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么时候来的？”
“您上午出门不久，荣华公主就来了。”
木檀抬头看了看暗下去的天色，也就是说，荣华等了她一天了，挑眉问：“没闹？”
门房下人尴尬道：“不曾。”
木檀啧啧两声：“她这是能屈能伸，外加忍气吞声啊。”
不过说到底，还是她自己忘了这茬，让小桃将木年之送回享乐居后，便带着香姑去了前厅。
已经等得不耐烦外加烦躁的荣华，看到木檀回来了，偷偷地松了口气，“荣华见过王妃。”
看着明明等了一天，还跟没事人一般给她行礼的荣华，木檀想到褚白三人，顿了顿，不太自然道：“不好意思，我有些忙忘了，你先稍等下，我洗洗手。”
香姑端来水，木檀净过手后，将荣华的面纱摘了下来，看着已经泛白的伤口，检查了一下，“有按时服用我给你的药？”
“有，每天都按时敷。”
“看着恢复还不错，我给你换个药，你回去继续敷，等伤口痊愈了，我再看看痊愈的情况，到时候根据疤痕的深浅，我为你出治疗方案。”
木檀的话，荣华听得尤为认真仔细，并一一记在心里，问木檀：“那我下次什么时间过来？”
“从明天起，天天过来吧，我得观察伤口愈合程度，这几天会有些痒，暂时忍着，不用碰，尤其不要用胭脂水粉，伤口愈合的好，会决定疤痕的深浅，疤痕越浅，我越有把握。”
荣华乖乖地点点头：“好，荣华都记下了。”
又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荣华就要告辞离开，木檀叫住她：“若是无事，不如留下用晚膳？”
荣华愣了下，“王妃是要……”
“今日是我忘了，让你等了一天，就当是，我给你赔不是？”
在荣华看来，木檀是故意的，但她现在的这个态度，倒是让她有些不确定了。https://m.tj268.com
她迟疑地点点头：“多谢王妃。”
“你脸上有伤，不能吃辛辣刺激的食物，最好清淡一些，香姑，你去厨房说一声，让他们准备好，本妃宴请荣华公主。”
香姑连忙去厨房安排了，前厅一时间安静了下来，荣华坐在一侧，时不时地拿眼偷偷地打量木檀。
木檀扯唇：“想看就大大方方的看，我又不怕看，偷偷摸摸地跟做贼似的。”
贼……
荣华抽了抽嘴角。
“我今天带我家小弟去郊外放风筝了，说来也巧，碰上了武试前三甲，三人也是去踏青的，我见过了，不论品貌，可以说都是拔尖的。”
荣华被木檀突然转换的话题愣了下，眯眼看她，好似在琢磨她有什么企图。
“脸上的伤没有治好，我没有继续选婿的心思。”这一点，她进宫去同太后请示过了，太后也准许待她伤好后，再继续文试。
“我知道，昨儿个进宫姑母同我说了，我提起他们三人，只是想告诉你，婚姻不是交易，是一辈子的事，希望你能选一个自己喜欢的，对方也喜欢你的，否则，两看两厌，才是煎熬。”
她到底还是想拯救一下，不管出于什么目的，还是希望，他们三人之中，是与荣华两情相悦。
“迷恋只是一时的，心意才是一辈子的。”
荣华是个聪明人，她相信她能听懂。
确实是如此，木檀的话，荣华听懂了，也听懂了她所表达的，她对薄夜，只是一时的迷恋。
她下意识张嘴想要反驳，木檀却是摆摆手：“你也无需反驳，我且问你，若让你在薄夜和你的脸之间选择，你会选择前者还是后者？”
“自然看是后者！”荣华毫不犹豫道。
“你不必急着回答，听我把话说完，我的意思是，如果现在有个机会，让你嫁给薄夜，且为正室，但需要你放弃治疗你的脸，你选择哪一个？”
木檀顿了顿，补充道：“你可以明天回答我。”
“不必，我现在就回答你，我依旧选择后者。”
木檀并不意外这个回答：“如果治脸你的脸，希望渺茫，你也选择后者？”
“就算希望渺茫，只有一分的希望，我还是会选择后者！”荣华回答的斩钉截铁，她的脸上是坚持和坚决。
木檀挑眉：“这就是一时的迷恋，因为，薄夜在你心里，还没有治脸你的脸重要。”
荣华瞪大眼：“你给我挖坑？”
“是不是挖坑，你心里很清楚，我说这些，只是想让你认清楚，莫要浪费时间，至于心意，等什么时候，那个人在你心里胜过一切，包括你的脸的时候，你就会明白了。”
荣华不服气，不服气自己对薄夜的心意，被木檀三言两语说成了一时迷恋，她犀利问道：“那敢问夜王妃，你会如何选择？”
“我自然是选择前者。”
荣华冷笑一声：“那如果让你在生死和夜王之间，你又会如何选择？”
“还是薄夜。”
“我不信！”荣华觉得，木檀是在骗她，“你没面对过生死，怎么可能……”
“谁说我没面对过生死？”木檀打断道，她直视荣华的眼睛：“我不但面对过生死，还曾经死过一次，我很清楚临死之前的那种绝望和不甘，可即便再让我面对一次，我依旧会选择薄夜，我相信他，也会是和我一样的选择。”
木檀高深莫测地酸了一把：“因为，这就是爱情。”
荣华狠狠一震，“爱，爱情……”
“是，可以超越生死的爱情，现在，你还否认自己对薄夜只是一时的迷恋吗？”
“我……”
荣华说不出话来，她其实是想否认的，但不知为何，在木檀面前，一点底气也没有，她不认为自己对薄夜是迷恋，但也确实正如木檀说的，如果让她选择，薄夜永远是排后的那一个。
就算在生死面前，她也会选择生，而不是薄夜。
可木檀，却是选择薄夜。
她说，这便是感情，能超越生死，也义无反顾的感情。
难道，只有在生死面前，选择那个人的时候，才是爱情，才是感情吗？
她选择其他，就是一时的迷恋？
看出荣华不服气，木檀笑笑，不服气，那就让她服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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