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芊瑶努力忍着心底泛出的多种感觉，那苦苦涩涩酸酸的不明感。
她并没开客厅里的灯，顺着从房间里透过的灯光坐在客户沙发上，期间脚还撞到茶几上的凸角处，力道不小，如果是平时的话一定很痛，此时却一定也不觉得痛。
“林芊瑶。”白杰寒只听呼吸声便肯定接电话的人就是林芊瑶。
这时林芊瑶才轻嗯了一声。
她缩蜷在沙发上就跟流了一夜泪的那晚一样，一只手将自己紧紧抱住。
“你现在在哪里？”白杰寒的声音满是质问，没有半丝温度。
因为他已经大概能猜到她人在那里了，现在只不过是要一个肯定。
“顾洋家。”
电话里的男人重重呼了一口气：“为什么在他那里不回家？”
“家？我现在就在家里。”林芊瑶以为自己和他聊电话时一定会很想哭，但没有，现在的她比这些天任何时候都要冷静。
妈妈在这里，所以这里就是她的家。
白杰寒真的想她快想疯了，但他自制力一向好，此时听到她的话却平静不了。
她居然说顾洋的家就是她的家。
该死的，他才是她的丈夫。
她在别的男人家里还敢跟他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你什么意思？”
林芊瑶一点点把自己抱紧：“没什么意思。”
她有很多话要问，可是现在一个字也问不出来，她好怕，一旦有些话说出来了，她和他就彻底完了。
其实，现在她和他又何尝不是要玩完了。
他还是她法律上的丈夫，却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了，他碰过别的女人，她又怎么可能再跟他一起。
白杰寒也没说话，只是呼吸越来越急，还伴随着有什么东西被摔的声音。
林芊瑶听了好一会儿，积压在心底的东西不断的冒了出来，像是有什么东西直接穿过皮肉一样，很痛。
她怕自己再也坚持不住现在的态度，会跟他哭跟他吵。
“还有事吗，没事我挂了。”
白杰寒这两三天没有合过眼，辗转飞了两个国家，想念她的味道，想念她的笑，想把她压在床上激烈缠绵。
好不容易回到家，可处处黑灯瞎火，空气里都是冰冷的气息，没有一点她的温度。
“和几天不见的丈夫说话，你就这个态度？”白杰寒单手揉了下眉心，只觉脑袋赤赤的痛。
“我的态度你在乎过吗？”她已经开始无法保持平静，嗓音有些激动。
他回得理所当然：“当然在乎。”
“不，你如果在乎的话不会无缘无故失踪，连一个电话也不打给我。”
他的确不在乎，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连撒谎都懒得撒，直接不回家，就连说好的去接妈妈也忘记了。
林芊瑶心里是很怨的。
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傻，一直在做梦。
到底是他把她当成别的女人宠得太过，以致于她忘记了自己只不过是个代替品。
“芊瑶，对不起，这两三天我有很重要的事。”白杰寒语气放柔了很多。
重要的事？
当然重要了，最心爱的女人死而复生回到身边，的确是没有什么事比这个更重要了。
林芊瑶忍不下去了，以为已经流尽的泪水又涌现在眼，她努力着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跟以往一样。
“白杰寒，你的前女友回来了，对吗？”死也死得痛快些吧，问清楚了也该死心了。
白杰寒拿着手机的手一顿，心底微微有些惊讶，深知现在不是质问的时候。
“是的，很抱歉这件事没有告诉你。”
“你这些天是不是和她一起？”
她略带哽咽却又极力忍耐着的语气让他一颗心也跟着揪痛。
“芊瑶，我们见面再说。”
“回答我，到底是不是。”语气有些激动，怕吵到房间里的人压抑着嗓音。
白杰寒并不想骗她：“是。”
如果他知道回答一个是字会带来的后果，他就算骗她也绝对不会这样回答。
林芊瑶一手拿着手机，一手紧握成拳头松开改成捂着嘴巴，她怕哭声传出去。
可心，你能重新站在我面前，真好。
当时他话里的欢愉隔着手机她都能听到。
她真是傻，明明都已经听到了，为什么还要去问。
现在好了，心又痛成这个样子。
尽管林芊瑶已经捂住嘴，努力的不让他听到一点声音，白杰寒还是感觉到了，正想开口解释，她已经挂掉了电话。
他再打过去，她挂掉了。
再打，已经关机。
白杰寒想也没想，拿起外套车钥匙出门，一边给人打电话，查了顾洋家的地址。
林芊瑶关掉手机后，像只受伤的小猫缩蜷在沙发上，头埋在膝盖，两肩跟着一抖一抖的，显然是在低泣着。
顾洋也已经从房间里走出来，他没有开灯，习惯黑夜的他能清晰看到圈沙发上抖动着的小小身体。顶点小说
耳朵敏锐的他也已经把林芊瑶刚刚的话听清楚。
他拿着纸巾盒走过去，在林芊瑶身边坐下。
林芊瑶感觉到一边的沙发下凹下去，微微抬起头，眼角的泪花在微弱的灯光下闪着光亮。
顾洋什么也没问，将纸巾递给她：“擦擦吧。”
林芊瑶极少在人前哭，被他撞见有些不好意思接过他递来的纸巾，带着浓浓的鼻音说了谢谢。
两人相对无言片刻。
等林芊瑶的情绪有所缓解顾洋才开口。
“想不想出去捉萤火虫？”
“嗯？”
北安市这样的大城市到处都是街道大厦，极少草坪，林芊瑶对顾洋突然说的这句有些反应不过来。
也不管是真是假，出去走走吹吹冷风化解一下心情总是好的。
现在已经是冬天，白天还有太阳会暖和一些，到了晚上还是挺冷的。
顾洋和林芊瑶两人换好衣服，穿好大衣外套，偷偷出了家门。
车开了约一个小时才停下，今晚的月亮很圆，皎洁的光辉把大地的一景一物映得了然。
这里是北安市没有被开发比较偏僻的一个村庄，涸干坚硬的田地里长着大约到人膝盖的清绿杂草。
杂草之上，无数只萤火虫一闪一闪旋转飞舞，犹如一盏盏天然小灯笼，在银白色的月光下美得不像话。
虽然天气冷，但林芊瑶穿得不少，手脚都很暖和，眼睛瞧着远方闪着光的草地，心跟着变阔，心底压抑着的痛似也跟着消了。
“北安市居然还有这种纯天然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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