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走这边会不会有危险?那小子都给打成这样,估计厉家军很恨咱们...”慕春来穿得破衣烂衫,脸上故意涂抹了泥土,看上去像个农家少年。
慕雪晴安慰道:“春来别担心,咱们现在乔装打扮,除非法空大师那样的高人,一般人看不出来。”
“传闻厉阳就是高手,而且还是古九榕的弟子...”慕春来眉头微皱。
慕雪晴微微摇头,“无论此人多么厉害,他并没有见过我们,再者厉家军忙着太湖剿匪,哪有闲心来堵我们?”
“哦...”慕春来轻轻点头。
“若是这样都能被抓住,岂不白费了大家扮丑一回?可怜我江烟儿天生丽质...”江烟儿拍了拍朴素的衣服,她觉得在自己最美的年华,故意穿成农妇模样,是对美的亵渎。
柳轻轻皱眉嗔曰:“还没到会稽山呢,路上可别发骚了,真容易引来麻烦...”
“师姐讨厌,别把孩子吓着了...”江烟儿瞥了柳轻轻一眼,回头一本正经对慕春来说道:“春来,你就平心而论,烟姐姐姿色如何?与法空大师郎才女貌吧?”
慕春来虚起眼睛,挠头回答曰:“烟姐姐是生得好看,与法空大师站在一起比较,似乎可以用相什么来着?”
“相得益彰?我就知道你小子有眼力。”江烟儿大喜。
柳轻轻冷哼:“乐什么呀?法空大师乃世间真佛,你还相得益彰呢?估计是相形见绌吧?”
“嗯?春来,你说是相得益彰还是相形见绌?”江烟儿追问。
“呃...都不是,具体什么词儿,我一时想不起来...”慕春来满脸尴尬,看到旁边皱眉的慕雪晴,他连忙转移话题:“若单论外貌来讲,我姐能与法空大师一较高下...”
“拐弯抹角夸你姐,你这么下去是不行的,如果学厉枫性格愚直,或许将来找不到女儿...”江烟儿白了慕春来一眼。
“二师姐,你胡言乱语什么呢?”慕雪晴嘟囔着。
慕春来搓了搓手,意味深长地感叹:“原来我也看不起厉枫,连酒都不能喝算什么男人?但听说他吃了一百军棍,又觉得这才是真好汉...”
“这还没当姐夫呢?居然就给护上了?”江烟儿笑着打趣。
慕雪晴见越说越离谱,忙催促众人赶路:“不要再嬉皮笑脸了,沿途官府都在通缉我们,平平安安去往会稽山才是正事。”
柳轻轻搭话问:“周当家经历水口镇伏击后,估计会在广德等地周旋一番,走荒僻小路去投荆州同行,我们什么时候回荆州去?”
慕雪晴答道:“江南各地风声鹤唳,此时出走反而风险巨大,先在龙华寺避避段风头,等舅舅站稳脚跟再去不迟。”
“姐姐,那法空与厉枫相交莫逆,咱们此去会不会自投罗网?”慕春来突然问道。
“不会。”三位女子异口同声,让慕春来十分意外。
慕春来因为年纪小,去年没和慕雪晴去会稽游玩,他只在马迹岛见过法空外貌,当时就被对方绝世容颜震撼,当时法空和厉枫表现亲密,没想到现在只是轻轻质疑,就遭到几名姐姐同时否认。
江烟儿最先反驳:“大师修为超尘脱俗,岂会像腌臜般算计咱们?等你到了龙华寺就明白了,什么叫世间真佛,他没必要阿谀官军...”
慕雪晴跟着分析:“当日我们在湖心救人,法空大师就已帮着隐藏,他要是想出卖我们,恐怕此时已被擒...”
“你们别说了,但凡想得龌龊一点,都觉得是对大师的侮辱...”柳轻轻直摇头。
“就是,就是。”江烟儿激动地附和。
见大伙群情激奋,慕春来急忙转移话题:“呃...小弟就是随口一问,咱们还是赶路要紧,早点赶到龙华寺,就能沐浴大师的佛光...”
四人为了躲避厉家军耳目,赶路时尽量远离太湖区域,途经湖洑镇、水口镇、长兴、乌程,经官道南下德清入杭州,最后顺着运河往越州治所会稽,耗时一个多月才抵达龙华寺。
慕雪晴虽避开了厉家军,但湖州、杭州等地的河流中,随处可见有官军在巡逻,他们借助厉阳太湖剿匪的东风,在各地掀起查缴私盐行动,既让各地治安得到有效提升,又加强了盐税的掌控力度。
赵国皇帝在江南逐渐稳定,朝廷对各地官员任命、赋税收缴、军队掌控,都要慢慢趋于正规化,像厉阳这种打着救国旗号,但却是自募兵源的队伍,也要纳入朝廷控制之中。
太湖剿匪结束不久,朝廷传诏厉阳亲往越州汇报军情,厉阳便令聂骁、黄追屯兵宜兴,自己带着‘痊愈’的厉枫,轻装简从骑马赶赴会稽。
厉枫正式从做饭的火头兵,被厉阳提拔为宿卫亲兵,本来快马数日能到会稽,但厉阳为了锻炼厉枫骑术,硬生生把时间拉长到十天。
厉枫因为有骑乘经历,而且还曾驯服烈马白狼,所以没花多少功夫,就让厉阳看到满意效果。
途中夜里歇马期间,厉阳还把自己最拿手的枪法传授,其实就是之前棍法的变种,督促厉枫早晚勤练,将来战场上能配合骑术斩将。
五月初,慕雪晴等人到会稽半个月后,厉阳父子也骑马到了会稽城。
厉阳入城在驿馆住下,嘱咐厉枫说道:“爹要去枢密院找纪相公汇报军务,你切记不能恣意妄为,须知此处已是天子脚下,比不得在无锡的时候自在。”
“孩儿省得的,我哪里都不去,就在驿馆等爹。”厉枫抱拳点头。
厉阳摸出半吊钱,递给厉枫说:“会稽乃江南名城,你带点钱在身上,随意逛逛买些吃食,也不用因噎废食。”tj268.com
“好的...”厉枫接到铜钱,有种领压岁钱的感觉。
厉枫的记忆深处,藏着一个酸楚的故事,那是原来世界的位面中。
那年厉枫已经是七八岁大小,养父在过年的时候,第一次给他发了压岁钱,而且是面额颇大的五块。
厉枫跟着赶集的村民,徒步五六公里土路到镇上,通过砍价用五块中的两块,买了他人生第一个玩具,齿轮回力车。他也暂时告别了,那些用泥巴、树根、石块做的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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