了,抖着手骨颤颤巍巍道:“我娘要是有什么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了!”
孙成克这话同刀子似死死扎在孙月余心里,他尽心尽力照顾陈氏,非但没落到一个好,反过头来还被人指着鼻子骂。
想着,孙月余这边脸色骤降,两人各自冷下脸,等待屋内郎中的答复。
不一会,郎中便提着药箱出来了,平稳着声带道:“节哀顺变,万事保重!”
“你这话什么意思?”孙成克上前揪住郎中的衣袖,狠着脸凶问道:“什么节哀顺变,万事保重,通通都是狗屁,赶紧给我回去重新治。”
郎中见惯神智失常的家属,不由拱手道:“恕在下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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